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給周易打過電話之後,就後悔了。
她心說:“我是昏了頭,就算他覺醒武道天賦,也确實賺到了些錢,可本性難移,他那性子我還不了解?所以說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然後她發現,她不是期待什麽,而是在這種最無助的時候,也隻有血脈親情,能讓她抱有點幻想。
室友已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
因爲影響到了人家的名聲。
一說起來,人家不會說某個人,而會說,305寝室那盡是些什麽人?莫非要準備來一出宿舍産子?
就憑她跟室友的塑料姐妹情,人家不甩臉色才怪。沒有拿話擠兌她走人,已經算是很有涵養了。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搬出去住的,現在沒辦法了,又跑回宿舍了。當真是落魄起來,你都想不到你可以多慘。
同時也爲自己的臉皮之厚而詫異,平時那可是能夠堅定的說出我若果那樣,就自殺的豪言壯語的……
而在周茹胡思亂想的時候,周易已經在直升機上了。
直升機飛行時特别吵,周易要以金鍾罩模式隔絕,才能正常打電話。
電話是打給孟來财的。
“易哥,怎麽,現在就有空閑?我去接你啊,北甯玩幾天散散心。順便買房買車,這些也都改配備了。”
“我現在在去太方的路上,你在太方有麽有消息靈通的朋友?”
孟來财那邊一個激靈坐起身,旁邊一個妹子正要嗲,孟來财一個眼神,妹子悄無聲息的出去玩了,出門還不忘把門戴上。
雖然蜜獾旅沒有透露出任何風聲,但是,就沖蜜獾旅的表現,孟來财和他的老爸,就判斷,周易手中的那個、曾在電話裏跟孟來财小提了一嘴的發财項目,花落蜜獾旅了。
畢竟,蜜獾旅在外界看來,那也是即将點火發射的一支火箭。
發射的确有失敗風險,但這個機會,卻是真實不虛的。
賭對了,那也能上演雞犬升天。
所以蜜獾旅現在可不缺投資者,大可以挑挑揀揀,選最心怡的,成本低而收獲大,甚至是旱澇保收的。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蜜獾旅選擇了不給孟家的那位老闆的主要對手面子,直接拒絕了白手套的提議。
然後請出軍方大佬放話,以至于老闆的主要對手不得不鳴金收兵。這一退,氣勢就卸了。
然後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故意拱火的一看掐不起來了,事件才開始迅速松動,孟家趁機奉上真金白銀,繼而解套。
孟來财的老爸就跟孟來财說:“我們這次是真的因禍得福,底子洗幹淨了,可供拿捏的短闆就沒有了。
老闆這次的表現從頭到尾很糟糕,衆人看的心寒,我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以前我們是不得不站隊。
現在我們不用選擇站誰,做好本分,站國家就行。
換句話說,誰是國家,我們站誰。
老闆是反面教材,我們不能學他,我們欠周易一個大大的人情。
盡管我們也很無奈,但很多時候,你解決不了問題,是你的事,你沒有兌現承諾,就要承擔代價。
所以,我們不呢概念像老闆那樣,連句體貼的話都沒有。
更何況,周易值得投資。
就沖人家在這次事件中的自救表現,就足以說明其厲害。
在沒有信息支持的前提下,早早的就想通了來龍去脈,并且做出決斷,犧牲巨大利益,換來緊急公關,安然過關。
再加上才情出衆,手裏恐怕還握有寶藏,可以說,這是個值得一生投資押注的項目。
多說實話,多用誠意,省下的你自己看着辦。”
所以孟來财姿态放的很低。
本來這次孟家也是損失巨大,所持的大寶健份額,比周易都低了,要靠老闆挺,才能在董事局說了算,才能将公司運營的實權拿在手裏。不可爲不苦哔。
卻還得低聲下氣,給别人賠不是。心裏自然是很不爽。
但一個是沒辦法,再一個是算賬。
一個多半不遜色大寶健的大項目已經飛走了,心如刀絞有沒有?還要再來幾次?這金山銀山的,委屈一下,低個頭怎麽了?你的尊嚴真就那麽值錢嗎?
所以,孟來财這幾天早就完成了自我心理建設,接周易的電話絕對不存在什麽心理有疙瘩,這這那那的加些環節,相反,明顯帶着幾分愧疚。
這就讓周易感到很舒服。
他也是個俗人,也是順毛驢。
人家意識到錯誤了,并且态度也是端正的。
你要怎樣,不依不饒?
