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喘息片刻,繼續道:“咱們兄妹齊心,不是更好嗎?再說了,團練的事情交給我,對我來說也是極大的鍛煉,雖然剛開始不适應,但慢慢的就走上正軌了。
你知道嗎?當我發現,原來我真的可以時,那種感覺十分不同,就像是徹底挺直了腰闆,團丁們尊敬信服的目光,也令人很高興和欣喜!”
宋伯玉靜靜的聽着秀娘說話,不停的點頭:“我的秀娘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了。既然你願意,那就認真的把團練弄好,靖平鄉裏匪患妖獸,爲咱們兄妹揚名!”
在孫成才家用過午飯,宋伯玉收拾好東西,準備帶着秀娘、鄭獵虎、魯飛英、崔珏、宋懷衛和衆團丁一同回下關鄉吉慶裏。
這時,孫成才扭扭捏捏,拉着宋伯玉到自己的書房,關上房門壓低聲音:“伯玉,我父子有一事,還需拜托伯玉。”
孫成才長揖及地,顯然所求非常重要。
宋伯玉見狀,沒有着急同意,雖然很想與縣尊父子搞好關系,但他沒有着急同意,直接将孫成才扶起,哈哈笑道:
“你父乃是縣尊,在臨邑說一不二,還有什麽事需要拜托我?真有什麽差遣,說來聽聽,能做的我肯定會做。”
孫成才聲音很低,沉吟一會道:“今天一早,我父跟我推心置腹,說了他這些年被王氏壓迫的經曆,實在是苦不堪言。
王氏就是大夫人娘家,京師世家王氏,現在王氏一族觸怒龍顔,大夫人的哥哥更是锒铛入獄。
我父将大夫人軟禁,連夜拷問,最終确認王夫人和我那弟弟孫道才與強圉大廟朱主祭合謀,朱主祭爲這對蛇蠍心腸的母子提供了各種邪異禁器,孫道才才敢這麽大膽!
我父知曉後,異常擔憂,神廟距離縣衙很近,容易變生肘腋,有心向上級告發,但又苦于無證據。
想請您前去神廟一窺,看看能不能尋到其陰謀不軌、亵渎柱石神靈的秘密!”
宋伯玉一聽,眉頭緊蹙,這可是臨邑縣兩位大人物的博弈,一個不好也許會粉身碎骨,最關鍵的是,他沒有必勝朱主祭的把握:
“此事非我不願,實是力不從心,那朱主祭是何等人物,乃是聖地派遣臨邑保地方平安的修士,這其中定然有誤會,很可能是王氏污蔑,想讓縣尊與之相争,好漁翁得利,莫要自誤。”
說罷,宋伯玉擡腿就要離開,孫成才一看,連忙作揖解釋:“不是讓伯玉兄跳坑,實在是機會難得,一旦錯過,恐後悔莫及。
我曾聽崔主薄說過,那朱主祭對伱有很深的敵意,這次幫助孫道才對付了我,不就順手也想把你一起收拾了?
伯玉兄,現在若不奮起抗争,等到大難臨頭,恐怕悔之晚矣!
朱主祭已經離開臨邑,前往府城述職,四五日内都不會回來,若能找到他的罪證,直接提請靖平衙門處置,我們父子和你不都安全且安心了嗎?”
宋伯玉停下腳步,仔細思考孫成才的話,确實有其道理,自己擔憂有三,分别是朱主祭、鬼面人和害死那群人馬的神秘家夥,若能搜尋罪證,請靖平衙門出手,說不定能順道尋覓鬼面人,一同收拾了!
想到這裏,宋伯玉認爲孫成才說的确實有道理,隻是他需要讨要些報酬,豈可憑空做之?
“成才兄,我跟你說實話,人做事總不可能無欲無求,縣尊如果想讓我冒奇險辦大事,總要有個說法吧?”
宋伯玉說的很直接,目視孫成才。
孫成才一拍手,他就怕無欲無求,有欲有求才好,于是咬牙道:
“伯玉所求何爲?下關鄉還有幾百畝肥田在我名下,咱們縣城的湯源街十套商鋪也都是硬通貨,隻要你點頭,都給你!”
宋伯玉卻眉頭緊皺,搖搖頭。
如今宋伯玉最不缺的就是金錢,剿滅三大頑寇後,宋伯玉徹底發财了,手裏攥着七八千貫家私,即使在府城,這都能置辦一套三進三出的豪宅還有剩餘。
放在臨邑置辦良田豪宅更不在話下,他盯着孫成才說:“人生在世,所求者名利也,我不喜利,獨愛名!
名正則言順,言順則事成。
縣尊可願置臨邑團練總一職,将臨邑縣的緝匪拿盜、除暴安良之責交給我?
我守孝滿一年,就會考吏離職,留下一個治安良好的臨邑,如何?”
宋伯玉想要更多的官氣和百姓感恩之力,從而和合更多人道功德,這才是他最想求的。
“這?伯玉兄,縣令确實有置縣團練總的權力,隻是這個職務僅僅是臨時性的,實際上連經制吏都不如,勞心勞力,要之何用?”
孫成才說的确實是,這個團練總說白了還是民間武裝,隻是有縣令委任後,爲龍氣承認而已。
但宋伯玉要的就是這龍氣承認,他如果是團練總,就能依職權和行事,自縣令那分潤官氣,從而可以獲得更多的人道功德。
至于一年後,守孝期滿,他肯定要考吏離開,未來再考官,而不是在這裏當個縣令的附庸武裝頭子。
宋伯玉作揖道:“成才兄,我所求,揚名也。我乃府君弟子,但定會走考舉入仕途,須知出名要趁早,養望方得重用。若你們父子不願意幫我,那其他的休要再提!”
孫成才一跺腳,話都說到這份上,他要是不去禀明父親,那就真不好意思再見宋伯玉了。
“成,伯玉兄弟,我是支持你當這個團練總的,但這事總要禀明我父,你先等一等。”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書房,宋伯玉安排秀娘等人先回吉慶裏,自己獨自一人等候,還留下了除宋童外的三位靈神。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孫成才一路小跑趕來,帶來了一張蓋上縣尊銅印的委任狀。
“伯玉兄弟,我父同意了,隻不過你需要先在吉慶裏置辦家業土地,按律法,團練總隻能本地一二等鄉村主戶家擔任。這委任狀給你,就是憑依。
等你正式成爲二等戶,縣尊大人會親自爲你授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