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事?”
易步火眉頭緊鎖道:“高要,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本以爲看住高要就可以避免事情走向最壞的方向,沒成想易小川才是那個最大的變數!
明明已經被改變了不少劇情,易小川也走向了完全不同的路,竟然還是遇到了玉漱!
以易小川的渣男本性和冥冥之中的天意,這簡直就是宿命的相遇,不發生點啥根本說不過去。
本來還想來個好聚好散,現在看來終究要走向極端。
既然引導沒用,那就直接根治!
不知道現在讓易小川當太監還來不來得及?
“不管來不來得及,既然無法阻止,那就讓你們來場柏拉圖之戀,不用生離死别分開還能天天在一起。”
就是苦了素素了……
易步火心亂如麻的拜别了呂公和呂雉,帶着趙方一人一匹快馬徑直離開了沛縣。
别人不知道易小川在哪裏,卻難不倒他,現在隻希望能懸崖勒馬,在一切發生之前看看還有沒有拉回來的機會。
憑着傲人的身體素質,易步火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趕路,跑死了三匹馬才到了鹹陽,時間已經過了三天。
這裏離邊境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光靠騎馬肯定是來不及了,說不定等他到了圖安附近,易小川和玉漱都自己走到鹹陽了。
“趙方,接下來你不用跟着了,伱拿着我的信去見陛下,玉漱公主失蹤事小,可千萬不能遷怒到圖安的百姓。”
雖然這場戰争基本上算是他挑起來的,可他并不是冷血之人,開疆拓土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可以不在意。
但是圖安國王已經認慫舉國投降,雖然還保留着國家,但已經無法避免被納入大秦的版圖,剩下的隻是時間的問題。
攻破一個國家并不代表着這個國家的人就成了秦人,一切都需要時間的沉澱,暴力征服隻是很小的一部分,文化與政策的融合才是根本。
雖然因爲金将軍的一己之私造成了玉漱公主的失蹤,也讓前去接應的秦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可百姓是無辜的,這件事隻誅首惡,沒必要爲了殺雞儆猴牽連了其他人。
“真的不用屬下跟着您嗎?”
趙方面色有些發白,他陪着易步火趕了這麽久的路,早就有些吃不消了,胯下早已血肉模糊,光是站着都在打擺子。
“不用再嘴硬了,以你現在的狀态,别說趕路了,上馬都費勁,再下去真的會死的。”
易步火微微一笑,雖然是個工具人,但趙方真的很對他胃口,誰不想有個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的手下呢?
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扔給他,接着翻身上馬調轉馬頭。
“把藥吃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我要做的事情隻是私事,你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萬千人的性命就靠你了。”
沒等趙方多說什麽,易步火一抖缰繩,剛剛新換的快馬揚起馬蹄帶着他繼續趕路。
直到遠離鹹陽進入郊外,易步火放開缰繩雙手一撐馬背,整個人借力躍起落地,眼睜睜的看着馬匹帶着一溜煙塵繼續奔馳,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現在易小川的事情是頭等大事,他已經沒法再依靠正常的手段趕路了,那樣實在是太慢了。
“武當梯雲縱!”
趕路當然首選梯雲縱,既快又省力,加上之前測算到的地點和自己的感知,簡直就是自帶地圖并且還開了加速挂……
易小川睜開眼睛,怔怔的看着上方的岩石,微微一動全身就如針紮般疼痛,想要爬起來看看自己身處何地,卻連動動腦袋都疼的直抽冷氣。
此時的他渾身帶傷,到處都在滲血,慶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些許骨折已經是最輕的傷勢了。
他隻記得自己昏迷之前跟金将軍争奪馬車的控制權,二人毫不相讓,難分高下。
直到馬車輪在經過山間小路時磕碰到一顆石子完全懸空,落地後車架斷裂馬車滑落山崖。
情急之下他與金将軍拉住馬車繩索想要将馬車拉上來,不過在打鬥中金将軍因爲被玉漱公主的驚呼分散了注意力,被他一劍穿胸。
僅靠他一人完全無法止住馬車的下墜之勢,盡然跟随馬車一同落下懸崖,随後就失去了意識。
本以爲自己十死無生,卻不想在不知多久之後竟然奇迹般的還活着。
順着昏暗的光線轉頭看向山洞外,這裏似乎是懸崖之下,四周都是樹木,洞口竟然還有一條河!
