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怎麽喂啊?”許喬有些崩潰的看向帶着她一起來的印立。
看到她的反應,印立好笑的看了看她,“知道你不相信,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有些不相信,在這種地方竟然養羊!”
許喬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一群羊有些頭疼,因爲她想到的不僅僅是眼前的割草。
未來一定還有打掃衛生甚至擠羊奶,她一個打雜的一定跑不掉。
“聽老兵說是爲了給病号弄新鮮的羊奶。”印立解釋着說道,“我們這裏的位置有些特殊,雖然離市區還算近,但想采買什麽很麻煩,要一次備上許多,羊奶這種東西要新鮮的才好。”
“而病号需要營養,自己養的羊又放心,班裏就弄了這麽幾隻羊在這裏,專供醫務室的。”
“我是最後來炊事班的,又不會做别的,這就成了我的工作。”
可說完不禁幸災樂禍的看向許喬,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許喬無奈的蹲下來看着幾隻羊,自我安慰的道,“還好是羊,隻吃草就行了,不是養的豬。”
“咳……”印立聽了險些沒一口口水嗆到,“都什麽年代了,還養豬。”
許喬沒理會他的唠叨,隻是認命的拿起筐和鐮刀打算去給羊弄吃的。
“喂,你等等我,你都不知道去哪裏割草……”印立還沒說完,見她已經要上山了,忙也追了過來。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許喬怎麽也沒想到她心心念念期待的軍營生活,竟然是從割草、喂羊開始的。
大夏天的叢林裏不僅僅隻有草和樹,還有種蚊蟲和灼熱的太陽,樹木雖然可以擋得住部分的陽光,卻也擋住了空氣的流通。
叢林中悶熱悶熱的,讓人又熱又悶,一動就全身是汗。
更何況許喬還從沒有幹過這樣的活,鐮刀到了她的手裏,比匕首還不如,一次割不下來幾根草,忙了一會就滿頭大汗。
擡頭看到許喬的動作,印立笑着打趣,“都說你是千金大小姐,怪不得連這麽簡單的事都不會做。”
“那你是割草割的特别好,所以才被分到炊事班的?”許喬也沒好氣的反問他。
印立聽了一窒,瞬間感覺被紮了一刀。
“我們兩個也算同命相連,就不要互相打擊了。”許喬說着看向他,“不過看你和我也不一樣,怎麽就來這了?”
“來炊事班怎麽了,這好着呢!”印立賭氣似的說道,“不說别的,就是我們班長,那也是士官長了,連長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
可說着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也不是不努力,可努力了也沒及格。”
“哪個連隊都不要我這樣的兵,最後隻能來炊事班了。”
說着還給了許喬一個白眼,“你當誰都像你一樣有個好爸爸,成績全新兵連墊底還能進通訊連!”
感受到他的怨念,許喬也瞬間回憶起來新兵連的情況。
許喬能進入軍營,而且是離家這麽近的地方當兵,是因爲她父親的公司是本市很有名的軍民共建單位,這些年對部隊也有很大的貢獻。
所以對于許家的孩子,多少還是有些照顧的。
奈何許喬實在不怎麽争氣,新兵連的時候成績墊底,沒有一項能拿得出手,甚至連最基本的内務整理都不會。
許父雖然狠心将她扔進軍營,但對她也不是不管不問,見許喬成績墊底,又馬上給團裏捐獻了一批訓練器材,憑着這份情份将許喬分到了通訊連。
可許父能做得到的,也就隻有這些了,他能幫許喬留在通訊連,卻沒辦法幫她學會那麽多的軍事技能。
她分配到連隊之後,不要說軍事技能,就是最基本的東西都沒能學會。
不,可以說是她根本就不屑于去學。
不管是連裏還是班裏,對于她這顆老鼠屎真的已經是快忍無可忍了。
一想到這些,對于印立的那份酸勁,到也能理解了。
反而笑着拍了拍他,“我有個好爸爸,現在不是也一樣跟你在這裏割草?”
