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以爲許雲洲的醉酒狀态并沒有太深,但聽見了從他嘴裏接連蹦出來的情話之後,她确信這個家夥現在的确還醉着呢。
雖然嘴上依舊吐槽着那個不靠譜的醉漢,但臉上卻露出了誠實的笑容,她将剛剛脫下的大衣重新披在自己的棕色針織衫上,快速地朝着手機上的地位走去。
站在街口的位置,原本稀稀落落的雪花逐漸飄散地滿天都是,将目光所及的一切全都染成了白色。
扶着欄杆,原本搖搖晃晃的身子終于重新站定在了這片白色的海洋裏。
“雲洲,我已經出門了。”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小跑的聲音以及輕輕的喘氣聲。
“你别急,别跑了,雪地裏路滑的很,别摔了。”
“雲洲要乖哦,你的元英馬上就要來了。”
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張元英哄着那個喝了酒以後變回了大男孩模樣的男生。
“快點過來,禮物都準備了好久了,知道嗎?”
“知道了。”
張元英慢慢地加快自己的步伐。
行走在首爾的雪夜裏,繁華的城市在這片白茫茫中終于放慢了自己的節奏。
路上并沒有太多行駛的車輛,自然也不會有太多樂意駐足看熱鬧的行人,大家都行色匆匆地希望早些離開寒冷的室外。
不過,雪天想要跑快些也是件困難的事情,等到張元英趕到了漢江旁的步道上,看見了那個伫立在不遠處的男孩時,她才發現自己花了比平時還要多的時間。
而那個男孩就站在路燈下面,扶着欄杆,頂着一頭被風雪染白了的頭發,看着自己癡癡地笑。
“雲洲!”
張開自己的懷抱,與那個加快了步子的女孩撞了個滿懷,強烈的撞擊感讓他不由得退後了兩步,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略微低頭,将腦袋埋在了這個人的頭發裏,輕輕地呼吸着。
于是,原本身體上累積下來的寒冷感便突然地消失不見了。
那股迷人的味道帶着水果的香甜氣味,讓他仿佛像是要醉倒在對方的身上一般。
雪越來越大了,風裹着雪花吹向這對惡劣天氣裏特立獨行的情侶,但他們卻一點也沒有覺得冷。
空氣中的每一縷味道都是那個名爲張元英的人身上的,能夠讓自己立刻安心的氣味。
“雲洲。”
伸手從許雲洲的腰間攬過,腦袋輕輕地靠在對方胸口上的位置。
“嗯。”
輕輕将手臂環在張元英的腰間,然後逐漸地摟緊,直到兩個人之間在沒有一點的縫隙。
“我的禮物呢。”
“在這裏呢。”
緩緩地松開自己的手臂,輕輕地向後了一步随後打開了自己的手掌。
原本那朵飄進了自己的手心的雪花早就已經融化成了水珠,浸濕他的手掌。
“剛剛還是在這裏的。”
“我看見了。”
面對着滿臉疑惑,露出了像小孩子一樣可惜表情的許雲洲,張元英輕輕地将手附着在對方打開的手心裏,然後慢慢地收緊,緊緊地相握在了一起。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牽起許雲洲的手掌放進了自己大衣的口袋裏,皺着眉頭,略微的有一些心疼。
自己從小就有手腳冰涼症,一到冬天便經常會被凍得發紅。
于是許雲洲便成了自己的人體取暖器,保證自己在他的身邊時不會出現手腳被凍得通紅的情況。
但現在自己的取暖器自己就凍得快不行了。
“爲什麽不戴手套?”
“出門的時候着急了忘記了。”
低下了腦袋,現在的許雲洲看起來像是個做錯了事情正在接受教育的孩子。
嗔白了許雲洲一眼,張元英的眼神裏帶上了一份心疼。
手掌都被凍紅了,就連手指看起來也有些不太利索,就不知道先去附近的便利店坐坐,躲躲風雪嗎?
喝醉酒以後的許雲洲可愛的簡直不像是他。
不過,她喜歡。
在雪地中留下了一長串的腳印,兩個人的背影在路燈下拖得長長的,靠在了一起。
繁華的首爾街頭,看起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一般。
“元英啊。”
“嗯?”
“我昨天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我媽媽,她問我,是不是過年的時候就帶伱回去見見長輩?”
“嗯?”
張元英的臉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身旁的人,隻是那上揚的嘴角正在勾勒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見家長……
自己從前提出過了無數次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嗎?
她的父母很喜歡許雲洲,也支持他們兩個在一起。
那許雲洲的父母呢,他們也會喜歡自己嗎?
停下自己的腳步,看着那個愣在了原地,看起來想法很多的女朋友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将自己的手從張元英的大衣口袋裏取了出來,然後環抱住了這個看起來有些猶豫的身子。
“親愛的。”
“我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家去見一見長輩呢?”
聽着這個有些認真,有些期待還有些緊張的聲音,張元英覺得自己也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臉上熱熱的,腦袋暈暈的。
從前總是讓許雲洲帶自己回家過年,帶自己拜訪他家中的長輩,但當這件事情被正式地搬上了台面時,她又開始緊張甚至有些退縮了。
她會害怕,害怕自己得不到對方父母的認可,會害怕幾天後會是一場噩夢一般的旅行。
“我媽說她看過我們的節目,她很喜歡你。”
捧起了那個可愛的臉蛋,在那片緊張地嘟起來,甚至有些微微發顫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什麽?”
“我說,我媽她說她很喜歡你。”
“然後呢?”
“讓我趕緊把你娶回家。”
“你要死啊你。”
紅着臉用力地拍打了幾下許雲洲的胸口,那軟糯的語氣裏一半是害羞,另一半則是欣喜。
“所以,和我回去嗎?”
“那……”
“你可以幫我挑禮物才可以。”
“知道了。”
慵懶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幸福感,許雲洲想要再次将女孩抱進自己的懷裏,卻被她悄悄地躲過,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繼續行進着。
她感覺,如果自己繼續留在這個家夥的懷裏,那自己原來燒紅了的臉蛋一定會把自己的腦子也熱壞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