“是玉漱公主救了我嗎?她去哪裏了?”
現在玉漱公主不知所蹤,自己又渾身是傷無法動彈,心中急切的易小川死死的皺着眉頭,也不知道外界怎麽樣了?
“以前中了蛇毒的時候虎形墜顯露異象将我治好,爲什麽現在不起作用了?”
正在他想盡辦法催動虎形墜療傷的時候,洞外傳來了腳步聲。
易小川聞聲看去,玉漱公主一身金色宮裝,手上端着一個碗正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見他睜開眼睛,玉漱公主喜形于色,連忙加快了腳步靠近。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是你救了我?”
易小川下意識的問了個蠢問題,竭盡全力想要起來,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别動,你傷的很重。”
玉漱公主皺起眉頭道:“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你的血,可是你一直高燒不退,再不醒來恐怕就沒救了。”
易小川這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此時破爛不堪,雖然精緻卻幾乎已經成了布條。
眼神掃過胸膛上的“繃帶”,他心中了然,眼裏都是感激。
“謝謝你救了我。”
“把藥喝了吧,如果恢複的好再過段時間你就可以不用躺着了。”
玉漱公主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落在易小川的眼中似乎帶着光,如天使一般聖潔。
“玉漱公主,我昏迷了多久?”
“這裏沒有别人,我們又共同經曆過生死,不用這麽鄭重,你叫我玉漱就好了。”
玉漱笑了笑道:“已經三天了,你的身體恢複的還挺快的。”
“我叫易小川,叫我小川就行。”
易小川本就不是重規矩的人,在他那個年代,直呼其名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沒有糾結是否逾越。
“小川,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玉漱喂他喝完了藥,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後才轉身離開。
喝完了藥有些昏沉的易小川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輕輕觸碰自己,這才醒來。
“小川,我煮了魚湯,快喝吧,對身體恢複有好處。”
玉漱動作輕柔,雖然抓魚很辛苦,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做飯更辛苦,可天性善良堅強的她還是在短短幾天就學會了荒野求生和照顧病患。
易小川失血過多,腦子很昏沉,就連思考都感覺很累,一天之中清醒的時間很少,不過在玉漱盡心盡力的照顧下,第二天臉上就已經有了血色。
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秦軍中給将士配發的大力丸,雖然沒有奢侈到人手一粒,隻有受傷的士兵才能使用。
但易小川畢竟有蒙恬的照顧,有這種保命的好東西自然不會吝啬。
“玉漱,我的衣服裏有藥,幫我看看還在嗎?”
玉漱找到被丢在一旁的盔甲,從裏面翻出了一個紙包,易小川終于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親身使用過,可他見過本來身受重傷的士兵被帶走救治後,沒兩天就生龍活虎的回來。
再加上蒙恬對他的叮囑,告訴過他這是保命的神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浪費,自然對藥效無比的期待。
“希望這大力丸真的如傳聞中那樣神奇吧……”
易小川第一次嘗試大力丸,本以爲是像雲南白藥裏那種應急的續命丸,都已經做好了難以下咽的準備,卻沒想到不僅不難吃,甚至還帶着甜味。
有點像小時候吃的那種寶塔糖。
“原來這個時代就有兼顧味道和藥效的丹藥了?”
什麽良藥苦口都是狗屁,這第三版的大力丸又不是什麽見血封喉的毒藥,爲什麽要做的難以下咽?