許喬要做的可不僅僅是割草,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來報道的時候,早飯已經結束了,炊事班的幾個人正在收尾工作,自然也沒多忙。
可等兩人給他們的貴賓準備完了口糧,炊事班也就又忙了起來。
洗菜、切菜這都是最基本的,一百多人的飯菜即使是有了許多自動化的設備,可大多數的東西還是得人力來完成。
比如說削土豆皮這種對許喬來說很有技術含量的工作,讓這個前後兩世加起來都沒體驗過的她直接犯了難。
之前割草至少還有一個印立教她,現在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她就要自學成才了。
前世的許喬在訓練營中,雖然因爲身份的問題也是被排斥過一段時間,可在訓練上卻很有天賦。
再加上她一直憋着一股氣,足夠努力,在訓練營之中一直是數一數二的。
可以說學什麽像什麽,每一項的成績都是前幾名。
隻可惜那個時候的環境太過特殊,在訓練營中并沒有停留多久,就被送上了戰場。
短暫的訓練營生活,讓她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名戰士,雖沒有教她太多,還是給她留下了一個美好的回憶。
可曾經優秀的許喬,此時卻遇到了難題。
這東西看起來還算簡單,似乎隻要用刀把皮削掉就行,沒什麽複雜的。
可腦子想和手上做起來完全是兩碼事,一刀一刀的削下去,削下來的不是皮,是一塊一塊的。
吃奶的勁都快用出來了,最後變成了一個縮了N倍的縮小版。
“姐姐,您這是在削土豆還是在雕刻啊?”從她身邊走過的印立看到她手裏的土豆……塊,頓時哭笑不得。
一句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瞬間的都看到了她手中的傑作。
許喬見了恨不得一土豆砸死他,不幫忙也就算了,就知道添亂。
但這個時候卻沒心思去理他了,隻能心虛的看向吳班長,“班長,我……在慢慢的改進工藝,再給我點時間。”
她做成這樣,老兵和班長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對于她讓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态度到是覺得太過詭異。
于是連一直對她冷着臉的班長,此時态度也有所軟化,不但沒有訓她,反而瞥了眼印立,“你教她!”
“是,班長!”印立馬上笑着應是,痛快的坐了下來。
看到他的反應,幾人頓時笑了出來,“印立這是當了師傅,積極性頓時高了啊!”
“你們這就是嫉妒。”印立冷哼,就不再理會他們,真的低頭教起了許喬。
一個上午下來,因爲許喬這個另類的存在,弄得炊事班一個上午混亂不堪。
洗碗打碎盤子、洗菜被揉碎了,打個雜也能把水灑進油鍋裏,明明很用心的去做,結果反而都幫了倒忙。
在一片混亂中,炊事班終于在開飯前将午飯準備了出來。
班長松了口氣的同時,卻忍不住看向許喬,說她是故意的吧,可那用心的勁看着又不像,沒看削土豆不小心削到了手,現在還包着呢!
可說不是故意的,但這制造出來的混亂,足夠他們一個班來填補。
真不知道如果這樣下去,炊事班還能不能做得出飯來。
他這樣直直的看着,許喬不可能感受不到,下意識擡頭卻正對上他的目光。
想了下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心裏瞬間覺得有些委屈,她這次可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每一項都在用心的學。
隻是奈何真的沒做過這些,想做好也不容易,反而幫了倒忙。
遲疑了下,還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班長……我是來道歉的。”
“怎麽,你是故意的?”吳班長直接打斷她的話反問道。
許喬忙擺了下手,“沒有、沒有……”
說到這些還真是有些尴尬,想她帶着一堆的憧憬和向往來到軍營,結果到了這裏就被打進炊事班。
這到也算了,想她前世也是執行過各種任務,爲了掩護身份也不是沒做過那些販夫走卒的活,但弄出這麽在的笑話卻還是第一次。
可這又不能不解釋,“班長,我真的盡力了,隻是……”
見她磕磕絆絆的樣子,班長終是心軟了,隻能一擺手,“算了,你也是沒做過這些,慢慢就習慣了。”
這樣安慰的話,讓許喬松了口氣。
可還不等她這口氣松完,班長就又說道,“就這水平,真是故意的可能都做不到!”
得,還不如罵她一頓了。
炊事班多了一個女兵,這事全團都知道了,更何況還是許喬自己所在的通訊連。
今天又是她第一天來這裏報道,大家對于她的情況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知道的。
于是不管是看着炊事班第一個女兵的新奇事,還是看她來炊事班後又鬧了什麽亂子,都絕對算得上是通訊連的新鮮事。
午飯的時候自然引來不知多少的目光。
不過今天注意要讓他們失望了,因爲許喬之前的‘豐功偉績’,可沒有人再敢讓她做這麽重要的工作。
于是不管是把飯菜送到食堂,還是給各班布置飯菜,基本上都沒她的份。
隻站在食物區将他們送過來的飯菜擺放整齊,可這樣也足以引得不知多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成了食堂的一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