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用?就這樣?”
虎墩兔學着阿成的樣子,将麥克風放到了嘴邊。
“喂喂喂~~哈森在嗎?哈森在嗎?”
說完,看着一旁馬鞍山綁着的大音響。
這.
本汗就這普通的腔調,竟然發出這麽大的響聲!
好神奇。
“喂喂喂~蘇和在嗎?蘇和在嗎?”
虎墩兔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并且再次看着前面的大音響。
這東西真好啊,要是篝火晚會的時候弄一個,再來兩段諾古拉式的歌曲,豈不是小半個部落都能快樂地一起舞蹈?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虎墩兔确實陷入了幻想當中,但很快被阿成不耐煩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你能不能說正事兒?”
“啊!?哦!”
虎墩兔抿了抿嘴,壓住了自己的不快,再次将麥克風杵到自己的嘴邊。
“哈森、蘇和,我是孛兒隻斤·林丹巴圖爾,你們的大汗。明軍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們投降吧!否則時辰一到,他們就要将咱們插汗的人全部殺死!”
說到這,虎墩兔心中的悲涼再也掩飾不住,眼淚嘟噜一下流了下來。
何至如此!
何至如此啊!
黃金家族縱橫草原數百年,甚至曾一度入主中原,沒想到到了自己這,竟然連部民的姓名都難以抱歉。插汗危在旦夕,徹底覆滅就在轉瞬之間。
這難道都是自己的錯嗎?
可本汗也是爲了部落啊!
虎墩兔再一次陷入了痛苦與自責,以及對命運不公的強烈譴責。
“接着說啊!停下來幹嘛!?告訴他們,隻要服從大明的安排,他們不但性命無憂,甚至日子還能過得更好!”
虎墩兔沉默了。
過得更好?
還能比跟着本汗過得好?
他不想說,但情勢所逼,他不得不開口把阿成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大汗!是大汗!”
“大汗真的被抓了!”
“嗚嗚嗚!大汗被抓了!插汗完了!”
“振作起來!時辰快到了!”
此時的插汗内部可謂是衆生百态,吵吵嚷嚷亂的像一鍋粥。
直到有人,放下武器,慢慢走了出去。
接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虎墩兔的被俘,成了壓垮他們内心壁壘的最後一根稻草。
無論是大勢已去,還是貪戀安穩富足的生活,此刻的兩萬多人,全部選擇了放下尊嚴向大明投誠。
而這中間,居功至偉的,不是張二虎,不是許仲甯,更不是巴達禮。
而是隻要有子彈有水就能配出子彈的崇祯三三零式重機槍。
這個射程兩千多米,射速五六百發每分鍾的超時代的産物。
阿成見到插汗已經開始投降,便帶着虎墩兔調轉馬頭趕了回去。張二虎也看到了插汗的動向,高興的同時又有些犯愁。
俘虜多了也是個麻煩事兒啊。
要不,再殺點?
這樣的念頭湧向心頭,張二虎趕緊搖了搖腦袋。
陛下現在就指望多來點人幹活呢,殺一個就少一個人搬磚挖礦啊!
“阿成,和其他幾鎮的人溝通,讓他們接收俘虜!”
“好嘞!”
接受兩萬多俘虜不是一件小工程,五個邊鎮的兩萬五千士兵,加上科爾沁部的兩萬。
整整忙活到大半夜,才算将這兩萬多插汗兵全部控制起來。
接着張二虎、許仲甯、曹變蛟等邊境領袖,以及巴達禮等人湊到了一起。
“二虎,伱這一招實在是高明。先放在抓,直接将虎墩兔給活捉了。這次戰役,恐怕誰的功勞都沒你小子大了!”許仲甯笑着說道。
“學長,我隻是運氣好。虎墩兔恰好往我這邊兒逃,若是沒來我這邊。這功勞不就是學長和幾位大哥的了?再說學長,我那點兒事兒,你也知道。兄弟對不住幾位大哥了,此次二虎欠幾位哥哥一個人情。若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
張二虎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許仲甯比他大幾歲,是軍校的第二期學員。論資曆,自然要比他老不少。其他幾人,要麽比他年齡大,要麽是将門之後,他也不好得罪,于是給出的解釋也很誠懇。
他的話說的漂亮,幾人也不好在說什麽。
畢竟虎墩兔确實往人家那兒跑了,再說了。
像他那樣爲了功勞不要命,故意放虎墩兔出包圍圈。
換做他們還真不一定敢,就算跑到自己這,估摸着也就直接下令打死了。
更何況,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張二虎背景深,能力強,将來也遲早成爲一方重臣,完全沒有交惡的必要。
“二虎兄弟客氣了,将士在外征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虎墩兔非要往你那兒闖,咱們也拿他沒辦法。這是二虎兄弟的福氣,咱們哥幾個自然是搶不走的。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幾個可是比另外幾個邊鎮可幸運多了。好歹咱們麾下的将士們還拿了不少軍功,他們幾個,估計這會兒還在路上呢。哈哈。”
曹變蛟率先開了口,說着說着自己笑了起來。
說起倒黴,碰到張二虎這貨确實倒黴,因爲都是作者安排的。
可想起後面還有比自己更倒黴的,他心裏就好受多了。
其他人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心裏也好受了許多,至少這一天沒白來。
至于巴達禮,則一直坐在旁邊沒怎麽說話。
他到現在,還沉浸在崇祯四三三零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威力當中。
他在戰場上見到了一個又一個死狀凄慘的插汗士兵,近距離地感受到了崇祯四三三零強大的破壞力。對這種火氣的恐懼,已經在心裏深深地紮下了根。
他現在開始慶幸,幸虧當初自己及時率部歸順了大明,否則科爾沁就要面臨這個叫做重機槍的東西,那時的自己,恐怕就會和虎墩兔一般,妻離子散,淪爲階下囚。
想到這,巴達禮打了個寒戰,從幻想中清醒過來,接着臉上帶着笑,歡快地加入到了和幾人的交談當中了。
咱老巴也是陛下的人,不礙事!
幾人聊了很久,直到天邊泛白,仍舊毫無疲意地回到各自的營中做自己的事去了。
而曹變蛟口中另外幾個倒黴蛋,此時确實正在趕來的路上。
他們的距離遠近不一,但方向一緻。
朱可貞昨夜睡得不怎麽安穩,不知怎的,白天跑了一天的他竟然失眠了,知道後半夜才将将入睡。
清晨,他嚼着一片壓縮餅幹望着遠處的朝陽發着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總兵,有電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