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沒有用呢?”
易步火打量着沒有反應的靈鏡,眉頭擰在了一塊兒。
靈鏡的解封需要童博的血,所以他昨天特意帶着靈鏡一起出去,打算用童博的血來解封。
但他去的有點晚,那時候童博的血都幾乎流幹了,所以在搶救童博的時候隻能順手在地上蹭了點血。
可這靈鏡一點面子都不給,竟然沒有如他預想中那樣解封,依舊是封印狀态。
“難道那不是童博的血?不會是尹仲的吧?”
還是說必須要童博本人來解封才行?
不過眼下童博雖然救了回來,但也隻剩下一口氣了,想醒過來還不知道要多久,哪裏還有那麽多時間等他。
沒有靈鏡的協助,又該怎樣分離人的本性中善良那一部分呢?
打打殺殺的易步火倒是不虛,但這種涉及到概念的虛幻理念他就不懂了。
“想不到這還是個關鍵道具,沒了它還真搞不定尹仲……”
易步火無奈一歎,随手将靈鏡丢到一邊,要不是靈鏡身上還有些自己觊觎的好東西,他都想砍一劍試試能不能喚醒它了。
“先把尹仲控制住再說,等童博醒來後第一時間封印他!”
雖然此時已是深夜,但他還是離開了水月洞天,找到了白日裏的戰場。
“果然跑了……”
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哪裏還有尹仲的影子,萬籁俱寂隻有慘淡。
不遠處的靈劍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嗖的一聲飛了過來,繞着他的身體不停轉着圈。
“就知道你靠不住,我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易步火嫌棄的揮手驅趕,卻怎麽也擺不脫靈劍的靠近,隻能抓在手裏彈了彈劍身。
既然尹仲已經離開,他也不用再追了,都這麽長時間過去,就算是殘害生命吸收精氣也做完了。
現在抓他已經沒有了意義,必須要等到童博醒來一錘定音才行。
“易步火,你休息好了沒有?”
童戰強忍着心裏的急切,一大早就敲開了他的房門。
“這麽貼心還來喊我吃飯?”
易步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憋什麽好屁,“廚房都沒生火伱就來叫門,有話就直說,你這樣我害怕。”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童戰有些委屈,似乎是對易步火誤會他很傷心。
“這個點你應該叫尹天雪起床,而不是我才對。”
“你醫術那麽神,拜托你救救天雪好不好。”
很少看到童戰這麽低聲下氣的求人,易步火倒是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确實還沒解決尹天雪的病。
“她不會又發病了吧?不應該吧,尹仲應該緩解了她的病情,理論上這段時間她都是正常的啊!”
易步火記得尹仲爲了保證婚禮的正常進行,已經出手替尹天雪緩解了病情,昨天看她的氣色也算不錯,怎麽會今天就出事了呢?
“那倒沒有,主要是眼下時機難得,你不是正好沒什麽事情嗎?求你出手幫幫天雪吧!”
童戰憨笑着撓了撓頭,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你算是來着了,她身上的病是因爲偷偷練了尹仲的功夫,身體承受不住那麽大的能量,我幫她貫通經脈就行了。”
在這之前他想治療尹天雪還得用陰陽針,可現在他怎麽說也是身具法力,直接幫尹天雪灌頂疏通經脈就能解決病因。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童戰高興的又蹦又跳,看起來比尹天雪本人還開心。
已經等不及的童戰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就算天色還很早,也不怕尹天雪還沒起床,拉着他就走。
正如易步火所說,尹天雪的病情并不是問題,一頓飯的功夫他就解決了,留下訴說情意的童戰二人,他自己則悄悄的來到了後山。
地獄岩這裏除了易步火偶爾從這裏借道路過以外,童氏一族基本沒有人會來,剛剛他在治療尹天雪的時候回想起來這裏似乎還有一個鮮爲人知的存在。
尹仲的女兒!