所以這時候給孟來财打電話。
一個是不見外,一個是給對方還人情的機會。
人出了大狀況,最先想到的是找誰幫忙,那麽這個人在其心中的分量就比較重。
孟來财明白這個道理,當時就回:“太方那邊沒朋友,但人托人,可以有朋友。
你是怎麽過去的?找我啊,咱們有灣流。”
“我坐的是駝峰,讓其撐個場子,裝個哔。”
駝峰在地球叫支奴幹運輸機,俗稱‘空中棺材’。
但在這個世界,大夏先發明的,叫駝峰,一前一後兩個鼓包,挺形象。
尹清就坐在周易對面,周易打電話說什麽,她能聽到,露出了欣賞的笑容。
她很喜歡周易,周易的一些特點,近乎完美的戳中了她對自己另一半的幻想。
包括活的真實。
就像剛才周易說的,讓駝峰撐個場子,裝個哔。
虛僞的人哪怕明擺着是這麽回事,都不會這麽說。
而還有些人,拿粗俗當個性,這麽說讓人膩歪。
周易就不會,就像他能撐得住金色這種色澤,當關底Boss時巨星風采,比先天還有範兒一樣。
他這麽說,就不顯得粗俗,而是讓人覺得真實,以及會心一笑。
我就是要直升機過去當背景撐場子裝哔的。
尹清覺得,如果不是差了八歲還多,她會嘗試反過來追求周易。
跟着這樣的男人,活着才有意思。
與此同時,孟來财就問周易:“查什麽消息?具體是誰?”
“我姐,周茹。”
孟來财就說:“等我,我這就過去,有消息我會即時跟你溝通。”
“哦,好。”
‘哒哒哒!’直升機直接在女生宿舍樓前的小廣場降落。
那是相當的擾民。
學校的領導都很快驚動了。
這是什麽軍事行動麽?事先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還有的開腦洞解釋:“可能是我們這邊突然出現時空裂縫了。要不要現在就安排學生疏散?”
“嗯,先穩一手,但該準備的及早準備。”
“好的!”幾個學校的行政部的幹事開始迅速的撥打電話。
直升機門一開,全副武裝的戰士迅速跳下飛機,展開戰鬥隊形。
沒穿步人甲,那是進入異界的新銳裝備,機密性較高,穿着那個來,裝哔就太過了。
就這也很唬人了。很多路上路下的學生都驚到了,也有不怕死的興奮的遠遠看熱鬧。
得虧自媒體還不流行,否則現在就開始有短視頻沖擊熱搜了。
周易穿着軍裝。
他也是顧問,雖然沒有軍銜,但卻相當于中級軍官。
軍裝還是比較扶人的,氣場本就很足的周易穿上,更是有派頭。
身旁再有個英姿飒爽的尹清一站。
人們隻會說這是什麽神仙人物,年級輕輕就這麽大的官兒,而不會說這人可能是假冒的,不是軍官。
隻能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好演員。
周易徑直就往裏闖,尹清則橫了宿舍管理大媽一樣,大媽立刻成了乖仔。
周茹的室友就像三隻興奮的麻雀,從直升機降落時的驚詫,到現在的興奮八卦,可謂是完美過度,嘴一直沒停過。
周茹則躺靠在床上,無動于衷,她現在心亂如麻,哪有心思關心八卦。
她隻是覺得誰這麽無法無天,校園區停直升機,硬闖女生宿舍,木人管的嗎?
然後過了一會兒,就聽到節奏清晰而有力的腳步聲響,且越來越近。
周茹的三個室友都在興奮的戰栗,其中一個眼睛都在閃光,道:“不會吧,沖我們來的?誰?”
順手就在臉上捯饬了兩把。
另外兩個也是有樣學樣。
‘嘩!’門被推開。
屋裏的四人就感覺雄獅到來巡視其領地,那種威風,難以言喻。
“哇,好帥,好酷!”新晉大三的女生這一刻也成了追星迷妹。
其實周易隻是小帥,但修道者的氣質好,再加上軍裝扶人,以及當教官養出的派頭,就很有魅力。
周茹一時都沒認出來。就覺得這個男生很正,就像是太陽,讓人不敢直視。
“姐。”
“……你是小易?”
