周易這次去東瀛,乘坐的是東瀛本田公司的Hondajet,私人飛機界的扛把子。
它的競争對手其實不少,灣流、西銳、龐巴迪,都挺厲害,但本田一做車的,硬是跨界殺出一條路,自然是有牛哔之處。
至于大夏,基本沒在這個領域投入,大夏隻做大飛機,大就是好,大就是力量,大就是正義……
東瀛代表見周易坐的挺舒服,說希望把這架專門爲周易準備的新飛機送給周易,請周易給個面子。
周易說我不要,我就喜歡蹭别人的那種感覺。
東瀛代表比他更皮,表示飛機我們養,專門爲您的愛好服務。
周易懊惱,心說我也是夠想不開的,跟這種職業級的話術專家耍什麽嘴皮子?
于是他很正式的向對方道歉,并表示,沒有接受昂貴禮物的習慣,請對方尊重他的選擇。
“嗨!周桑的品節令人欽佩!”
“過譽了。”周易回禮……
飛機落地,周易愈發感覺自己升格成了爺,所見的東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最隆重的禮節,滿口敬語,腰彎的及其到位。
還有就是向他提供各類生活向服務的,全部都是通過混血改善了血統,五官深刻腿長直、但和風又極爲濃郁的妹子。
那荷爾蒙刺激的,頭暈。
他知道,這是和族的兩大殺手锏,禮多人不怪,以及穩如體貼和族女人。
平心而論,這兩招都挺厲害的。突出了一個共同的概念‘捧’。
‘嘁!我還不知道你們那點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伎倆!’說起來很智慧,心裏卻是很享受。
沒有人不愛聽奉承話,這是源自被認可、被尊重的需要。
周易就認爲,所謂的‘不吃這一套’,隻不過是對拍馬屁的段位有需求。
東瀛的‘禮教之刃’自有其成因,包括但不限于内部權勢的彰顯需要(作威作福),以及對外使用屢屢嘗到甜頭(朝賀換來千百倍回報)等因素。
和族女子也是這個調調,以文化風俗、傳統繼承爲名,打造出溫馴的工具,滿足雄性的征服欲、虛榮心等等。
周易認爲這一套真的是很厲害,可以看做是軟刀子式的文化洗腦。哪怕是尬演、也要不停的做,不停的做。
以至于很多人當時不覺得,事後中招。
離開東瀛那片魔性的土地,才比較出了傷害……
周易并不覺得自己的心性已經牛掰到了寵辱不驚、坐懷不亂的程度。
因此,應對東瀛的軟刀子,他的思路就是,裝完哔就跑。
“走吧,去事發地。”
周易頤指氣使,根本不按東瀛方的安排來。
什麽招待呀,宴會呀,三溫暖呀,通通省了。
周易假裝自己很有職業道德:“我來就是幹活兒的,幹完活兒再說其他,這是我們那邊的習慣。”
鎮邪碑是大飛機運來的,然後是專車運到山下的專屬廣場。
到場的周易,先看了看煞雲密布的天空,又目測焰柱,盤算了下距離,最終點點頭。
東瀛人沒有糊弄他,專門修出來的這個廣場,距離煞口的位置,是合适的。
其他人也陸續下車,總體不多,但質量很高。
東瀛的内閣官房長官,國家公安委員長、國土交通大臣,防務大臣都到場了。
另外就是以劍聖皆傳爲首的幾位執掌東瀛武道界牛耳的武者。
皆傳,指的是掌握了某流派的所有技藝。
劍聖皆傳,可以理解爲劍聖最爲得意的弟子,劍聖之下第一人
周易暗自撇嘴:“你一個請神的,裝扮的比神還牛哔,也就是震懾下假神,真神到場,你把自己架的這麽高,到時候要怎麽跪!?”
