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尼日,依你的意思,此戰咱們還要全力以赴才是?”一名年齡不小的首領聽了烏尼日的話,皺着眉頭問道。
“不然呢?出工不出力?還是幹脆不聽明人的号召?别忘了,年前是誰救的咱們。”
“可是,咱們這些人.”
“大家擔心的,無外乎就是咱們人少,怕被大明利用當炮灰是吧?”烏尼日環顧一周,緩緩說道。
帳内衆人聽了紛紛點頭,等待烏尼日的下文。
烏尼日笑了笑,也不賣關子,繼續開口了。
“大家有這樣的顧慮很正常,畢竟明人向來詭計多端,肯人的事兒确實沒少幹。但是這一次,我不覺得明人就是把咱們當炮灰。大明此時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别說九個邊鎮了,就單單這甯夏鎮全軍出動,恐怕都夠虎蹲兔喝一壺的了。
更别提其他八個邊鎮了,再者,還有遼東和科爾沁的兵馬。這麽多人包圍插漢,大家說,咱們擔心什麽?”
烏尼日的話語中滿是輕松,透露着對大家擔憂的不以爲然。
經他這麽一說,衆人心裏多少要好受一些,他們已經夠狼狽了,實在沒辦法再承受再多的打擊了。
片刻的停頓後,帳内衆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但相對之前,大家擔憂的情緒确實少了不少。
又過了片刻,一直沒說話的俄木布開口了。
“大家不必過度擔憂。這次崇祯皇帝陛下的旨意很明确,就是讓咱們趁此機會立下一些功勞,這樣,順義王的冊封才算名正言順。不過本汗覺得,崇祯皇帝也有考驗咱們的意圖,畢竟年前咱們剛剛歸順,若是在大明圍剿插漢的過程中搗亂,多少也能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吧。
本汗也考慮過拒絕大明的征召,但考慮了一下後果,還是覺得聽命行事是最好的。否則他們真狠下心來摟草打兔子,想要連咱們一塊兒收拾了的話,咱們拿什麽抗衡?”
眼下之意,就是現在已經别無選擇,既然上了這大明的船,那就得聽從人家的指揮。否則朝秦暮楚的更加沒有好下場。
聽完烏尼日的分析,又聽完俄木布的話,衆人全都無話可說了。畢竟事已至此,他們确實已經無路可退了。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此事就這麽說定了。各部準備一下,等候大明進攻的命令!”
俄木布環視一圈,見沒人說話,便下達了命令。
對于他來說,這是他向大明靠攏的第一步,若是這一步走不好,土默特,便沒有了未來。
而他自己,也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自信,那麽笃定大明未來的想法。但此時此刻,他又能如何呢?
難不成像虎蹲兔那樣,整日蹦來跳去的,被忍無可忍的崇祯帝給幹掉吧?
但話又說回來,若不是虎蹲兔自視甚高,真的全心全意投靠大明的話,估計自己土默特也已經被他吞并了吧。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還要看崇祯皇帝的心意才是。
希望,土默特不會因爲自己的決定而墜入深淵……
俄木布略有些擔憂地想到。
俄木布在自己的帳篷裏暗自慶幸,虎蹲兔則在自己的帳篷裏發着愁。
因爲貴英恰給他帶來了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
科爾沁有異動,而且是向西移動。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年前大明阻止他們幹掉土默特之後,他一直密切關注着明軍的動向。
特别是今年開春之後,他更是派出了許多探子,盯緊了明軍的一舉一動。
但明軍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既沒有大規模的部隊調度,也沒有運送糧草物資的迹象。一切都和原來一樣,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原本應該放下心來的他,更加忐忑了。
難道崇祯皇帝就真的決定放過自己?
吃了這麽大虧,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他娘的不是他的性格啊?說出去誰會相信?
于是抱着這樣的思想,他派出了更多的人,并且加大了探查的範圍。
直到昨日夜裏,貴英恰将科爾沁的動向告訴了他。
“他們年後就開始大規模的往西前進了!咱們竟然現在才知道!”虎蹲兔咬着牙郁悶地說道。
“大汗,太遠了。”
貴英恰歎了一口氣。
“他們打算幹什麽?那裏是咱們的地盤!”
“不知道,但恐怕不安好心。巴達禮早已經投靠了大明,恐怕這一次,他們的動向和大明脫不了幹系!”貴英恰面色難堪,相比于虎蹲兔,他和明人打的交道更多。對他們也更了解,他們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做事總喜歡追求一個穩字。
從前沒實力的時候,總是想盡各種辦法讓關外的蒙古人内耗,現在有實力了,按說該支棱起來啊。
可崇祯皇帝的性格就更穩了,他奉行的就是要麽就不弄你,要麽就弄死你。絕不給伱翻身的機會。
看看建奴兵敗之後,那些個貝勒啥的下場就知道了。
以大明過往的行事風格,科爾沁的行動,極大的可能就是爲了針對他們。
若真如此,恐怕明軍已經針對插漢布下了天羅地網。而他們,已經成了網裏鳥雀了。
“大汗,科爾沁的動向,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
“嗯,此事必定跟大明有關。”虎蹲兔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貴英恰的說法。“隻是不知道大明想要幹什麽。若是想要進攻插漢的話,直接出兵不就是了,派巴達禮那小子到咱們北邊做什麽?”
“若是他們打算,截斷咱們的退路再進攻呢?”
“什麽!?”虎蹲兔一聽,大驚失色!
他想到大明會對他們發動進攻,但沒想到會事先派人截斷自己的退路。
眼下插漢的東側是遼東的強人,南側是大明的邊牆,西邊是吐魯番,若是北邊的退路被截斷了,他們就真的無處可逃了。
整個漠南蒙古雖然地域廣大,恐怕照樣抵不住他們的合圍。
“大汗,大明這是打算将咱們一網打盡,一點活路都不給咱們留啊!若真是三面合圍,咱們就真的隻能往西逃了!”
“往西?那是人去的地方?”
貴英恰沉默了。
他很想說,不是你去歲得罪了崇祯,哪裏會有今天。
“傳令下去,收拾細軟,連夜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