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玉能明顯感覺到,闾丘明眉心流轉着一絲殺道真意,雖然隻有一絲,但确确實實是殺道真意。
這令宋伯玉大爲吃驚,自己在曆史場景中日夜搏殺,才孕育出絲絲殺道真意,闾丘明這才幾天,就已經有如此成就,這人是個天才。
闾丘明則更爲震驚,殺道真意之間是可以互相感應的,她明顯感覺到宋伯玉眉心那股殺道真意不但渾厚,更比自己的質量要高級的多。
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她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請教宋伯玉如何提升殺道真意的品質了。
“這位姑娘,你知不知道,現在府城是個什麽情況?”
杜人龍笑眯眯的走上前,就要去摸闾丘明白皙修長的手掌。
舒敏眼尖,看到後直接飛踹一腳,将杜人龍蹬了出去:“别丢咱們平異郎官的臉,想發浪,去勾欄青樓!”
闾丘明神态從容,或者說有些天然呆,還沒反應過來。
杜人龍則尴尬一笑,推說道:“我隻是想爲這姑娘看看手相,看看手相。”
六人交流了一會近況,聽聞府城家家缟素,現在動蕩不安時,杜人龍的臉色驟變:
“不行,咱們決不能讓府城亂起來。而且必須安撫住民衆的怨氣,否則将釀成不測,抓緊回城!”
陳道榮有些不解,皺眉道:“此事與咱們有甚幹系,自有肉食者謀之,咱們去複命就是。”
武晏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低聲道:“民衆怨氣,莫非你想說武陵王墓的傳說?”
宋伯玉有些不解:“武陵王墓是什麽,那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武晏慈祥耐心的解釋:“大虞建立前,咱們殇鄉府乃至整個司隸都叫武陵。
本地的豪族蕭家就在這時候崛起,誕生了武陵王,一統司隸地區。”
聽到這裏,宋伯玉不由想到了焦天玉,此人乃是本地仙道大族蕭家上代家主的私生子,怪不得所住的莊園叫武陵莊園。
“武陵王頗有雄才偉略,更是仙道奇葩,曾與大虞太祖争鋒,連續四敗太祖,被認爲是當時最可能統一整個東洲的大人物。
但最終在決定性的殇鄉之戰,武陵王大敗,歸順大虞太祖,此後武陵王複叛,太祖旋平之,将他鎮死在武陵王墓。
自前朝吳成民治浔水以來,殇鄉府沃野千裏,少有民亂。
但武陵王被鎮死後不久,就爆發了一場民亂,民衆的怨氣、氣運變幻、恐怖殺機彙聚,再加上邪修魔道推波助瀾,讓武陵邪靈降世,釀成慘劇,十室九空!
其後,又有數次大亂,或邪靈降世、或魔子誕生,都産生恐怖的騷亂。
如果殇鄉府真的因爲這次屍變,導緻民怨沸騰,進而引動邪靈降世,恐怕我們誰都活不下去!”
宋伯玉聽的真切,明白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尊恐怖邪靈或者弱一些的邪神魔子誕生,都是大難,他不由問道:“那咱們該怎麽辦?”
衆人皆看向宋伯玉,杜人龍更是啧啧道:“你的運勢極佳,更曾手刃銅屍傀帝,我有一秘法,名曰水息影像術,隻要你不抗拒,我能重現過五日内你經曆的過往。我覺得,你要成名了!”
宋伯玉一聽,老大不願意,他隻想安安穩穩的修行,并不想把自己曝光在大庭廣衆之下,連忙道:“不可不可!我隻是一介凡人武夫,若出如此大名,必有很多人觊觎和不滿,不是幫我是害我!”
武晏關心自己的大外孫,也說道:“對,完全曝光伯玉,不是幫他。舒敏郎官和陳道榮郎官爲誅殺邪修,各損一臂,不如宣傳他們更好。最關鍵的是,他們是修士,既令人相信,也有能力承擔這種壓力。”
杜人龍有些猶豫,思索片刻,一拍手:“既如此,還需你們配合,我要九真一假,如此……這般……”
時間回到衆人來到至聖先賢廟的一刻,除宋伯玉外,其餘四人都是修士,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望氣!
雖然陰神修士的望氣術,大部分都很簡陋,很難分辨清楚一個人的命格,本運,隻能看到表象。
但對于現在的情況,完全夠用了。
即使是凡人如果能用望氣術,也會看到至聖先賢廟有一團淡金色氣運鎮壓,其下乃是如黑雲般的沖天怨氣,翻滾攪動,沖撞的淡金色氣運不穩。
金色氣運化作一頭獬豸,怒目圓睜,狀若麒麟,獨角高聳,隐有雷霆。
本來此神獸一出,黑雲怨念已漸漸安撫,但随着府君王思謙冗長無味的雅言,場面再次變化。
似乎有人在暗中擾動,凝聚民怨黑氣,黑雲漸漸聚集,竟化作群狼,嘶吼着沖向怒目圓睜的獬豸。
要不是這裏乃是至聖先師的道場,是金色氣運所化獬豸的主場,恐怕場面早就亂了。
杜人龍見此情景,不由低聲對衆人說:“群狼撕咬獬豸!群狼象征着怨恨的民衆被陰險宵小之徒利用,獬豸乃是司法神獸,象征朝廷秩序,咱們馬上進去,我們捏着的就是震懾宵小之徒的關鍵手!”
宋伯玉自然看不到修士們看到的場景,他的心眼絕技雖然很強,但也隻能看到實物,見不到玄之又玄的氣運。
不過,雖然見不到,但宋伯玉确實感覺到這裏的氣機很混亂,隐藏着殺機。
他微微眯着眼睛,四處搜尋,保護好妹妹周秀娘,是他來此的一個重要原因。
杜人龍作爲經驗豐富的老平異郎官,專門指導衆人如何出場,并附有術法效果。
“平異郎官杜人龍、舒敏、陳道榮,散修武晏,平民宋伯玉,斬殺此次屍變邪修歸來!帶邪修血肉、水息影像爲證,請府君、請靖平令勘驗,數功!”
五人的聲音,響徹整個至聖先賢廟,衆人皆側目而視。
連天空中正在争鬥的群狼和獬豸都分開,低頭觀察着下方。
宋伯玉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尾椎骨有要炸裂的感覺,但已經來了,不上也不行。
在有司吏員的引導下,五人登台,也緩解了府君王思謙的困局。
台下的欽差暫緩行動,觀察着高台上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