他沒有跟這些人寒暄,顯得有些孤傲冷漠。
東瀛人也沒将不開心表露出來,一個個都挺随和或恭敬。
周易直接來在林立的碑前,念頭一動,渾身便蕩漾起金光。
靈打,他現在必須得是這個狀态,才能操控這麽多大型法器。
在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周易的這種非人狀态。
盡管都是見過世面的,但此時此刻,卻也不比當初的平頭哥好多少,紛紛臉上變色,明顯是被震撼到了。
尤其是當周易的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就仿佛是靈魂一瞬間被看了個通透。就連那位劍聖皆傳,都下意識的低下頭,本能的向強大表達謙卑。
周易可沒空從這些人的反應上找快感,靈打一開,秒秒鍾都是靈力消耗,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掐訣結印,鎮邪碑在嗡鳴中漾動起光芒,然後就‘嗖嗖嗖’的開始飛。
而周易也随意的飛身踏上其中一枚鎮邪碑,整個碑群,很快化作一列空天列車,飛向焰柱所在的天空。
仗着有錢硬蹭到觀摩票的中東王爺們,以及東瀛人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有好幾位也是強裝鎮定。
之前外交部的代表還心中暗自埋怨,國家這次派的人顯得太輕飄飄了,果然被東瀛人抓了漏洞,顯得不知禮數。
可現在一看,不知禮數?不存在的,我們這一個,就是天大的臉面,劍聖親至,我方都不會低了哔格!
熟人方面,王賀、尹清也都在場。
王賀假裝很鎮定,其實很震撼。
尹清本來是沒資格來的,但周易身邊總得有個助手吧,尹清就争取到了這個機會。
說實話,她現在看着周易,眼裏都是小星星,驕傲的不行。
天空中,直升機上負責紀錄拍攝的人員,不是在喊:OH MY GOD,就是天照大神在上什麽的。
當事人周易其實也緊張,他的時間有限,每一秒都要利用好。
先是八方定位,這個已經在夢界演練許多遍。
在周易的眼中,每個位置,就仿佛已經打了大大的紅叉,等待着将釘子打下。
沒錯,這次的鎮邪碑,不是尖頭沖上,而是尖頭向下釘入大地。
而從觀察人群,乃至直升機拍攝的角度。
隻見周易手一擡,就有一枚鎮邪碑光芒大盛,就像燒紅的大釘子,裹着橘金色的光芒,先離隊向上飛,到位後,又以萬鈞之勢垂直下落。
‘吭哧’一下,戳進大地,将阻礙的樹木、岩石什麽的,統統炸裂成火光飛灰。
八枚鎮邪碑,都是這麽釘下去的,并且次序性很鮮明,不是正時針、逆時針,而是按照卦來布下。
人們的嘴都不自覺的張開而難以合上,心說:“眼前這一幕真是人幹的事兒?颠覆三觀啊!太玄了!”
布置完鎮邪八方,周易踏着第九碑直上高空。
人們發現,周易在穿過煞力雲層時,明顯是出了點問題,但最終還是穿過去了。
第九碑抵達煞力噴焰的頂稍,那是上萬米的高空。
這時候,人用肉眼已經看不到了,就連直升機的視角,都基本上是仰視。
下面的人,通過設備看直播。
腳下是烏黑滾蕩、電閃雷鳴的怒濤雲海,頭頂是澄藍醉人的深空,太陽的光芒就像是專爲一人打光,成爲背景。
第九碑寶光熠熠、神奧符文流光溢彩,而站在第九碑頂端的周易,衣袂飄飛,金光潋滟,又被仰視的鏡頭拍攝到,當真是如神似仙,威儀攝人。
人們看的呼吸都屏住了。
周易真不是在裝哔,他是在操縱第九碑對正位置。
然後,就像爲封住一束頭發而戴帽子般,正對焰光,緩緩下落。
一開始慢,後來就快了。
而且,碑文全亮後,一圈圈的向外擴散金色的光影。
這個時候,周易就像雄鷹,始終圍繞着第九碑盤旋下落。
這次穿過煞力雲層時,貌似是周易爲了報複,還是啥的,第九碑突然發威,向周遭炸出環狀波動,金色的光環,就像漣漪一般,在雲層間一層層蕩漾開來。
雲層直接被這漣漪炸碎消散。形成一個巨大的洞。
從地面看,就像在天空中打造了一個灰黑色的金邊兒甜甜圈。
人們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能在地上看到這麽明顯的大圈,那在天上,半徑起碼是幾十公裏,小當量的戰術核武爆炸,也就這等效果了。
雖然人們知道周易是借助法器,并且應該是對煞雲有克制效力。但這威力,仍舊是很不可思議。
