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起來,劉東的責任自然重大。
但也是錦衣衛的效率太高了,再加上此次烏龍事件涉及到陛下的安全,優先級極高,任何人都不敢馬虎。
比如第二天一大早,雖然宮門還沒開,但田爾耕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宮門一開,便急匆匆地進去求見朱由檢。
“你這大早上的,往宮裏跑啥?有急事兒?”
朱由檢正打算吃早飯,聽聞田爾耕求見,便将他召了進來。
“陛下!有人要刺殺你啊!”
剛行完禮,田爾耕就急切地說道。
“什麽時候的事兒?”朱由檢微微笑了笑,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陛下最近可是打算出宮?”
“打算出宮?我不經常出宮麽?”
呃.
好像是這麽回事兒,眼前這位大佬對于出宮是随心所欲,說走就走,誰也攔不住,誰也不敢攔。
“陛下,昨日夜裏,下面的人抓到三個蒙古人,白天的時候一直在大街上遊逛,還悄悄商議如何進入紫禁城。陛下,臣進宮的時候下面的人還在審訊,眼下尚未抓到他們的同黨。不知道他們布置了多少人,又在宮裏有多少内應。
您乃九五之尊,可千萬不能讓自己身處險境啊!”
“你的意思是,朕不能出宮了?”
“在這些亂黨的同夥抓到之前,最好不要出宮。”
“那不行,朕還打算帶太子去香山看楓葉呢。”
“陛下!此時哪還是看楓葉的時候!何況還帶着太子!若是、若是、”
“若是啥?朕和太子一起遭遇不測?”
“臣失言!”
說着,跪倒在地上。
我的娘,太着急,将心裏話說出來了。
但情況不就這麽個情況嗎?明知道有人要刺殺伱,你還颠颠地跑出去看紅葉。還帶着太子。
說難聽點,你這皇帝要是不小心被人給幹掉了,至少還有個太子能頂上去。
咱這些人将來跟着太子也有口飯吃。
可若是連太子都被一鍋端了,将來皇位交給誰?
那被軟禁了的死肥豬福王?
那不得亂了套?
自己這些給你當狗腿子的人還有啥好下場?
“好了,起來吧。你的心意朕明白,最近幾日,朕不會出宮。你讓你的人好好查查,看看是誰想要朕的腦袋。”
“臣遵旨!臣一定加緊審訊,将這些亂黨一網打盡!臣告退!”
“去吧。”
朱由檢擺了擺手,讓他出去了。
“狗日的,一點風吹草動就大動幹戈。朕這些年風裏來雨裏去,想取朕性命的人少了?”
“萬歲,田指揮使擔心萬歲的安慰,所以才連夜進宮。一片赤膽忠心,天地可鑒啊。”
王承恩在一旁接茬道。
朱由檢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王伴伴,你那遠方親戚去了哪個衙門來着?”
正說着田爾耕赤膽忠心的王承恩一聽,吓得也跪在了地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一時沒頂得住那侄兒的哀求,默許了此事,求陛下饒命啊。”
說起這事兒,還得從去年年前說起。
王承恩老家的一個侄兒來京城投奔他,王承恩本來打算将他弄進宮裏來的。
誰知道那小子死活不願意,說自己還要傳宗接代,說自己是家鄉三萬少女的夢,死都不願意進宮。沒辦法,王承恩就讓他在宮外給他看宅子。可剛過了沒幾天,這小子又嫌無聊,非要找點事兒做。還說自己讀了不少書,當個看大門的屈才。
王承恩知道他的想法都氣笑了,連個秀才都沒考上,算個屁的讀書人。
可不管又不行,家裏親戚少,自己這表姐走得早,要是知道自己不管她的兒子,不得夜裏來找自己啊?
正愁着怎麽安排呢,田爾耕不知道從哪得知了此事。利用自己的關系,将他安排進了兵部。雖說是個沒有級别的普通人員,但也算是有個編制了。
時候,王承恩派人給田爾耕送去了一千兩銀子,但田爾耕自然是不會要。
于是王承恩這人情算是欠下來了。
要說田爾耕也是人精,幹啥都有一手,腐化的招數是一套又一套。
王承恩現在算是後悔死了,早就知道不該管,這上上下下哪有什麽事兒是瞞得住萬歲的!
“奴婢辜負聖恩,請萬歲降罪!”
“好了。此事朕早就知道了。人生在世,哪能徹底的絕情絕欲,這些年你在宮裏,無親無友,不貪不占,對朕忠心耿耿,朕豈會不知?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兒,直接跟朕說就行,大明還能少得了你家親戚的一碗飯吃?”
“奴婢、奴婢,嗚嗚。”
聽到朱由檢不怪罪,王承恩激動的泣不成聲。
這些年,朝野上下,他王承恩到哪都是響當當的一号人物,簡直紅得發紫。
但若是說他自己的感覺,卻是一半榮耀一半心酸。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何況他們這些指揮伺候人的宦官了。
用如履薄冰來形容,絕對沒有半分誇張。
“王伴伴,有個事兒得你去做。”
“萬歲吩咐就是。”聽到朱由檢有事安排,王承恩抹幹眼淚站了起來。
“這田爾耕,這兩年又弄了不少銀子。你回頭瞅個機會,敲打敲打他,給他刮下來一半。這狗日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奴婢一定不辜負萬歲的厚望!”
“朕餓了,安排用膳。”
“是,萬歲。”
正在這時,外面一個小宦官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萬歲,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在外求見!”
“田爾耕?不是剛走嗎?讓他進來。”
雖然有點餓,但朱由檢還是耐着性子坐了下來。
“你怎麽回事兒?不是抓人去了嗎?”
這次沒輪到田爾耕開口,朱由檢就發問道。
“這、陛下,臣罪該萬死,搞錯了。”
“搞錯了?搞錯什麽了?”
“昨日抓到的,不是要刺殺陛下的。”田爾耕咬着牙說道。
“不是刺殺朕的?那是怎麽回事兒?你們錦衣衛沒搞清楚就能随便抓人?怎麽辦事兒的?啊?”朱由檢皺着眉頭訓斥起來。
“臣罪該萬死。”
“别死了,說!到底怎麽回事?”
“這三人是土默特大汗俄木布派來面見陛下的,意在向陛下讨封,請求陛下冊封俄木布爲順義王。”
“這麽說,你們把土默特的使者給抓了?”
“是、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