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沖動,但他身後的魁梧老人并不沖動。
老人手如鷹爪,直接抓緊白胖子的肩膀,沉聲道:“這鬼精小子就是等你發怒在這裏打鬥,最好被魁首門徒們趕出去。你要是鬧一場,反而如了他的意。不若明天拳腳見真章!”
白胖子沃師傅回過神,眯着眼盯着宋伯玉:“希望你明天不要求饒,拳頭能和嘴巴一眼硬。”
魁梧白發老人陳師傅對荀飛鵬微微拱手,冷聲道:“荀師傅,一切都要手底下見真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終究無用。”
荀飛鵬和宋伯玉徹底無語了,這個老頭也忒會占據道德高地說話了,宋伯玉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前世的“理中客”。
巴昂忍不住嚷道:“誰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我們在這吃的好好的,邀請你們過來了?是你們挑釁不成反被怼懂不懂!”
光頭大漢楚長壽不怎麽會說話,此時隻感覺很生氣,攥着拳頭,盯着對方。
兩方對峙了一會,荀飛鵬緩緩起身,對陳師傅微微舉起杯子:“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還請哪來回哪去。”
雙方不歡而散,荀飛鵬等人也沒了宴飲興緻,早早的各自回房間休息。
當夜,宋伯玉躺在床上,心中思索:
“那白胖子沃師傅雖然叫嚣不已,但想敗之不難,在夢境之中,他神力境界的父親我也曾正面鬥殺過四次。
反而是今晚台上見到的蒙眼青年闾丘明,讓人很摸不透,我今天就入夢境之中,試探一番!”
殘月夢境,截取的乃是某一場景的一段曆史,雖然是以某個人執念爲鑰匙,但進入之後,就是一段真實的曆史場景,隻要存在的,都有痕迹。
宋伯玉雖然進入赤屍荀學雅夢境多次,但這段時間的府城,對他來說仍有很多未知。
比如那闾丘家,就從未追殺過他,壓根沒交際。
此處,宋伯玉選擇最近的時間,開局潛入闾丘明家中。
夢境之中,他行事肆無忌憚,觀察後發現此時的闾丘明雖然蒙眼,但壓根察覺不到自己後,直接出手制服。
但盡管不斷折磨拷問,仍一無所獲,還差點被此人咬斷耳朵。
或者說這個時期的闾丘明,壓根還沒明悟今日的異常。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他意外發現,闾丘明竟是個女子,隻是日常束胸蒙眼,衣着寬大,難辨雌雄。
宋伯玉在夢境中将此人的家翻找了幾十遍,也沒尋找到什麽線索。
在之後的夢境兩天内,宋伯玉又細心調查了白胖子身旁的魁梧老人陳師傅,做到有備無患。
次日醒來,宋伯玉幹脆将心中的疑問告知荀飛鵬。
荀飛鵬沉吟了一會道:“闾丘明這個人,我确實沒打過交道,但聽人酒後閑談,闾丘家曾是絕學世家,擁有一門武道絕學,隻是可惜後來斷了傳承,淪爲平庸。
至于蒙眼行動如常,可能是練的聽聲辨位的能力。
要是像你說的那樣,大概隻有修士的靈視靈視才能做到吧?
你若擔心,就将他當做一個有眼睛的正常人打,我相信你的實力!”
宋伯玉倒不是對于實力不自信,他更多的是對于闾丘明這個人,還有他的異常感興趣,若是能學會這種異常,肯定能多一分應變之能。
他謝過荀飛鵬後,心中仍在思索:“如果說是靈視,也有可能。我不就擁有内視之能嗎?别人如果悟出閉目外視之能,未必沒有可能。這次比武切磋,要想辦法與之交好,看看能不能學會這種能力!”
此時,整個莊園已經煥然一新,附近的村民、府城的居民還有外地慕名而來者,都悉數入莊園,好似一個熱鬧的節日。
各路富商巨賈,三教九流的領頭人,也都齊至,坐于前排。
宋伯玉和荀飛鵬身爲決賽選手,也都坐于前排。
在人群之中,一個元氣可愛的女孩,挎着個籃子,穿着一身素白色羅裙,上面繡着缤紛落下的花瓣,正墊腳張望。
女孩正是秀娘,因宋伯玉兩日未歸,她心中擔心,幹脆想請假來看看。
沒想到成衣店的李婆婆全家都要去城郊看比鬥,幹脆搭着人家的驢車一同來了這裏。
因爲擔心宋伯玉餓着,專門烙好肉餅,挎在籃子裏帶着。
李婆婆拉着秀娘笑道:“秀娘啊,不要心急。你哥哥應在人群裏,現在想找到太難了,不如先看完比賽,等大家都回去時,你提前去門口等着,肯定能找到他。”
同行的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繡工調笑道:“知道的,都明白秀娘是找哥哥,不知道的,看這麽着急,還以爲是找情哥哥呢。”
另一名繡工對秀娘的情況比較了解,跟着調笑道:“那可不一定,需知秀娘乃是養女,及笄後就算嫁與她哥哥,也屬正常。”
李婆婆此時也調侃着:“秀娘這姑娘長得俊俏又心靈手巧,才來了幾個月,繡工就不下于你們,我要是她哥哥,才舍不得外嫁呢。”
秀娘被幾個人調笑,羞紅了臉,感覺有些發燙,跺腳道:“李婆婆!陳姐姐,你們胡說什麽呀,再這樣我可就不理你們了。”
衆人見她羞惱,不由開懷大笑,李婆婆怕小姑娘家家臉上實在挂不住,忙道:“婆婆錯了,婆婆錯啦。都不許胡說了,沒看到咱們秀娘面皮薄嗎?”
這一通調笑,讓秀娘心中的思念愈增。
她臉頰紅潤,左腳在地上畫圈,不由想着:“及笄之禮後,都是要嫁人的,若是嫁與不知什麽樣的男子,好像還不如哥哥……哎呀,我在想什麽啊!哥哥究竟在哪呢?”
宋伯玉并不知道秀娘來此,他剛剛和别的選手換了位置,專門來到那名叫闾丘明的披發蒙眼女扮男裝者面前,單刀直入道:
“你好,我叫宋伯玉。現居平安坊長甯街,與你一樣是内壯境界,我對你有些異樣的感覺,能認識一下嗎?”
闾丘明沒想到宋伯玉會與自己這樣搭話,不由愣了一下,半晌才面對宋伯玉小聲說:“那個,雖然斷袖之好亦爲美談,但我們年紀差的有些大,而且我喜歡姑娘。”
宋伯玉聽完,直接傻了眼,連忙揮動雙手搖頭道:“别胡說啊,我沒有這個癖好!你誤會了,我是說,你蒙眼卻行動如常,這讓我覺得很有趣,能教我嗎?”
闾丘明長籲一口氣,臉上又有些怅然若失,表情很是奇異。
宋伯玉見對方不回答,以爲她不想教,這也正常,但宋伯玉現在就是要憑借半大小子的身份,裝作是孩子的好奇心,又硬問了一遍。
沒想到闾丘明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竟莞爾一笑自然的說:“可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