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合适吧？”周易思索的道：“縱向比較，一條條賽道，輸了還能自欺欺人、自我安慰，橫向比較，一群人挨打，輸了可就真是一點理由都找不出來啦！”
過來通知消息的汪鴻鳴笑，：“你就知道你一個人定然能打赢一群，而不是被群毆？”
時間已經是宴請李忠良翌日的傍晚時分。
昨晚在招待所醒酒喝茶時，汪鴻鳴獲得了信任回饋以及授權。
今天就信心滿滿的以經紀人身份，跟部隊的領導們去談了。
其實部隊這邊也是派出了專業的談判人才。
背後原因自然是患得患失。
想少花錢、還要保證把事辦好，那就讓專業的上。
這次談判，雙方都很有誠意，差不多一個白天的功夫，主要合作意向，甚至框架，就基本都敲定了。
用汪鴻鳴回來解釋的話說：“昨晚我回到自己屋裏，一宿沒睡。琢磨咱們這件事。然後發現，真還就沒什麽好挑揀的。
以你們爺倆的條件，一個新晉先天，沒有後台屬性，一個少年天才，未來可期，端到台上，自然是優質資源，會被瘋搶。
可這搶人的動機，就很值得琢磨了。
咱們都不說那些空手套白狼，準備使勁拿你倆搖錢的專業皮包。
還記得前年那個沒辦法了，跑回故鄉所在地，利用新聞喊冤，最後由國家出面調解的‘先天苦力’事件嗎？”
周易自然是不記得，他那時候剛經曆了中考，正是放大假海開了玩耍的時候，哪會去關注？
李忠良卻是記得，畢竟這類事比較稀罕。
堂堂先天，在高階無力這般稀缺的背景下，竟然被當做苦力般壓榨欺負、而且還求告無門。
這事說起來也不複雜。
首先這位先天屬于那種‘一專多垮’人士，也就是俗稱的武癡，除了在武道方面的确是行，其他都連常人都比不了。
而且這位是大愚若智，看着不差，一到真格的就拉胯。
這就爲簽署‘長工’條約埋下了伏筆。
其次，人離鄉賤。從古至今，多少過江龍栽在地頭蛇手裏。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貪心。
很多人吃别人的瓜時，都是理中客，說的頭頭是道。
可一輪到自己，還不如笑話過的人。
是因爲當局者迷嗎？是因爲眼高手低嗎？
都不是，真要細究，不是想不起來道理，而是心懷僥幸。
人無橫财不富呀，萬一真遇到了貴人……
這是最多見的一種貪心。
而不是簡單的給的價高。
給的高不如吹的像。
顯得足夠真，才能忽悠住人。
喊冤狀告，國家調解，這還不算完。
因爲從律法角度，挑不出對方的理來。
白字黑字寫的明白，簽字時人也是清醒的，有監控錄像爲證。
國家也不可能爲了誰公然改規矩，隻要走這個程序，那麽就是法不容情。
國家的辦法，也就是不走這個程序，類似于廳外調解，最多動動人情，給我個面子，我在其他方面補償你，也算是一種許諾畫餅。
然而對方是經濟大省，就仿佛家裏長了班賺了錢的兄長，父母還指望着其多少貼補下家用，養育尚不能自食其力的弟妹呢。
人家說話就是粗聲，尤其還占着理，理還是父母定的，就算是父母偏親幺兒，也不好做的太過分吧？
于是漫長的維權路，到現在也沒能徹底塵埃落定。
人家甲方就層私下放出話：我吃不到，也能耗到你臭了。
說白了就是三拖兩拖把你耽擱了。
不光是時間，還有心态。
心态崩了，影響了武道。
以前就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練霸氣功’的那份純粹勇猛精進，現在心被‘漂染’了，成熟了，也找不回那份唯武唯我了。
汪鴻鳴又點了一句：“沒有後台，是我們的優勢，卻也是劣勢”
再加上這次合作的這個獨立旅，因爲正處于明顯的上升期，因此求賢若渴，這樣的機會其實也不多。
資曆是什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每說到這段曆史，必然繞不過你，這才算資曆。
光是熬歲月那種，品相就低了。
就像前世周易知曉的某些東瀛人，倒是想着‘從一而終’，一生都奉獻于某公司，說出去也挺有面子，容易聯想到古代的武士，忠心耿耿。
可人家公司不需要，四十多歲，找個機會辭退了。換一批能打的。渴望上進，精力體能充沛，家裏還沒那麽多破事，薪水還低……
回到部隊這邊，部隊也有軍官轉業之說啊，更别說顧問。