五百年前尹仲因爲偷學龍神功叛出水月洞天,被童氏一族放逐,并不是獨身一人離開,而是帶着自己唯一的女兒尹鳳一同離開。
那時候的尹仲還不像現在這樣偏激,對童氏一族有着深仇大恨,隻想着帶着女兒找個地方安穩的過日子。
但造化弄人,離開水月洞天不久後,尹仲誤被毒蛇咬傷中毒昏迷,尹鳳爲他吸出毒素後,又在餓急了的情況下誤食了蛇肉。
由此導緻中毒身死,尹仲才痛恨童氏一族的不近人情,發誓成神報複童氏一族。
尹鳳被尹仲封存在冰棺之中保存,時常前來探望緬懷。
但其實尹鳳并沒有真正死亡,一次擺放冰的涯洞被大水沖刷,冰棺順流而下消失不見,尹仲自此之後才真正的失去了尹鳳。
冰棺被洪流裹挾飄回到了水月洞天,也就是易步火腳下的這片懸崖之下,被當時正在此的長老發現。
而且尹鳳并沒有死透,被長老施展法術所救,一直在崖底生活。
不過這懸崖十分陡峭,常人根本無法攀爬,尹鳳的存在也沒被長老公之于衆。
導緻這五百年來就連水月洞天内的童氏一族也不知道這裏竟然還有一個人孤單的生活了這麽久……
“雖然現在的尹仲不一定會認這個女兒,但就讓她繼續待在這裏還是不太好。”
“尹天雪不掉落懸崖,尹鳳不是就永遠出不來了嗎?真是太可憐了!”
易步火其實對這個通情達理的小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那麽小就聰明伶俐,甘願陪着父親離開熟悉的家園。
還沒開始新的生活就差點離開了這美好的世界,更是在崖底孤獨的生活了五百年!
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易步火張開雙手輕輕一躍,任由強烈的風聲灌入口鼻,順着慣性直挺挺的落下。
“不管那個世界懸崖都是摔不死人的,說不定還會遇到隐居的神秘高手和絕頂武學秘籍,今天終于能體驗一次了。”
這裏肯定沒有神秘老人,也沒有武學秘籍,但是真的有嬌滴滴的美人住在這裏。
“提前知道答案了心裏就沒有期待感了,早知道就推童戰下來了……”
易步火落到一半還想着無關的事情,甚至忍不住想笑出聲,不過下一刻他就“啪叽”一聲摔到了崖底的岩石上。
“哎呦喂,我的腿好像斷了……”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他算準了自己真氣護體這麽高的懸崖也摔不死,卻忘了比起強大的真氣,肉體卻相對來說十分脆弱。
從這麽高摔下來,隻斷了條腿怎麽着應該也算是輕傷了。
哼唧了許久也沒見有人搭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烏漆嘛黑的隻有一點光芒照射進來,不遠處有個由山體裂縫形成的山洞。
“難道出門了?家裏來客人了也不知道扶一把……”
尹鳳再不出來查看情況,他的腿都快愈合了,這樣還怎麽博取同情?
易步火雙手一撐倒立着靠近山洞,果然在洞口附近發現了足迹,越往裏走有人存在過的痕迹就更加明顯。
在山洞的最深處有一片寒潭,泛着粼粼的水光,旁邊還有一方石床和少量的衣物。
“沒跳錯,就是這裏!”
看着這些東西,易步火終于松了口氣,十分肯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這裏确實就是尹鳳生活的懸崖底下。
“人呢?”
四處逛了逛,這裏不僅沒有尹鳳,連個活物都沒有。
“不會這麽巧吧?正好出門了?”
正在他準備往石床那邊靠近看看尹鳳這些年是怎麽生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你是誰?”
易步火回頭聞聲望去,一個女子正背對洞口好奇的看着自己。
“很明顯我從上面摔下來的,這腿還斷着呢。”
女子手裏還捉着一隻癞蛤蟆,湊近後才看見易步火的一條腿拐成了一個常人無法達到的角度。
“我來幫你包紮!”
“那真是謝謝了……”
“你幫我拿着。”
易步火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把手裏的癞蛤蟆遞給了他。
“我叫易步火,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月牙。”
“真是多謝月牙姑娘了,你這個寵物也不錯,長的挺有财氣的。”
易步火跟手中的癞蛤蟆大眼瞪小眼。
今天真是來對了,這麽個五百多歲的小姑娘,竟然寂寞到要養癞蛤蟆來排解無聊打發時間,自己怎麽就來的這麽晚呢!