周易無語,噎了一下之後:“收拾東西,我們走。”
周茹眨巴眨巴眼,确認了。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變得格外軟弱。赤腳下了地,緊跑兩步,撲在周易懷裏嚎啕大哭。
三個室友目瞪口呆,猶如被施展了定身術。
尹清倒是挺激靈,過來就把拖鞋給周茹提到腳跟前。
這時候已經進入十一月,宿舍也不暖和。
周茹哭的稀裏嘩啦,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周易代說了謝謝,并輕松的托起周茹,讓其穿上鞋子
周易看了下床鋪的情況,覺得也沒有必要收拾了,就是讓尹清遞了羽絨大衣過來,然後讓其幫忙将手機之類的私人物品簡單一下。
他則将大衣給周茹穿上,然後連架帶拖的就往外走。
這種地方,顯然既不适合說事,更不适合養胎。
等到了樓下,車隊已經來了。
校領導心說:“政府要員麽?還是什麽特殊犯人,這麽大陣仗?”臉上卻隻能陪着笑。雖然從教育體系升官的也不少,但跟丘八還真不是一路人。
另外一隊就比較哼,一水的越野豪車,直接壓花壇、頂護欄的就過來了,從車上下來的全是年輕人,一個個要麽拿鼻孔看人,要麽拿頭皮看人,就跟{唐伯虎點秋香}中的華文華武似的。
然後倒沒有拜大哥那麽誇張,但确實是來找周易的,一開腔就是道上風範,号稱都是來熱心幫忙的。
周易覺得這TM是來給添亂的。
心裏不禁有些小埋怨孟來财。
心說這隔山探海的,調過來的是啥蝦兵蟹将,有禮也被這烏七八糟的作風整成無禮了。
不過後來深入了解。發現這幫人其實也是在賣人設。
心中清明着呢,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
用孟來财的話說:“神鬼怕惡人,有時候,文質彬彬沒用,就得這些混不吝,滾刀肉,才有奇效。
這些人别的本事沒有,這方面卻很行,本色演出。”
“尹清,你陪着我姐。我跟他們有些事要做。”
“好。”尹清沒有在周易面前擺過來人的老資格,而是像個副官一樣,應話辦事。
于是直升機飛走,車隊開走。
學校熱鬧了,老師們轟都轟不動。
“這誰呀,這麽牛哔,又是軍方,又是少爺黨的。”
“據說是周茹的弟弟。”
“就那個挺了肚子被甩了的财經系的周茹?”
“好像是。”
“卧槽,那接下來的戲碼,該不會是怒打姐夫吧?”
“很有可能。”
“我就奇怪了,這麽牛哔的弟弟,周茹之前裝什麽醜小鴨啊?”
還真就被這幫八卦衆猜對了。
接下來,真就是怒打負心男。
周易也不是特别不講理那種,路上,情報就基本梳理了一遍。
這個負心男,叫魏斌。
爺爺是退下來的領導,父親是做生意的,家裏有點小錢。
周茹就是被這個魏斌給忽悠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一早給個準話,打了胎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開始滿嘴謊話拖延,最後斬釘截鐵甩手,這就比較渣。
到了魏斌家,已經是晚飯時間,正吃飯呢。
直接踢開門進去,薅出來就打。
魏斌的父母都驚的半天沒反應,後來一個怒不可遏,一個嚎啕大哭。
上來倆高級流氓,‘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嘴巴子,最後還在臉上啐了一口濃的:“你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話沒冤枉,沒有這倆口子,周茹不至于那麽慘。
本來是魏斌負心,追的時候甜言蜜語,哄上床也絲毫不替對方着想,隻圖自己爽快,懷孕了先推诿又甩鍋。
到了這二位嘴裏,就成了女方不檢點。
交給他家兒子的時候,可是清清白白,幹幹淨淨。
這會兒就隻說自家的理了。
這些高級流氓可是下的去手,臉都抽腫了。
周易也下得去手,看着不青不紫,全是痛點。
魏斌被打的滿口鮮血,周易這沒打他臉,他是疼的忍不住緊咬牙關,将自己舌頭都咬爛了都沒多少感覺。
疾風暴雨打完了。
周易說:“這是你打我姐的虧欠,接下來,我給你補管不住褲腰帶的虧欠。”
一股靈力,周易氣海中煉出來的,就跟金針一般。
直接後腰穴位上紮下去。
周易站起身:“後半輩子,你就不用做男人了。”
一旁的高級流氓都聽的暗中吸氣。
這個是真狠!
不算絕後,現在有試管嬰兒,但性福生活就别指望了。
離開魏家,半道上,跟急匆匆趕來的孟來财會面了。
孟來财是場面上的人,比周易能說會道的多。幾句話就讓幾個高級流氓相見恨晚,反複說這忙沒白幫,認識孟來财和周易,值了!
