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凝姐姐說讓我們查,我們要怎麽查呀,什麽線索都沒有呀。”林小璨問着于寒。
“時間,地點,我們都是知道的,”于寒伸出了食指,“時間就是在昨天第一批酒席散了之後,東米諾他們前腳出來,後腳就被殺害了,速度太快,應該不是出來之後惹的事,而是之前就有人跟蹤,伺機下手了。”
于寒繼續道:“而地點,就在酒店不遠處,雖說天黑後人少了許多,卻到底不是偏僻之處,警方那邊的時間和我們這邊的一結合,人從酒店出來到死後被發現,中間頂多二十分鍾,說明對方下手利落,也說明他時間緊張,緊張到都來不及抛屍。”
對于林小璨這種不怎麽會利用信息的人來說,她沒聽出來有什麽不對勁。
“所以呢?”林小璨已經不介意在于寒面前表現得有點傻氣了。
“我們可以大概畫出兇手的路徑了,在進酒店之前,他就已經盯上了同學,進沒進去的概率對半分,這時候可以查一查酒店周圍的監控,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士出沒,或者直接問酒店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人過來問起過我們。”于寒說道。
“是應該這麽查,可應該怎麽查?”林小璨兩手一攤,“我們又不是警察,誰會正經回應我們的問題呀。”
于寒打了個響指:“所以我求助了場外嘉賓。”
兩人走進了酒店,于寒點開了通訊:“我們是徐彬正的朋友,來問一下有關前天晚上的事情。”
徐彬正是個八面玲珑的性子,不像是個軍校生,更像是個預備商人,以格魯達軍校作爲謂因商會的跳闆,交際很廣,展露出幾分管理才能,這身份一亮,酒店老闆那裏都不敢耽擱,早一步就把當天酒店監控拍到的東西準備出來了,畢恭畢敬地将兩個女生迎進去了。
“哎,你承諾我的,”徐彬正的聲音傳來,“這個忙我幫你,那天長得特好看酒量還特好的那個S級女生,你幫我約一次呀。”
“行,”于寒應道,“等我們軍訓結束吧,等有時間了再說。”
徐彬正對她這個回答并不滿意:“還等你們有時間,這要一推二推的,就沒時間了,這樣,不打擾你們訓練,等你們校内比賽到決賽的時候我會去看,到時候給我約出來一次,啊?”
“那就先謝謝‘學長’的祝福了,”于寒岔開話題,“謝謝你祝福我們能進決賽。”
于寒随後挂了通訊,跟着酒店工作人員進去了。
諾嘉作爲規模相當的契靈者聚集地,當地基礎設施相當完善,酒店地處中心的熱鬧區,外面一圈都是監控,警方早早就調取過了,但酒店内部,由于不是事發地,警方并沒有進入過問。
“找人。”
“什麽樣的人?行迹可疑的?”
“不,”于寒搖頭,“能進酒店的,一般不可能太心虛,定位穿着偏向随意的,一個人來的,進入酒店後消費不高的,沒有住店的,入店時間就框定在我們進入酒店後的二十分鍾以内,以及,熟客。”
“一個人來”“沒有住店”應該是最好排查的特征,前台翻出了登記表,監控管理員在門口處标記着那段時間,一個人進入的人。
最後篩查的結果,那二十分鍾裏,有五個符合嫌疑的人,全是男性。
“哦,一個隻是C級契靈者,越太多級殺死東米諾的可能性不大,還有一個是與另一位女性前後腳來的,盡管兩人開了兩間房,但最終是在一間睡的,也可以排除,還有一位是離開的時間對不上,那個人一直到半夜了才走,沒有作案時間。”
“還有兩人,都是熟客,我還記得一點呢”前台小姐姐說道,“一個是諾嘉學院的夜斯教授,一個是隔壁經營個什麽攤子的老闆,叫胡康,兩人幾乎是一起離開的。”
諾嘉學院叫“學院”而不是“軍校”,就是因爲其雖以軍校生的培養爲主,但也有其他方面的教學班開設,夜斯教授就是一個軍械武器裝備方面的教授。
“在酒店内的,兩個人幹了什麽?”于寒問道。
酒店大堂走廊上的監控是全覆蓋的,管理員查閱着:“夜斯教授是去看了一場電影,不大到兩小時的電影他正好看完,看完才走的,胡康是在吧台點了一杯酒,就一直坐在那裏喝,期間有和别人交談幾句,但看上去應該都不是熟人,也是兩個小時左右離開了。”
而這正好是東米諾幾人剛出酒店的時刻。
“看電影的話,是有點巧了,”林小璨思考道,“誰也說不清一行人進去吃飯要多久,兩個小時不長也不短,看電影确實是剛剛合适,故意的話,應該不至于算計得那麽好吧。”
确實,夜斯的行爲嫌疑不大,反倒是胡康頻頻看表,又頻頻看向大廳,腦袋在東米諾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一直轉向一行人,随後又一口幹了手中的酒,腳步加緊地追了出去。
A級契靈者,胡康。
“是旁邊大廈經營一家密室逃脫的老闆。”前台小姐姐很了解這位熟客。
于寒緩緩瞪大了眼睛:“密室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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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幾位警員之外,查出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的契靈,”範浩言的探測出了效果,“經過比對,是那天你們去的那家密室逃脫的老闆,胡康。”
警方紛紛點頭示意,表示會立刻出發,控制住對方,葉芸凝則在原地緩緩地翻着檢測報告,以她粗淺的歸甯系知識分析着那一步步的結論報告,發現這報告是完全合理的,就是能從在契靈上捕捉到的殘餘靈能,推測出其人是誰。
——不是明知故問的做戲。
範浩言見她看得專注,不由得開口解釋:“這些年,靈能研究發展得極爲迅速,很多前些年做不到的事情,到如今都有了成熟的檢測系統,可以實際應用于犯罪研究上了。”
這點主動開口的“多管閑事”,打破了範浩言和葉巧書無聲地相似。
“确實,”葉芸凝一副好學寶寶的模樣,“我要是早兩年看到這樣的研究技術,沒準就走靈能研究這條路了,感覺這以後這會是刑偵技術的标配呀!”