第九碑繼續往下落。
卻漸漸的落不下去了。就像輸氣管道裏吹着一個空心塑料球,載浮載沉。
這時,之前打入地下的八個鎮邪碑開始發威。
其對應的位置,有鎮邪碑的光影膨脹而起,形成幾百米高的巨大光影豐碑。
這下,煞力沖宵,就像被八個大漢圍在中央的妖娆妹子,有點顯擺無能了。
光影豐碑與第九碑遙相呼應,宛如鋼索拉橋,将第九碑一點點的往下拉。
第九碑上的符文愈發燦亮,不久之後,開始順着中央管道向外噴焰。
第九碑頂部本來是平的,随着噴焰,漸漸凝結成水晶般的尖端,就像是長矛的矛頭,且晶光四射。
最終,第九碑穩在了火山口上,功夫不大,結合部便開始晶化發光。就像粘接的煙槍銅嘴子跟骨頭管子,徹底融爲一體。
矛頭更是鮮豔欲滴,仿佛随時都會融化。
而周易一邊盤旋,一邊施法,《雜秘圖錄》上的知識又用上了。
‘隆隆’的滾雷聲,在地底響起。
整個區域都在抖震,但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要發生地震,而更像是巨人在調整姿勢,讓自己趟的更舒服……
人們暗自咋舌,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法器布設,崩雲動地。
震動終于停止,坐落在火山錐之上的第九碑大放光芒,其尖端,就像個小太陽,即便是白晝,都有着光照百裏之勢。
周易滑翔了一段,最後像片落葉般飄然落地,一抖身,‘呼!’大量的汗液化作水霧排出。
“毛巾。”
“哦哦!”尹清小跑上前,遞上雪白的棉布毛巾。
周易擦了擦臉,以及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
“水。”
擰開瓶,‘噸噸噸!’五百毫升的水一口氣喝了一瓶。
随即長吐出一口如劍的白氣,靈打的金光效果也随之斂去。
尹清看着周易,眼裏的愛意快要化作水溢出來了。
這妹子向來‘誰說女子不如男’,但現在,某處濕了……
身上迫人的氣勢迅速散去,周易瞅了眼第九碑,扭回頭對東瀛人道:“完成了,還算順遂,以後去山頂采煞晶,不要動根本,隻拿結出來的晶簇。”
翻譯迅速開工。
“嗨!嗨!辛苦周桑!辛苦周桑!”一幫東瀛人頻頻鞠躬。那位劍聖皆傳,也跟其他武道人士一樣,腰彎的很低,以示心悅誠服。
周易擺擺手:“回吧,另外,外圍布置的鎮邪碑,等到天上的煞雲散盡,就收了吧,擺着也沒什麽用,攝取不到煞力了。”
其實周易急着回,是因爲在封煞的過程中,又得了好處。
同樣是一塊艮石,但這次的品質更高。
周易也不曉得是不是跟這裏的地形地勢有關。
但這次就有點消化不良,他可不想狼狽到還得人擡着回去。
周易前腳走,後腳,一位穿着深色和服的老男人,以草上飛的模式迅速上山,圍着第九碑細細觀察。
之後,又先後倒八座被打入地下的鎮邪碑處認真看了看,這才飛掠離開了。
這天稍晚些時候,周易在靜室打坐完畢。
艮石已然消化完畢,記憶大聖堂的構架徹底實化,剩餘的精華,則提升了軀殼的土屬性。
如果說原來是+3,那麽現在起碼也是+4以上,而+5,就是MAX。
這樣的偏屬特征,已經能爲他帶來一些神異特性。
比如大地之力。
隻要他腳踏大地,就有一種大地就是他的支撐後盾的厚重感,力從地起的借力,都要強出幾分。
并且感知範圍更廣,尤其是來自地面的震動,幾米外螞蟻爬過,他都能察覺。
周易出了屋,在廊檐下伸了個懶腰,随即欣賞日式園林的精緻。
東瀛人在營造雅緻幽靜的小空間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其中,周易比較喜歡‘驚鹿’,簡單的杠杆原理,水滿則溢,容納後竹筒敲打在蹲踞上,發出‘空’的聲響,很有些敲木魚般的禅味。
與此同時,在某處天守閣内,周易數小時前見過的劍聖皆傳,正在跟後來獨自觀察鎮邪碑陣的老者交流。
“感覺怎麽樣?”
“非常的震撼。”
“還有呢?”
劍聖皆傳想了想,斟詞酌句的道:“給我的感覺,那已經不是武道!”
老者滿意的點點:“的确,那不是武道。”
“老師,那是什麽?有神道的神秘特質,有陰陽道的儀式特質?但又都不太像。”
老者笑了笑,鋪開桌上的卷軸,提起毛筆,銀鈎鐵畫,寫了一個漢字:仙。
然後問:“此字怎麽解?”
