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凝一攤手:“這不就是了,還要我抱抱你給安慰,鼓勵鼓勵,然後說我們以後一起努力?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了,算是知根知底,用不着來那一套虛的,對吧?”
看她這胸有成竹的态度,牧承影隻恨自己曾經交友不慎,哪隻眼睛覺得葉芸凝溫溫柔柔好說話了?
“作爲一個歸甯系的人,你爲什麽一定要上一線戰場呢?”牧承影忍不住發出質問,“你就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待在後方當個淑女不行嗎,爲什麽一定要和我們搶位置?”
“因爲這是我的夢想。”葉芸凝說道。
“可歸甯系的女性不适合戰場,”牧承影說道,“可别到時候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
“這就不勞牧同學費心了,剛剛說了,你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葉芸凝說道。
“行,我算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指揮官大人。”牧承影歎氣,他心中仍有不服氣。
“好,那我作爲你的指揮的第一個命令,讓我看看你的契靈。”葉芸凝說道。
剛剛還一臉無奈的牧承影在葉芸凝這個命令中正色起來,随即又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想裝着放松一下,又覺得太過刻意。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葉芸凝故意問道。
作爲隊長,要求隊員展示契靈,是了解彼此的方式,更何況葉芸凝還是歸甯系的契靈者,牧承影本沒有理由拒絕。
剛說完“服從命令聽指揮”,這要是啪啪打臉,葉芸凝直接就把他從隊伍裏削下去了,他無奈,隻能一指旁邊的呂京寰:“我想要一個安靜些的地方觀察契靈,讓呂同學回去訓練吧。”
葉芸凝背過身,給呂京寰打手勢,手指繞了個圈,示意他先假裝離開,回頭再繞回來。
“你的契靈,有什麽特别之處嗎?”葉芸凝心中有了猜想,“也是,畢竟是曾經在靈能研究所被看管着的古老契靈,有什麽特别之處也是正常的,隻是我作爲隊長必須要了解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牧承影拿出那隻懷表,暗金色的表身能看出幾分劃痕,卻不掩飾其背後的古樸與厚重。
細看其表面,幾乎有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人不禁想把這塊小懷表捧起來。
“據說這表在被靈化之前就是個小古董,未必值多少錢,卻也很有些年頭,後來靈化,也是個實沉的性子,基本不說話、不惹事,要不是靈能檢測裝置跳動,光看外表,一般人還真難判斷這是否是一隻靈化的懷表。”牧承影說道。
“越解釋越可疑呀,還要特地支開呂京寰,是你這契靈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嗎?”葉芸凝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葉芸凝自己對歸甯系應該學的知識涉獵不深,她并不指望自己在牧承影有意隐瞞的情況下,在他的識海裏轉一圈能看出點什麽特别的東西,最好還是讓他自己主動坦白。
牧承影有點遲疑,半響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似的說:“那你必須答應,幫我保密。”
葉芸凝對呂京寰是契靈控制人類的事情都保密了,自然也不差牧承影這一個,她神情堅定地點點頭:“我同意。”
“以及,以後如果有歸甯系的人來做什麽例行檢查一類的,你要幫我掩飾。”牧承影繼續說道。
“作爲你的隊長,我盡力。”葉芸凝回答。
我的隊長本身就有靈能探測的能力,葉芸凝很可以以此爲借口,把旁人都擋回去。
明确這一點,剛剛還嚷嚷着“歸甯系不該出面一線”的牧承影瞬間無話了,他知道自己還真得拜托着點這位歸甯系的隊長。
“我的契靈,會說話,他有自己的意識。”牧承影說道。
“有自己的意識?詳細說說。”葉芸凝道。
“就是,時光之輪時不時地會冒出幾句話,就像人随口的點評那樣,但随後又會歸爲沉寂,就好像沒那個聲音一樣,我一開始聽到還以爲是誰在我耳邊說些什麽,但後來才意識到,是我的契靈發出的聲音。”牧承影說道。
“隻是發出聲音嗎?和你有沒有什麽交談?”葉芸凝問道。
牧承影搖搖頭:“我沒有和他對話過,但我感覺,如果他想的話,他是可以和我交流的,隻是他不願意理睬我,所以才默不作聲。”
“隻是時不時冒出來幾句話,他沒有要控制你的意思吧?”葉芸凝擔憂道。
牧承影被她這話一驚,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這絕對沒有,契靈就是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開口,我自己還是個正常人的,絕對沒有被契靈控制什麽的事情。”
那情況可真比呂京寰同學好太多了。
見葉芸凝沉默着,牧承影還在解釋:“其實從我剛得到這個契靈開始,時光之輪就有這麽個現象在,時不時就開口說句話,但大多數時候都無傷大雅,我這麽多年一直接受體檢,也沒人查出來有什麽不對勁,應該,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吧。”
葉芸凝點點頭:“那你這麽多年,一直沒打聽一下是爲什麽嗎?”
