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格乃是一名如猿猴般的瘦削男子,聽說經常與青皮無賴厮混,耍的一對短刀。
他一上台後,就不停的用污言穢語挑釁攻擊闾丘明,但闾丘明神色如常,行動如常,甚至非常禮貌的對他鞠了一躬。
等裁判宣布比鬥正式開始,闾丘明氣質猛然改變,腰間長劍抽出,姿勢美妙的猶如舞蹈,又招招緻命,均攻險處。
剛開始高格還能邊打邊罵,但很快他身體數出受創,慢慢專心戰鬥,不再罵了。
高格感覺很奇怪,每次差一點,隻差一點就能赢,就能翻盤,但每次都失敗,這讓他的氣息愈發不穩,一刻鍾下去後,高格竟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氣昏過去。
蒙眼的闾丘明動作依舊優雅曼妙,很寫意的下腰劈叉,避開這一口老血,從容站起,麻衣如雪,很有一股出塵的味道。
宋伯玉第一個拍掌叫好,等闾丘明回到位置上,笑道:“你這小子,心挺黑的啊,明明能五招内了解對方,非得把對方氣出一口老血才算完。”
闾丘明輕撫披散長發,推開宋伯玉:“别靠這麽近。他自己技不如人,怎能怪我心黑,我招招留手,難道還錯了不成?”
二人這樣交流,很是親昵,讓一直盯着宋伯玉的荀飛鵬眉頭緊皺,他覺得,宋伯玉的路已經走偏了,必須好好說說!
戰鬥持續的很快,轉眼間宋伯玉又用疾風暴雨般的劍術擊敗一人,與闾丘明共進最終決賽。
二人同時起身,闾丘明竟隻比宋伯玉高半頭,在觞鄉“男兒”中确實算矮了。
宋伯玉依舊是漂亮的金燕功,幾次蜻蜓點水般踩物借力,飛上高台。
闾丘明直接甩出一道白綢,末端有鐵爪,竟拴住擂台一角,用力一拉,騰空而起。
“這姿勢确實極美,隻是一男子用這種功夫,實在是有些……”
“闾丘家的功夫就是這樣,你不懂,他們家早幾十年,都是女主當家,隻招贅婿。”
“隻要是好功夫就行,想這麽多作甚。”
……
衆人的議論,并沒進入宋伯玉和闾丘明二人耳中,兩人已經登台,擺好姿勢,盯着對方。
随着裁判一聲令下,在觀衆的歡呼聲中,宋伯玉先聲奪人,如離弦之箭,借助擂台柱子直接橫擊,劍刃發出嗡嗡的聲響。
長劍如遊蛇一般微微顫抖,帶着金振之風,一往無前沖向闾丘明,一劍驚鴻,宛如飛快略過水波捕魚的鸬鹚。
闾丘明行動比常人還快,身形爆退,姿态依舊美如舞蹈,好似不是比武,而是盛大的歌舞表演。
铛!
二人長劍相交,金石争鳴,劍招密不透風,一盞茶的功夫,竟交了近三百招。
宋伯玉應接不暇,甚至難以抽出腰間短劍,還要防備對方的白綢鐵爪,竟有些狼狽。
“不可思議,闾丘明好像能預判我的動作一樣,這就是心眼嗎?”
宋伯玉心中想着,同時嘴角微微上揚,渾身熱血沸騰,盡管被壓着打,但他興奮了,金匮鬥勇宴的其他對手,都不能給他壓迫感,隻有疑似擁有絕學的闾丘明,給了他真正的壓迫感。
那種接近于死亡一線的感覺,令人渾身戰栗,好似老饕遇到美食,猶如新讀者第一次接觸小白爽文,幾乎是靈魂上酣暢淋漓,肉體上的通體舒坦。
“戰!”
宋伯玉吐出一字,出劍速度竟猛然加快,強大的核心力量支撐下,長劍仿佛變成了極快的巨斧。
這樣突兀的轉變,打的闾丘明手忙腳亂,也引起台下的一片喝彩聲。
周秀娘用力攥着籃子,手都發白了,手心全是汗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擔心又期盼。
大光頭楚長壽仿佛看到自己拉着一車車糧食回村,父母親族都争着歡迎自己,擁抱自己,他奮力的呐喊助威,狀若瘋魔。
這樣的狀态,着實帶動了一批人,如同濺入油鍋的火星,瞬間點燃整個莊園,所有人都在跟着瘋狂的呐喊,比之前世瘋狂足球主場還要狂野。
荀飛鵬也看的熱血沸騰,更用心推演,覺得即使自己上場,也不一定穩赢台上兩位,而且唯一勝的契機,還在于神力境界才能使用的絕技白虹鬼手,以力破巧。
就連很讨厭宋伯玉的黑胖假巫祝吳良也嗨起來,趁機偷摸大姑娘小媳婦幾把,順走些銅錢銀角,在這種環境下竟沒引起什麽人注意。
坐在人群最前排中間的焦天玉,嘴角微微上揚,他舒坦的伸了個懶腰,低語道:“這樣沸騰的情緒,真是太好了,簡直是人間至味。”
擂台之上,宋伯玉的長劍大開大合,偏又速度極快,徹底将闾丘明的優雅節奏打亂,這位身穿白麻的“男子”,氣息不穩,身形搖晃,竟被宋伯玉直接劃傷左臂,又刺中右腿。
但她沒有認輸,反而在受傷之後,進入某種玄妙空靈的狀态,明明姿勢不如之前優美,偏偏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避開宋伯玉的緻命一擊。
二人的戰鬥很是精彩,雖然力量上不如神力境界,但對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人體極限了。
這樣的鬥技,體力消耗極大,尤其是心眼,不止消耗體力精力,更消耗心力。
闾丘明很快不支,傷勢漸漸增多,左支右拙,陷入困境。
宋伯玉也不太好受,他用這種大開大合破壞了闾丘明的節奏,但自己也極爲别扭,這就是一場痛苦的消耗戰。
他眼眸中,幾絲殺道真意凝而不散,引而不發。
就在剛才,宋伯玉發現殺道真意能一定程度上破壞對方的心眼感知,隻是盯着就能制造出盲區。
也正是因爲這點,宋伯玉才能漸漸扳回局面,讓闾丘明陷入困境。
铛!
宋伯玉終于抓住良機,挑飛對方的長劍,然後用自己的長劍逆勢纏住對方的白綢鐵爪,以迅雷之勢,抽出短劍,劍鋒抵住對方光潔的脖頸,極爲疲憊的說:“認輸吧。”
闾丘明緩緩舉起雙手,不甘卻無可奈何,一樣疲憊的說道:“我輸了,真沒想到,你眼中那鋒銳之力竟能緻盲心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