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被稱爲院試,通過的人被稱爲貢士,皆有進殿面聖的資格。
能成爲貢士的學子已經是難得的人才,因此一般來說殿試不會黜落,隻要應對得體,最差也有同進士出身,有了官身,未來不可限量。
因此,有很多富商大戶、士家望族和仙道家族都開始不約而同的榜下捉婿,尤其偏愛小家獨戶出身的貢士。
龐興言喊了自己中了不久,就被很多有心人盯上,有人見他形貌具佳、氣宇軒昂,就有心捉回家當姑爺,還好他反應過來,跑的快,不然就真被人捉去了。
杜學究這樣的老男人都很搶手,有不少富商大賈都願意将家中嫡女嫁給他,雖說是填房,但一樣是官戶人家的正妻,可以說是巨大的階級躍遷了。
杜學究有些意動,但想到自家兒子與這些姑娘差不多大,心思還是熄了,準備婉拒,誰知道杜鯉卻勸道:“父親大人,您擇一佳偶照顧您也好,不必顧慮我。”
杜學究卻還是搖頭,婉拒後在闾丘明等人護持下離開,然後說道:“我兒不介意此事,孝心可嘉。但擇偶需慎重,咱們家需要一位賢淑女子,要徐徐尋之。”
次日,宋伯玉和杜學究等新晉貢士一起去了國子監學禮。他們馬上要面聖,但這事不簡單,爲防止衆人君前失儀,負責禮儀的宮廷内官專門講解。
這些内官對衆人很客氣,畢竟都是天子門生,未來的國之棟梁。
三日後,在宋伯玉有意相交下,龐興言與杜如風竟成了頗爲熟悉的同年。
但宋伯玉很克制,沒有深交,怕被發現什麽破綻。
又三日,殿試終于開始,宋伯玉與衆貢士一同觐見當今聖上,慶平帝。
身爲預備臣子,自然不可直視聖上,更不可以神識觀之,所以宋伯玉剛開始并沒有看清慶平帝的相貌,但聽其聲音,倒是中氣十足,很有威勢。
宋伯玉依舊按自己的策略,和塵同光,表現中規中矩,老練有餘而鋒芒不足。最終他殿試排名爲二甲第七,賜進士出身,杜如風殿試成績爲三甲第一,賜同進士出身。
就在這個時候,宋伯玉獲準直視龍顔,才看清楚慶平帝的樣子,他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兩鬓斑白,但雙眸極爲有神,目光很具有侵略性。
掃視到宋伯玉的時候,讓宋伯玉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心中警醒,此人不隻是皇帝,更是比大能更加強大的龍氣術法修持者,能一言喝破大能法術,一語鎮殺大能的強大存在。
宋伯玉泥丸神藏有奇景不漏法和銀面靈寶雙重保險,再加上慶平帝沒有仔細觀察,所以他沒有被發現什麽異樣,饒是如此,宋伯玉離開皇宮後,後背都濕透了。
既成進士,自然就是朝廷預備命官,享有朝廷氣運和龍氣照拂。
但宋伯玉很克制。沒有動用一絲官氣,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不是道法官,如果引起異常無從解釋。
但他也表達了非常強烈想成爲道法官的想法,畢竟朝廷也願意專門培養道法官,前提是有靈根資質。
宋伯玉本無靈根,但修爲見識到了他這樣的地步,僞裝成有靈根并不困難,再加上半塊銀面靈寶輔助,他輕而易舉的瞞過道法司,證明自己确實擁有靈根資質。
道法司的驗靈官思索片刻,最終作揖提醒道:“龐進士,你的靈根資質隻能說是普通,雖然進士修道一律賜從七品道官職,算是不錯的起點,可就算如此,你可能一生成就都不會太高,很可能無法超越養器境界。”
杜如風見狀卻出言勸說:“興言,請恕我交淺言深,你乃是二甲進士出身,将來成爲五品大吏幾乎是闆上釘釘,龍氣術法亦不輸于道法,百年後可在冥土龍氣洞天永享清福。而且,修道多艱難,如果一輩子困于陰神層次,那固然讓人遺憾,可就算修爲高深,邪性的事情也會多發,伱還是好好考慮考慮。”
宋伯玉感激的對杜如風和驗靈官作揖道:“感謝二位提醒,但我就是想修道,還請不要再勸。”
見宋伯玉如此,衆人不再相勸,當天就帶着宋伯玉去了道法司轉爲道官,因爲是第一個進士入道,龐興言也成了大家茶餘飯後廣爲流傳的故事,衍生出了許多版本。
當朝聖人嫡孫,太子府嫡長子陽承鱗聽說此事後,對龐興言這個一心修道的進士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對左右道:“此人頗奇,孤想見見他,把此人叫來。”
陽承鱗乃是當朝太孫,儲君的儲君,他的話自然有的是人執行,左右正要執行,太子府冼馬魏豹立刻作揖道:“謹遵太孫命令。隻是此人乃是新科進士,咱們若呼來喝去,有損殿下威望和雅名,不若殿下修書一封,言稱請教,屬下将書信帶去,既讓此人臉上有光,也好宣揚殿下禮賢下士之德。”
太孫陽承鱗年方十八,本就好名聲,聽了魏豹的話,不由點頭拍掌:“還是魏冼馬處事穩妥,就按你說的辦,我今日就好好禮賢下士一番!”
宋伯玉并不知道,自己已被大虞朝儲君的儲君惦記上了,他剛剛從道法司領取《道經新編》和《大五行術法》兩枚玉簡,皆有自内煉至曆劫的全部根本修法和術法,如此待遇可謂優渥,比之當年的平異郎官不知道起點高了多少。
宋伯玉在京城租了一套四合院,略微收拾後,就剛将兩玉簡中的知識吸收,大有所獲,尤其是《道經新編》,讓他對于如何進一步完善《元武人仙經》有了更多想法。
他本打算裝作閉關,先直接閉關個一年,誰想竟有太子府冼馬魏豹攜太孫儀仗來訪。
魏豹進入龐興言的住處,見龐興言自己招待衆人,不禁吃了一驚:“龐道官,你也太節儉了,家中竟沒有一個粗使仆人?”
宋伯玉扮演龐興言哈哈一笑,自嘲道:“我無家室,又自幼清貧,請人伺候反而不自在。魏冼馬來此,攜如此儀仗,所爲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