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林小璨最近在學校表現可好了,對,沒闖禍,可乖了,成績也不錯……”
葉芸凝看向了一邊和于寒吵吵嚷嚷的林小璨,一個說“雞皮這種東西一吃就起雞皮疙瘩”,一個說“不吃我吃,油脂肥厚的地方怎麽不好吃”。
施佩玲熱心于學校活動,去排練期末晚會的節目了。
盡管期末還有一個多月,但大家都期盼開了。
葉芸凝戳了戳林小璨,将通訊界面展示給她看,林小璨嚼着雞皮的嘴不由自主地停了。
“林将軍的電話怎麽打到你這裏來了?”
“找你了解下情況,”葉芸凝把通訊遞給她,“林将軍提到了柴溫茂同學,他似乎在監察處很有幾分表現,又是咱們的同學,林将軍想問一下他的情況。”
林小璨一聽,就是一頓輸出,說柴溫茂真是個讨厭鬼,給【風吹去】的戰術弄得五花八門的,怎麽就打不過,練練還欺負人,讨厭鬼、讨厭鬼,就是個大讨厭鬼!
看着葉芸凝豎起的大拇指,于寒也加入了小聲念“讨厭鬼”的行列。
嗯,想拐走我們隊長的都是讨厭鬼,那個應乘風算一個,這個柴溫茂也算一個。
三人正對着通訊念叨着,就聽身後一個男聲:“你們在念叨什麽呢?”
擡頭一看,是呂京寰,林小璨沒戒心,直接說了:“柴溫茂真是個讨厭鬼。”
呂京寰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下來了:“柴溫茂?”
“林将軍找我們了解下他的情況,”葉芸凝解釋道,“林将軍似乎很看重他。”
這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插曲,葉芸凝沒放在心上,于寒之後關注了一點,趁着自己能接觸到兩位主角,把這事兒打聽了一下。
于寒說得興緻勃勃。
葉芸凝大概能猜到其中的緣由,監察處牽扯太多,利益涉及也太多,軍隊未必沒有心思摻和,柴溫茂一腔熱血,就是豎起來的活靶子。
自己答應給他幫忙,也是看重的這一點。
需要顧忌,但利大于弊。
“快,犯人越獄了,人手不夠,請求支援。”
葉芸凝半夜收到柴溫茂發來的通訊,臨時被吵醒的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麽?諾嘉學院的監察處還關押了犯人?”
葉芸凝快速起身,一蹬穿上了鞋子,一伸手穿上了外套,爲了方便動手,她所有的外套都是短款的,盡管她大多數時候并不近身戰鬥。
顧不上慢悠悠地下樓,她翻身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在落地的時候一翻身,向着監察處的方向去了。
諾嘉學院的監察處确實關着犯人,盡管隻是一個人,被判了無期。
這位犯人,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東院一号實驗樓。
是,軍械學院那個東院一号實驗樓,校園怪談的高發地帶,而怪談之所以高發,可能就是因爲這十年前,出過這麽一檔子事兒。
關押的犯人是位女性,喚做宋向秋,十年前是諾嘉學院的學生。
輔助系契靈,S級,1班生。
“不是,姓柴的,你交代清楚一點,這個……”
葉芸凝邊走邊喊,就聽見通訊那邊傳來猛烈的撞擊聲。
她眼神一淩,加快了腳步。
“隊長,有關宋向秋的信息發你了。”
“挑重點念,我現在沒時間細看。”葉芸凝道。
“好,她的契靈是‘千碎片’,就是隔空控制一些碎片,大小從手掌到床單那麽大不等,她本人對這些碎片有絕對的控制力,包括移動和折疊等。”
于寒的通訊連了三個人,葉芸凝這邊聽見了,柴溫茂那邊也聽得見。
“聽上去有些偏向主攻系。”
“對,雖然她的碎片很軟,大概是鋁箔紙那個硬度,一戳就碎,說不上太強的攻擊力,但那到底是隔空化型實物的能力,攻擊性是比柴溫茂一個純精神系強的,原本的S級1班生戰鬥素養又不低,現在柴溫茂的情況不好說。”
于寒知道,以自己的戰鬥力,去了頂多能自保,幫不上什麽忙,便留在原地,臨時當一下突發事故的情報指揮。
葉芸凝身上佩戴了小型攝像頭。
柴溫茂沒人和他一起住,現在他對監察處很上心,幹脆把被子枕頭都抱過去了,臨時搭了個床,就在這兒睡了。
也因此,犯人跑了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柴溫茂面對對方的攻擊,一時落了下風,瞅準時機,在打鬥過程中毀了燈,整個空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柴溫茂趁機溜走。
“對,我在,”他對着通訊開口,“我把監察處的門鎖上了,那女的一時應該逃不出去,葉隊長進來的時候記得翻窗。”
“翻窗是諾嘉學院的必修課吧?”葉芸凝忽然來了句。
“當然是必修課,葉隊長不會翻窗嗎?”柴溫茂疑惑道。
“不,我是說那女的不會翻窗嗎?她如果想,也可以出去的。”葉芸凝道,“但很明顯,她主動留在了監察處内,你回憶一下,她是不是在找什麽東西一類的?”