易步火可是志在做出老少皆宜支持自選口味的丹藥,這是一個神醫的底氣,不管什麽藥材制作的丹藥,哪怕黃連搓的丹藥,也必須是甜的!
“你在說什麽?”
玉漱聽見了他的低語,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
易小川回過神,搖了搖頭,在這種遠離人煙的地方躺了這麽久,心情會不可避免的低落,總是容易想到以前的燈紅酒綠。
兩相對比之下,總能找到一些似是而非之處讓心情活躍起來,保持着對未來的期望。
“身上的傷口有點癢,看來是丹藥起作用了,果然是保命神藥。”
大力丸的藥效發揮的很快,沒多久他就感覺傷口在發癢,正是愈合的迹象,就連被上了夾闆的腿也在發熱,骨折的疼痛似乎都變輕了。
第二天一早,玉漱正在用一支竹杆插魚,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但圖安畢竟不是多富裕的沃土,百姓基本都是以打獵爲生。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她自然也時常出去狩獵,因此也有一身靈活的身手,上陣殺敵肯定是差了不少,不過捕個魚倒是沒有問題。
再一次眼疾手快的将竹竿刺入水下,等抽出來時一條肥大的鲫魚被穿身而過,還在竹竿之上掙紮。
玉漱展露笑顔,今天的早飯有着落了!
不經意的一回頭,易小川正扶着洞口靜靜地看着他,似乎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你能起來了?”
玉漱熟練的抓住魚扔進了背後的竹簍,三兩步就上了岸。
“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我才撿回了一條命,再有一天差不多我就能恢複正常,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
“是嗎?”
玉漱的笑容有些苦澀,不過還是強撐着道:“那真是太好了。”
随着易小川的恢複,他們的離開似乎已經不可避免,這段時間雖然辛苦,對她來說卻很輕松,不用掩藏自己的真情實意,不用想着爲國爲民。
不過自欺欺人總是不會長久的,很快她就要再次面臨選擇,是當做已經死了偷偷回圖安躲起來,還是再次踏上前往大秦的路途,去伺候始皇帝爲圖安帶來一時和平。
易小川沒有看出來她的憂愁,比起思考往後,他還是喜歡及時行樂,見玉漱還要抓魚,他也忍不住手癢想要試試。
最主要的是玉漱似乎沒有抓過魚,雖然不缺眼力與速度,可十次下去竟然有九次都是無功而返,一看就是沒有經驗。
“我來幫你吧。”
“你會抓魚?”
“這你就不懂了吧?水是有折射的,你出手的時候不要奔着魚去,而是要刺魚的下面一點,那裏才是魚真正的位置。”
易小川撸起袖子站到玉漱身後,指導着她正确的操作,一擊下去正中紅心!
望着竹竿上還在不斷掙紮的魚兒,玉漱的眼裏異彩連連,嘴裏止不住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随着二人融洽的相處,防備悄然消失,感情也近了不少。
這次沒有了蒙恬在,似乎他們的進展更加平順,以易小川的手段,就算他現在沒有心思勾搭玉漱,可花花公子的本能還是讓他在無形之中拉近了關系……
“啊——噗!”
易步火揉了揉鼻子,怎麽會突然之間打噴嚏?
難道還會有灰塵?還是被冷風感冒了?
可我現在離地面起碼四十米,哪來的灰塵?
以自己的體質竟然還能感冒?
恐怕梯雲縱的創始人都想不到,竟然有人将這一招進化到了幾乎飛行的地步。
原本的借力滑翔,到了易步火這裏,真氣勾連天地虛空漫步,直接左腳踩右腳借着氣流推進。
要不是真氣護在眼前,恐怕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上面真的是冷風如刀,吹的臉頰生疼。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冒着被路人發現的風險這麽招搖,終于離目标不遠,再有一段時間就要到了。
随着實力的提升,他終于擺脫了路癡,雖然不認識路,但現在的他完全不用走路,尋人全靠天人感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