因此，能趕上大事件，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這真是機會。
你在上升期，他也在上升期，誠意十足，郎情妾意，更有機會成就好事。
而以李忠良和周易師徒現在的地位、人脈，想要再挑個這麽合适的，不敢說做不到，也必然是大費周折。
汪鴻鳴就交實底：“我也發動人脈關系找了。找到這個，感覺已經比較幸運了。因爲咱們這個檔次低，拿到消息往往是好幾轉之後的，有些好機會，也被别家撿漏了。
爲什麽之前明知道被擺了一道，我也沒主張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就是因爲機會難得。
你看看這次同來的那些武師，知曉需要遛馬，不也都沒急着走麽。還不是看上了部隊的上升期？
将來一說，我教的官兵，是開赴前線真刀真槍幹的。這不就印證了功夫是經得起實踐檢驗的嗎？”
更高的地位名望，更好的資源環境，這些都是緊密關聯的。
也别嫌大家俗，不俗點就沒辦法讓武道走上職業道路，隻能說是業餘愛好者，玩票。
合作事宜敲定了，才有了部隊邀請周易成爲收關Boss這檔子事。
用部隊領導半開玩笑的話說：“部隊學這軍道拳，等于是記名弟子拜在李師門下，周易作爲大師兄，入門之初，給衆人傳授下尊敬師長的道理心得，不是很應該嘛！”
周易當然不會輕易就被這類說辭忽悠的飄飄欲仙。
因此才有了反問。
而汪鴻鳴也來了興緻，就想考一考周易，看周易是真有拿的出手的理由，還是隻是自信到有些目中無人。
周易回：“雖然泱泱大國，但仍舊人才匮乏。培養不易，周期長，用的地方多。
就像某位首長說的：我們有十三億人口，任何大問題，十三億萬人同心協力，都能解決。反過來，任何小問題，乘以十三億，都是大問題！”
汪鴻鳴皺起了眉，暗忖：“這麽經典的說法，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是因爲我這個技術官僚政治覺悟太低？不至于這麽低吧！”
就聽周易又說：“既然人才不夠用，那就不能不拿豆包當幹糧。
聖武大畢業的，撇開那些有先天品相的天驕，去的也是各重要單位。譬如特殊部門，老牌的主力師團，武道研究機構等等。
新提升爲一線的部隊，說好聽點，叫做實力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認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表現突出，就又是一支能打的勁旅。
說不好聽，前線炮灰不夠用了，你們準備準備上吧！血火煉真金，要麽坐穩一線地位，要麽，看具體表現了，但總逃不過冷闆凳、甚至精華抽走，部隊解散這些待遇。
這樣的大背景下，就算某些天驕腦袋一熱，表示要報效國家，國家還憐惜人才，不肯這麽用呢。
沒有經驗，也沒有經過檢驗，保不齊就兵慌馬亂的。
屆時一幫人都沒頭緒，不懂領導和軍花先走，以便爲部隊留火種的重要性，這人才不就很容易昙花一現嘛！
國家那麽大的教育資本投入，是爲了加入嘎嘎新的部隊、去前線當泡踩聽響的嗎？
所以呀，軍官學院，也隻是軍事專業的知識和技能過硬，武道方面不可能太強。
國家的教育機制，就通過三篩無選，将武道生分了等、分了流。即便偶爾蹦出那麽幾個突變種，也有的是梧桐高枝安排。
能來這裏的，基本不可能有鳳凰。”
汪鴻鳴點頭：“除了分析角度油膩市儈，其他沒毛病。”
周易笑：“說實話，這方面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缺什麽、吆喝什麽。
唱的都是高調，幹的總是俗事。
分析角度如果不接地氣，不三俗點，那就是自己将自己挂到高處站崗，等着被道德綁架吧。”
汪鴻鳴半開玩笑：“年紀輕輕，老成社會，沒有熱血，沒有信仰！”
“我要能向天再借五百年，我要能死而複生，或者人生存檔讀檔（或者像某些穿越者一樣每次都運氣好趕得巧），我會向活聖人的尊位發起沖刺！可惜世上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如果。我隻能修齊治平啊！”