接下來,便是會所嫩模。
太方是西山省會,自古有北地商王的美譽,現代則是能源大省,不缺煤老闆、大商人,因此這銷金窟能辦的起來,不缺豪客買單。
所以,這裏的私人會所以及嫩模,可以說是全國範圍内,也是頂流的。
今天,周易感謝四海兄弟幫忙。
明天,高級流氓們做東宴請賓朋。
後天,孟來财慶祝結實好朋友。
就這麽一連折騰了好幾天,你方唱罷我方登場,轉了一圈,狗肉交情也就有了。
而在這背後,這些高級流氓,其實也是挺稀罕孟來财和周易這樣的。
他們是靠蒙蔭,混個潇灑惬意,人家孟來财和周易,那是靠本事穿金戴銀,财務自由。
可以說,雙方在在正經事上的成就、分量、話語權差的很遠。
如非機緣巧合,根本坐不到一塊兒。
這樣的正經人,關鍵時刻别說是撈他們,撈他們的爹都能伸的上手。
所以,做事他們或許不行,情商可都不差,否則真當他們爲人仗義,豁出面皮爲事先見都沒見過的人當打手?有那麽好?
彼此都心知肚明,再加上這些人給了面子,又知情識趣,沒有急着要求兌現,周易和孟來财也就認這個人情。
這就叫皆大歡喜。
高級流氓們也是真的開心,回頭在父母長輩哪裏說起來都有面子:大寶健公司知道吧?最重要的兩位,年輕有爲,前途不可限量,我哥們兒,我伸手幫過忙,而且是家事,可以吧?
當然,有人笑,就有人哭。
魏斌的父母拉着兒子去找魏斌他爺賣慘,也确實慘。
魏斌的舌頭首創嚴重,都影響以後說話。
魏斌的爺爺魏如松,倒究是官場上曆練出來的,不說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吧,也是穩的很。
問清了來龍去脈,也是有些火氣。
心說:“我雖然退了,但老狗也還有幾顆牙,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然後就打電話。
很快就拐來拐去,拐到正經人那裏了。
那位正經人幫忙牽線搭橋,就跟駐太方部隊的某頭腦搭上了。
那位頭腦說:“不瞞你說,是那幫混小子耳朵靈,動作快。不然,就是我讓我的人去做打手了。哪怕回頭再給你賠禮道歉。
爲什麽?這個說來話長,但我可以長話短說,跟你簡單的唠唠……”
于是,事情發生後第六天。
周易這邊打通關,應付完這幫本地少爺們了。
去招待所見着他姐。
屁股還沒坐穩,魏如松就帶着兒子、兒媳、孫子來了。
正式給周茹賠禮道歉。
魏斌就不用說了,說話都‘阿巴、阿巴,歪比巴蔔’了。
魏斌的爹娘,臉上也還沒消腫呢,都是紅臉膛兒,豬頭臉。
這明顯就是趁着夠慘,利用起來,賣慘博取同情。
周茹當時就慌了,沒經見過這種陣仗。
周易老油條,顯得心硬如鐵。
就說了些很實在,但也很傷人的話。
“都這樣了,還能指望長慈幼孝,夫妻恩愛?過肯定是過不在一塊兒,心中有成見,都遭罪。何必互相傷害?
娃,我姐會正常生下,你們領走,我們不要。
其他的就不談了吧。”
最後就這麽地了。魏如松也壓根沒提魏斌成活太監這碼事。
魏如松在家裏有絕對的權威。出門前又叮囑過,魏斌和魏斌的父母也都不敢多言。
而這邊,經曆了這事,周茹畏懼周易,比畏懼周青山更甚。
生娃這事,都沒商量,周易就直接做決定了。
回頭才跟周茹說,不能正常生産,傷害極大。
“而且這都生命成型,強行流調,也照樣要經曆生産之痛,還會成爲一輩子的痛。
所以這孩子,要生。
魏家會做人,我這個做舅舅的,自然會奉上一份大禮。
魏家不會做人,我就不支持你跟這孩子有多麽親密的關系。我不會祝福他。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最關鍵的在于,咱家什麽都不差,你能走的出心中的陰影,那麽随時可以展開一段嶄新的人生,學業、事業,社會關系,統統包括在内,全新的。”
離開前,周易問周茹,要不要周青山和劉霞知道。
周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好,我會安排好一切。你放心。”……
另一邊,魏如松對兒子兒媳和孫子說:“孩子保住,第一要務。
孩子他舅,未來不可限量。
我們臉面上難堪些,不算什麽。又不是天天跟他舅一塊兒過。
有孩子,就能軟化孩子他娘。
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他舅是個護短的,不會不理會這個外甥。
也不會讓他姐後半輩子守活寡,你們明白了嗎?”
魏家三口子明白了,但這氣,積郁在心中,難以纾解。
不過,幾年後,這氣就化解了,暗自翹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早早就看出孩子他舅過于有本事,真的是高攀了,高攀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