“山中之人?”
老者微一點頭:“這麽說倒也沒錯。”
他站起身,從書櫥裏翻閱卷軸,同時繼續道:“古有傳說,始皇帝一統四海,後試圖永享皇權,便求玄問道。
有稱作徐福的方士,願爲始皇帝求不老丹,東渡大海,尋找傳說中的三仙山,後再未歸還,而船上載了五百童男童女,這些,就是東瀛之祖。”
劍聖皆傳反應激烈:“這怎麽可能?我等是天照大神……”
老者擺擺手,打斷道:“傳聞不可盡信,臉上貼金,虛榮而已,人性而已,理解便好,無需着惱。”
“老師教誨的是。”
老者從書卷中抽出一卷,看了看,又塞回去,繼續找,嘴上則話頭一轉,又道:“傳說雖然不可信,卻也未必一字不可取。
方士,古代又稱作練氣士,他們就是專業側的求玄問道的那群人的統稱,也是大夏本土宗教道教的真正始祖。”
老者找到了要找的卷軸。
将之遞給劍聖皆傳:“看看這個。”
劍聖皆傳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細細閱讀。
雖然全是古漢字,但對他而言,卻沒有任何閱讀障礙。
實際上他精通漢字漢語言,一口京片子,字正腔圓,但他從不會在外面顯露。
劍聖皆傳越看越是激動震驚,最後道:“老師,今日所見,跟這古卷上描述的情形,非常相似。”
老者點點頭,有些沉重的道:“一直以來,我都有些怕這個,但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解釋道:“大夏有段時間,被西方人的科技體系打痛了。于是他們知恥而後勇,開始奮發。
他們擯棄封建迷信糟粕,快刀亂麻,甚至一刀切。
而作爲我們,自然不會去提醒矯枉過正,而是默默的收集大夏古宇宙觀,古代非科技側的各種技術,文化等方面的遺産傳承。
漢人能屹立數千年之久,怎麽可能沒有真才實學?
你見過豆腐渣的大廈,比花崗岩的城堡存在的更久麽?
道理很簡單,隻是有些人當局者迷,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這些緣由且不去說他,隻說傳承。
我是親曆天軌交錯的人,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在心中竊喜。
神秘再臨,他們卻遺失了玄學傳承的精粹,又被西方的體系帶歪了路,新紀元,他們就是外強中幹的草包。
而我們,一直注重保護傳統文化,我們的傳承,是有序的、穩定的,我們才是那個有着深厚玄學的民族,玄學方面的突破,也必然從我們開始。
可我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點,地域文化氛圍。
漢人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仙道初彰,就在秦地,那個周易,就是秦地之民,祖居甘陝,後來動遷。
而其師李忠良,更是地道陝人。
劉浪則是陝南。
這一脈,硬是快了我們一步啊!我們和族,雖然有傳承在手,可要嫁接成功,吸納其玄學方面的精粹,終究還是因文化風俗等方面的迥異,而難以迅速完成。一步先,步步先。”
“老師,不如我們趁機……”劍聖皆傳狠狠比劃了個砍殺的動作。
老者搖搖頭:“那樣做,等于是給漢人提了個醒。
另一方面,李忠良沒了這個多年等到的徒弟,其掌握的學問,多半會被公家拿到。公家從全國範圍内選人,以其人口優勢,還怕缺人?”
“那我們就這麽看着?”
“當然不,周易的出現,爲我們指明了方向,我們有傳承優勢,未必不能後來居上。
同時,我們要知己知彼。
漢人有句俗語:欲取先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們向周易開放古籍資料庫,這方面可以做文章。
送古籍給他看,但書籍我們來選,古卷浩蕩萬冊,他一時間哪裏能看完?我們卻因之有了接觸他的機會。
另外,全力調查,公關,打壓、抹黑,制造麻煩,拖慢其腳步。
還有就是将他們一脈放出來的技法,弄到手,我們這邊加緊驗證,争取将仙道體系梳理出來。
你看,我隻是簡單數一數,就有這麽些策略可用,沉下心細想,必然有更多的良方。”
“嗯,機密一些,也不要太急躁,我們中間,有不少過于仰慕漢文化而忘記自身本分和歸屬的賤民,畏懼強權的軟骨頭更多,這都是潛在的間諜。”
“明白,我會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