“修齊治平？這又是個什麽說法？”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汪鴻鳴再次皺眉，嘀咕：“我感覺跟你個高中生比，我這個老牌名牌大學畢業的碩士生，文化都學到狗肚子裏了。”
遂問：“言簡意赅，鞭辟入裏，大道至簡。這都是誰說的？”
“我不知道，我也是抄現成的，覺得好，就硬背下來，方便需要的時候裝象。”
汪鴻鳴莞爾，沒再深究。而是回歸最初話題，解釋：“據不可靠消息，我國每次提升新部隊至一線，都是帶着多項使命的，其中就包括兵器裝備的測試。
咱們這支部隊，對外編号8904，也可以稱‘蜜獾旅’。”
“哦，原來是平頭哥。”
汪鴻鳴眨巴眼，周易就簡單講了下‘平頭哥’的梗。
這個世界沒有‘吉尼斯世界紀錄’這一紀錄方面的最權威機構，但蜜獾膽大誰都敢怼的習性，很多人是知曉的。
汪鴻鳴笑道：“我覺得這是個有趣而善意的梗。蜜獾不僅勇猛，還聰明，會弱點攻擊，比如遇到男人，就會共計蛋蛋。”
“但‘平頭哥’聽着社會習氣有些重。”
汪鴻鳴反駁：“你自己剛才不是說了麽，俗點接地氣，更有親和力。
蜜獾旅的稱号雖然也是獨一份，但聽着沒感覺。
平頭哥就不一樣，體量雖小，膽子卻大，誰都得尊我一聲哥！
回頭就跟部隊領導唠唠，哈哈！”
又道：“說正題，蜜獾能掏蜂窩，就仗着皮毛，這次蜜獾旅分到的任務之一，就是測試‘步人甲’。它是一種全覆蓋式的裝具。
部隊領導表示，第一位部隊試裝的殊榮，就給你了。”
别說是周易，李忠良都很感興趣。
武人對于兵器和裝具的熱愛，往往高于其他職業者對相關工具設備的愛。
畢竟後者往往隻是當做飯碗，前者則事關生死。
平頭哥辦事痛快，下午，周易和李忠良就見到實物了。
拆封後，一股子塑料味兒。
其柔韌部分，采用的是凱夫拉那樣的高分子材料，
模塊裝甲，則是工程塑料+钛鋁合金。前者韌而耐磨，後者硬而輕，這樣的裝甲片，據說含有不低的技術創新和材料創新。
周易也不奇怪，綠星人類跟地球比科技水平，是要落後一個檔次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天軌交錯後，研發權重有所偏移。
這‘步人甲’的一個有趣設計，是充氣體系。
測血壓通過皮壺充氣，從而緊貼，這個原理就差不多。
隻不過，步人甲不是用皮壺充氣，而是靠穿戴者的勁力外放。
可以說，它是一種有效利用武道人士勁力的專業器物。
并且，它充分考慮了武道人士勁力散溢的特點，可充氣部分，是蜂窩泡式結構。
這樣一來，充氣之後，就多了一層泡沫墊般的緩沖層，而且還夠貼身。程度差不多相當于潛水幹衣。
而平時，不充氣的狀态，則有足夠的空隙，比較透氣。
周易和李忠良，都覺得這個設計比較有意思。
其他的就沒什麽特色了。
比如手掌上有助于起勁收束外放的氣孔式設計。
又比如呼吸及汗氣轉化排放器，可以讓人變得沒有‘人味’，從而更隐蔽等等。
從内心深處講，周易是有些失望的。
因爲跟靈力的關聯十分有限。
但公允些講，卻有足夠真實。
一方面，這個世界在靈力的應用上，還較爲淺顯，跟靈力關聯密切的裝備，就算有怕也是實驗室級别的。
另一方面，這是聯産裝備，得考慮投入成本。
這待遇已經不錯了，沒讓官兵們穿着迷彩就征戰異界。
至于他期望的，那是修道者的法器，已然超出武者裝備的範疇。
當然，先天武者，相當于中後期的練氣士，倒也能裝備些初級法器了，不至于埋沒浪費。
周易穿戴完畢後，往穿衣鏡前一站，感覺自己就像是近未來的摩托車殺手。
裝具外形炫酷拉風，神秘感也夠足。
外在夠好，也很重要，人類是顔狗，就說地球，多少人因爲三德子的軍服夠帥，而忽略了其法西斯的本質？
一身漂亮的軍服，不但征兵更容易，還有助于提升團隊凝聚力、榮譽感。所以必須TM的帥。
說的難聽點，人死了要穿壽衣禮服，你讓人家打生打死，不得打扮好，吃的飽？死囚行刑前還有頓殺頭飯呢。
周易武裝完畢後，嘗試進入靈打狀态，結果發現不理想。
裝具的結構太複雜，卻又不是法器，這讓他施展金鍾罩時，負擔更大，效果反而變差了。
“好吧，那我就用一下另一項本來打算用來賺錢，結果受大寶健項目影響而擱置的技術，來嘗試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