範浩言略有自豪地點點頭:“是的,我們也一直在向着這個方向努力。”
“那真好。”葉芸凝微微笑道。
“是的,這多虧了我們所長,”範浩言笑了起來,“你知道我們靈能研究所的葉所長吧,她真的是太厲害了,靈能入體後的個人差異存在就是她當年的研究課題,到如今這種差異的存在已經可以被檢測并定位了,雖然目前還處于‘協助辦案’階段,但一旦成熟,絕對是能撼動刑偵界的檢測方法,這項課題的帶領者也是葉所長!”
沒誰會比葉芸凝跟葉巧書更熟了,聽到這樣的推崇,她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一個女人手持教棒的嚴苛畫面,讓她不由得擦了擦汗。
“你也是研究課題中的一員吧,”葉芸凝說道,“那你也好厲害呀。”
範浩言有點不好意思了:“不怎麽厲害,就是邊緣小人物一枚,核心項目也就搭把手,都不怎麽能見着葉所長的面。”
能聽出來,範浩言是真心實意地推崇葉巧書,是作爲一個低階契靈者,對其高階領導的尊敬,字裏行間都是“感謝葉所長的存在”。
警方出去拿人了,兩個人站在這裏聊起天來,葉芸凝本也是歸甯系的,在研究所待過很長時間,兩人也聊得不錯。
“對,孩子的契靈等級是與父母基因相關的,而且是與卵子基因的聯系更緊密些,S級的女性生下的孩子幾乎不會低于A,但S級男性與普通人卻有生下普通人的例子,因此,前些日子說要捐精的提案被靈能研究所從生理原因上一票否了,我覺得倒也是好事。”
範浩言說着,一攤手:“男性對地盤擴張和配偶選擇的權力要求可比女性強勢得多,要真是男性的基因更強勢,要求留下更多的後代,那我們這些天賦等級不夠高的人,早晚被淘汰。”
當今世界,還是普通人占大多數,約是全人類總數的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也以C級和D級居多,再往上更是呈金字塔形排列,最頂尖的S級天賦,每年的新生兒大概隻有二十個左右。
而其中大部分是從母遺傳的,母親是S級,父親哪怕是普通人,都能生下A級或S級的後代,而這種孕育似乎還與胎兒在母體中得到的靈能供養有關,單純的S級女性捐卵子代孕、或者培養箱繁育,都達不到相似的效果。
這樣的研究發現導緻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有人認爲,爲了産生更多的人類強者,應當爲S級天賦的女性供給足夠的生育資源,以産生更多的後代,但目前更主流的聲音還是尊重女性個人意願,采取發放獎金,以鼓勵爲主的方式進行。
葉巧書這樣在研究領域取得突出貢獻的女性,個人的科研價值大于生育價值,可以拒絕繁育計劃,但大部分的S級女性,都會在一定年紀,參與聯盟的統一規劃的繁育計劃。
葉芸凝私心裏,對這種标準化生産幼兒的系統有着說不出的排斥。
他們“閑聊着”,從前沿的研究課題到現在對靈能的研究政策,繞了一圈,兩人說了一個多小時,卻還沒見警方回來,葉芸凝不由得奇怪起來:“那地方離警局也不遠呀,怎麽這麽久沒回來?”
範浩言搖搖頭,忽然想起來什麽:“說起來,胡康這個人名,我其實有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