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願意的?
啥意思?
誰願意?
陛下說的是誰?
烏力吉懵逼了。
“你們車臣不願意,也不知道劄薩克圖部和土謝圖部怎麽想,聽說衮布派了人過來,估摸着過些日子就到京城了吧。烏力吉,你說朕要是派一支上萬人的軍隊,帶着那種火器,能不能幫助土謝圖一統漠北?
就是不知道他衮布願不願意從大汗變成大明的一位藩王,不過你們肯定是不願意的,對嗎?”
“這這這”
烏力吉的腦門上開始有汗水滲出。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可面對這樣的威脅,他卻絲毫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是啊,自家大汗不同意,可誰知道衮布怎麽想?若是他膝蓋一軟,歸順了大明,以大明的手段,随随便便出個幾千人,能将漠北從西打到東,從東打到西,且毫不費力。
到那時候,别說當大汗了,還能不能繼續活着都是一回事兒。而自己,是被殺死還是當奴隸?
怎麽辦?
要不要先答應下來?
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可眼前的大明皇帝看起來不像是個好糊弄的主啊。
“不過朕想好了,若是衮布和伱們大汗一樣,覺得當大汗比較快樂的話,那朕也不勉強。不還有劄薩克圖的素巴第呢麽?
若是他也不同意,那朕就不再想着你們三部歸順的事兒了。”
嗯?
這話什麽意思?沒人歸順就不搞我們了?好事兒啊!
但烏力吉還沒來得及歡喜,朱由檢的下一句話就說了出來。
“朕連你們三部一塊收拾!什麽漠南漠北,朕都要!”
朱由檢原本笑呵呵的臉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也冷了下來。
這一下,可把烏力吉給吓得不輕。
若是沒來大明,若是沒見過那哒哒哒射個不停的火器,他不認爲大明打下漠北是件輕松的事兒。
可問題是他見識到了大明的強大了啊!
這種強大來自于方方面面,讓他絕望,讓他不知所措。
當京城路邊黃澄澄的燈光将夜空照亮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定是來到了仙境。短短半個月時間,他見識到了太多聞所未聞的事物,無疑是在告訴他,大明的強大已經超乎想象,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忤逆。
這也就是他剛見到朱由檢時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烏力吉在發呆,朱由檢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直到他回過神來,聲音幹澀地開口道:
“若是歸順大明,我們大汗還能執掌插汗部落嗎?”
“你說的執掌,是如何執掌?想幹嘛就幹嘛,對于朝廷的命令陽奉陰違?朕明确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們必須清楚一件事,若是歸順大明,未來你們擁有的一切,都是朕給的。
聽話,那你們就可以繼續過錦衣玉食的生活,繼續在你們的故土上逍遙。不聽話,看看虎墩兔就是了。對了,可能要更慘,因爲朕多少和虎墩兔還有些交情。你們,必死無疑。”
烏力吉覺得很難受,太強勢了。
說的話也太難聽了些。
但似乎,皇帝說的就是事實。
“當然,朕也會兌現自己的承諾,派軍隊出關,助你們消滅其他兩部,統一漠北。
朕知道讓你做決定很難,并且你也做不了主。朕也不着急,你可以先回去,将朕的話和你們家大汗說說。看看他是個什麽想法,若是同意了,就派人将消息送到科爾沁那,若是不同意就不必了。”
說完,朱由檢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看漸漸升高的日頭,轉身走下了平台。
烏力吉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禮部的官員扯了扯衣袖。
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沒看陛下要走了嗎?
等了半個月,和朱由檢見了一面之後,說了幾句話就被打發了。
烏力吉的心情自然不太好,但更多是源自于車臣部即将面臨的抉擇。是歸順大明,當一個聽話的王。
還是扛下去,被其他部落或大明幹掉,屍骨無存。
這似乎是個很好的選擇題,但他卻做不了主。
他走了,來的時候帶着期待,回去的時候帶着沉重。
在漫漫長路的奔波中,他想了許多委婉的方法,但最終還是決定将實際情況如實禀報給了自己的大汗。
接着,壓力給到了碩壘這邊。
雖然他說不出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樣的話,但就是感到憋屈,弱者無奈的憋屈。
他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帳篷裏,整整三天沒出門,做出了一個決定:
歸順大明。
人總會在壓力下嘗試安慰自己。
而碩壘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本汗不能因爲自己的顔面,就置車臣部的萬千百姓于不顧,讓他們陷入水深火熱的戰争當中。
本汗就算打不過,還可以逃走,換個地方照樣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這些牧民不行。
所以,本汗決定投降,不是怕死,而是爲了部落的百姓。
得知自家大汗做出這樣的決定,烏力吉也松了口氣。
不知怎的,他竟然也不想去死了。
碩壘将自己的答複按照朱由檢的吩咐送到了科爾沁,巴達禮又命人傳遞到了沈陽朱可貞那裏。
朱由檢得知此事之後,絲毫沒覺得意外。
而禮部的人,正在向他彙報。
說是漠北的劄薩克圖大汗素巴第派了一隊人馬來了京城,還帶着豐厚的禮物,請求獲得陛下的召見。
朱由檢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王承恩。
“王伴伴,你說這素巴第的人,朕還見嗎?”
“萬歲,看來這些漠北的蒙古人也不比其他地方的部落更有骨氣嘛。”
“若是他們拒絕了朕,朕反倒要驚訝了。”朱由檢笑了笑,接着對面前禮部的人說道:“你回去吧,就說朕沒空不見他,讓他回去吧。禮物也不收了!”
“是,陛下。”
禮部的官員點頭應是。
他對這段時間的事兒也有些了解,朱由檢連見都不願意見他們,無異于給他們部落判了死刑。
可這又怪得了誰呢?
誰讓他們來晚了。
禮部的人前腳剛走,兵部尚書李邦華後腳就在外求見。
“陛下,我們有一個士兵在倭國走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