他心裏竟然忍不住心疼起來。
“這不是寵物,是我的午飯!”
月牙還沒說完,易步火就見了鬼一般将癞蛤蟆丢了出去。
“你幹什麽?”
“這是午飯?”
沒有理會她氣憤的質問,易步火指着一蹦一跳逃離的癞蛤蟆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就吃這個?”
“對啊!”
月牙回答的理所應當,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吃法。
易步火此時才想起來,原劇中尹天雪落入懸崖後也是靠着吃毒物才苟延殘喘,直到尹仲脫困引發地震造成懸崖塌陷。
尹天雪和月牙這才重見天日,但也造成她毒素深入五髒六腑,臉上已經潰爛。
從此再也不敢與童戰相認,隻能獨自垂淚,直到生命的盡頭……
“也是,這裏終年不見天日,沒有野果與小動物可以存活,隻有那些喜歡陰暗潮濕的毒物才會存活……”
易步火歎了口氣,肯定是自己當初漏了幾集沒看到,現在才沒有發現原來月牙在這裏過得這麽凄涼。
自己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來拯救她,現在他的心裏隻有愧疚!
月牙已經用布條綁好了他的腿,疑惑道:“你怎麽掉下來的?這麽高竟然還沒摔死!”
“我……”易步火頓了一下,“我失足跌落而已,運氣好隻是斷了條腿,隻是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人生活。”
他沒有解釋自己真實的目的,月牙雖然單純,但絕對不是傻子,當初救她的長老早就去世了,就算有人知道她的消息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
這裏根本就是單向行程,一個人還好說,憑借法術還能離去,但卻無法帶人離開。
要是知道易步火是來帶她出去的,恐怕免不得要懷疑他的真實目的了。
“你救了我,我請你吃好吃的。”
幸好易步火的身上還有備用幹糧,雖然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吃喝,但從前養成的習慣卻一時無法改變。
到哪裏他身上都帶着零食,不僅可以打發時間嘗嘗鹹淡,危機時刻還能提供給身邊人補充體力。
看着他拿出來的烤鴨和牛肉,月牙眼睛都看直了。
“你身上一直都帶着這些東西嗎?”
她雖然無法離開這裏,但之前每過一段時間長老都會帶好吃的和好喝的來看望她。
食物的香氣不會騙人,這些東西肯定比那些又醜又難吃的毒物好。
“出門在外總得保證過的舒服嘛,這些就當是救命之恩的報答。”
易步火将油紙包遞了過去,還從挎包裏拿出了一瓶酒。
幸好自己摔得姿勢夠正确,酒水沒破,等把月牙灌醉了,就偷偷帶着她離開這裏,到了外面她總不會怪罪自己不問問她的想法就帶她走吧?
不會有人真的喜歡待在這裏一直不出去吧?
“你喝過酒嗎?這東西很烈的。”
爲了以防萬一,易步火還是開口問了一下,他怕自己遇到了千杯不醉的酒鬼,帶的酒不夠用。
“我可以試試。”
易步火松了口氣,沒喝過就好,趁着酒意朦胧的時候,還能拉近一下二人的關系,透露一點自己的武功,保證能将她帶出去。
不過随着幾杯酒下去,他漸漸的感覺到了不對,明明是第一次喝酒,月牙卻怎麽看都沒有上頭的迹象……
目光掃過寒潭,易步火才發現自己想錯了,月牙身上的武功并不弱,還因爲常年飲寒潭之水和五毒果腹,所以體質已經超越常人。
更别說她是尹仲之女,救她的長老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法術,讓她活到了現在,身體恐怕比牛還壯實。
那點酒精剛進入身體就被分解了,除了味道外恐怕什麽後勁都無法在她身上展現……
“這裏條件這麽艱苦,有沒有想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易步火感覺時機差不多了,忍不住将話題拉到了外界。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問這個幹嘛?”
月牙對着他撇了撇嘴,都掉下來了他不會還想着出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