“可是,其實,就是,也沒什麽事吧,”牧承影語氣有點遲疑,“沒出什麽大事,也沒有幹擾過我的活動,隻是時不時地冒出來幾句話,比如在我入學幫了林小璨的時候他嘲了我一句‘多管閑事’,在昨天晚上我赢了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别高興的太早’,大概也就這樣。”
對牧承影來說,隻要事不找上門,那能拖就拖,反正也就是契靈時不時會不受他控制地多說句話,一般也不會影響些什麽。
盡管他是确實在意的——所以他告訴了葉芸凝。
“這樣啊……”葉芸凝點點頭。
牧承影有點緊張起來:“你可答應過我要給我保密的。”
葉芸凝開口道:“我一向說話算話,不過你這個情況确實特殊,回頭我幫你查查?”
牧承影看着她:“你覺得我自己沒查嗎?我還特地去翻了《契靈失控案例》,裏面大多是控制甚至‘奪舍’,就沒找到和我這樣奇怪的隻是說話的。”
“大概是你的契靈性子是真沉穩吧,”葉芸凝真心實意道,“那你可真是比那些被契靈奪舍的人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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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阿龍作爲一個契靈,沒領會葉芸凝讓他繞一圈再回來的意思,直接就走了,去幫着處理一些軍訓上的事情。
其實就往常來說,哪怕是1班,軍訓期間都是要卡章程來的,可這一屆着實有點特殊了,有三個孩子在未入學前拿到了七校聯賽的冠軍,還出了于寒和葉芸凝這樣有主意的,一切給安排得井井有條,倒是讓曹彭興這個當老師的插不上手了。
看着葉芸凝把牧承影平平安安地帶回來了,于寒指揮同學們做事也像模像樣的,考慮到這孩子好歹是挺靠譜的,曹彭興也就大概放心了。
“班長回來了,正好,我還要宣布一個好消息。”于寒喜氣洋洋地招呼着大家,“之前的賭局我們賺翻了,剛開學就攢了一大筆班費,正好可以湊今天班裏團建,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頓好的呀!”
哦,是葉芸凝和牧承影選班長的那場賭局,體術比賽上牧承影赢了葉芸凝,那天晚上,投牧承影的同學翻了一番,考慮到賠率的實時波動可能被有心人從側面反推出目前的支持率,于寒将兩個人的賠率定了一個恒定的數值。
牧承影勝利,衆人都以爲他會是班長,一窩蜂地跟投,這正好給了于寒割韭菜的機會,投牧承影的人多,最後赢的卻是葉芸凝。
莊家赢麻了。
“葉班長,今天,你就是我們班的财神爺!”于寒微笑着說道。
葉芸凝給于寒豎了個大拇指:“你這經商頭腦絕了。”
“牧同學,晚上回宿舍的時候記得躲着點,别讓輸大發了人給蹲點打了。”于寒轉頭,又“好心”提醒道。
牧承影很想罵人,又生生憋住了,擡手給于寒比了個中指。
“行,那最初一筆的班費有了,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見,我們開學訓練之前可以來一場熱鬧的團建,團建大家想去哪玩,踴躍提意見呀。”于寒招呼開了班裏同學。
大家的意見确實很踴躍。
“去吃頓好的,包個大廳,還可以唱歌的那種。”
“去玩密室逃脫!最恐怖版的。”
“去玩刺激的高空遊戲怎麽樣,來個蹦極。”
“給他來個不帶繩的蹦極。”
東米諾湊到葉芸凝身邊:“班長,我想加入你們的隊伍,可以嗎?”
班裏五個S級,正好可以出團賽隊伍,但一支隊伍,不可能沒有替補,東米諾的志向是“甯當雞頭不當鳳尾”,他就想加入班級裏最強的隊伍。
“替補篩選的話,需要考慮隊伍配置,”葉芸凝思考了一下,“你一等,我回去出個章程……”
“我這兒有準備,”于寒聞言舉手,把記錄團建意見的筆給旁人讓他們寫,自己走到了葉芸凝身邊,“隊伍隊友安排和替補選拔嗎?我早料到了這一步,來,在這兒記個名字,寫明白了你的姓名和契靈,後期我會根據主團隊需要進行選拔。”
東米諾拖着趙洪文,讓他一起寫着。
葉芸凝看着,點頭笑了——于寒,會是個好幫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