柴溫茂回憶着:“沒有吧,她沒有翻箱倒櫃什麽的。”
“那她留下有什麽主要目的嗎?”葉芸凝問。
“她好像一直想……殺了我。”柴溫茂不确定道。
柴溫茂對監察處比宋向秋熟悉,繞着幾個房間走,能躲開她。
“實力情況對比彙報。”葉芸凝問道。
“報告,一旦對上,基本跑不掉。”柴溫茂實話實說道。
“安全第一,先想辦法跳窗出來吧,”葉芸凝說道,“這可不是訓練場,這是要至你于死地的兇手。”
柴溫茂能感受到對方實力強大,但在燈被損壞後,五感不明,幾乎無法定位柴溫茂的位置,柴溫茂繞了繞,繞到最裏面的一個房間裏,盡可能不讓宋向秋發現,開窗跳了出去。
“目前安全。”柴溫茂說道。
“于寒,還有更多消息嗎?”
于寒一推眼鏡,聲音有些顫抖:“監察處資料篩選和曆年校園怪談,我開了兩個程序在篩選了。”
柴溫茂有點奇怪:“你抖什麽,很冷嗎?”
“不,是那些校園怪談的名字都太吓人了,于膽小同學看名字都能自己把自己吓暈過去。”葉芸凝對此很了解。
“真,我在爲你們倆服務,我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于寒委屈了。
“校園怪談這邊先篩出來了,怎麽辦,害怕,不想念,”于寒念念有詞了一下,還是看了那個故事,“就十年前,宋向秋,這名字都是真名,說是契靈失控,攻擊了隊友,一個隊友因此重傷,雙腿被廢,以至于不得不在輪椅上度過後半生,因此遭遇了旁人的謾罵和嘲諷,但後來,那個隊友的腿又意外地好了,人又能站起來了。”
于寒頓了一下,繼續道:“但那事情之後,宋向秋卻變得古怪起來,與之前判若兩人,其實是她出于對隊友的愧疚,用自己的神志與契靈做交易,隻要能讓隊友恢複,重新站起來,自己就把身體交給契靈,契靈答應了,宋向秋也就被契靈控制了,做出了一系列可怕而且匪夷所思的事情……”
葉芸凝動作一頓,“傷到了隊友”“精神失控”“被契靈反控”,這情節怎麽聽着這麽熟悉呢?
于寒說着,頓了頓:“這故事還挺長,十章,中間那些沒意義,就是什麽古怪什麽吓人的,最後的結局就是宋向秋被英明神武……個屁的監察處抓捕了。”
“很明顯不合邏輯。”葉芸凝道。
“就是,”于寒附和道,“自己的契靈恢複自己的行走能力還好說,與契靈做交易,恢複他人的行走能力就太扯了,這完全沒有科學依據的。”
柴溫茂在監察處外徘徊,一時不敢離開。
“我已經報警了,但警察多是些普通人,我跟他們說明了情況,請他們過來,但安全起見,最好不要下車。”柴溫茂說道。
葉芸凝終于趕到了柴溫茂身邊,兩人對視一眼,要進去抓人。
“诶诶,一等,監察處資料這邊也篩選出來了,你們一聽——就是宋向秋在比賽上傷到隊友,精神崩潰,後來無差别攻擊人,被判定爲契靈失控收押。”于寒說道。
“那爲什麽将其收押在諾嘉學院?”葉芸凝問道。
“一等,文件很長,我看看……她還出現了怪異的異食癖,即吃自己靈能化型出的千碎片,其餘食物一概不入口,監察處也就不給她提供食物,這也是監察處撤走這麽久以後,她還能活下來的原因。”于寒說道。
不用葉芸凝反問,話說出口,于寒自己也意識到不對,靈能化型,自産自銷,聽上去似乎合理,但其實是個死循環,就像母雞患上異食癖,隻喜歡吃自己下的蛋,也不可能一邊下一邊吃地活一輩子,吃自己的契靈化型産物,絕對堅持不了十年。
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控制住。
“我們一起上。”葉芸凝推開了窗。
兩個人進入室内,落地,葉芸凝手中的桃花瓣飛了出去,去探路。
跟着桃花瓣走,走到大廳處,看着門前一個人影,葉芸凝手中的酒心桃魅飛速出手,帶起一陣風,千碎片無法劃破風,對葉芸凝的攻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仰面摔倒,“咚”一聲,似乎把自己磕暈了。
就,這麽簡單把對方收服了?
剛剛還被追得很狼狽的柴溫茂也一臉納悶。
這時,警察到了,兩人捆住宋向秋,确定捆牢了,拖着走出去,和警方交談。
“越獄?這事情就太嚴重了。”對方表态道。
但是沒說怎麽解決。
宋向秋很明顯不能交給普通人居多的警局,一番商量之後,還是隻能留在這破監察處的看守所中,由監察員柴溫茂看管。
“檢查員,麻煩你了。”
警方不想接手麻煩,不顧眼前這位還隻是個學生,自作主張,把他頭頂上的“實習”這倆字都去掉了。
“行吧,鬧了這一出,人捆住了,拖去牢房,再看看這宋向秋是怎麽跑出來的。”柴溫茂一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宋向秋半倒在地上,任由人拖着,黑暗中能看到她的眼睛一閉一合,但整個人卻異常安靜,就好像暈了睡了一樣悄無聲息。
“我還是沒想明白,”葉芸凝呼叫于寒,“諾嘉學院的監察處爲什麽會關人,哪怕她曾經是諾嘉學院的學生也不應該的呀,關押處隻是在審訊時暫時收押犯人,長期關押,一般不都送到總部去嗎?”
于寒也納悶這一點:“我還在查,一等,檔案上沒交代這麽個問題。”
柴溫茂卻突然臉色有點不好:“我好像想到一點,同事們瞞着我的,一個秘密。”
兩人走到了牢房門口,柴溫茂看向周圍,一點點零散的記憶冒了出來:“這裏,他們曾瞞着我的,禁地。”
監察處的同事對柴溫茂很冷漠,總是一副不願搭理他的樣子,表現出冷暴力的狀态,而唯有這裏,是所有人嚴令禁止他進去的,而且沒給出過正當理由。
“我态度強硬地問過一次,這裏到底有什麽,對面語氣推辭,一向不願與我多說什麽的同事竟然給我繞起了彎,我一定要問,對方一定不說,言語之間争吵起來,鬧出了些沖突,給出我不合格評定的上司聽聞此事後,找我談話,意外地沒訓斥我,而是安慰了我一通,并在最後告訴我,那裏是我不能去的地方。”柴溫茂回憶着。
雖然他到最後都不知道原因,但上司的話還是要聽的,那次談話軟硬兼施的效果對職場小白來說還挺受用,柴溫茂最終對關押處最盡頭止步了。
“但是,但是我記得有一次,我值夜班,聽到了那深處的地方傳來聲音,像是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柴溫茂猶豫了一下,“以及,第二天一大早,我對關押處方向的門留了個心眼,監察長從那裏走出來了。”
葉芸凝張大了嘴:“對于監察處來說,抓人是爲了研究,有研究價值的人會被盯上,而一個S級女性最大的價值是……”
“于寒,人事方面的資料一擱,查研究方面的,查非法人體試驗中,有沒有用到健康的高等級天賦嬰兒的部分。”葉芸凝說道。
比起人事數據,研究數據是柴溫茂更不敢面對的一部分,那白紙黑字是血書,寫滿了“實驗品”“實驗報告”的字眼,都印着無辜者的血迹。
于寒趴床上,蓋着被子,渾身發涼,聲音微微顫抖:“我這是做了什麽孽了,這讓我大晚上的看這些,隊隊隊長,你要是再讓我來怎麽一次,我可就要,要哭了。”
“是有用到嬰兒的部分,男的女的都有,高等級低等級的也都有,你們一等,我導個表格出來。”于寒還在那邊打顫。
“你慢慢導,我知道有就行。”葉芸凝說道。
她的聲音低沉下來。
今天決定給自己定個高點的标準,多更幾章,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