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墩兔心髒不争氣的狂跳個不停。
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鄒仲南這狗東西,不會是認爲我的病治不好了,所以才跑的吧?
虎墩兔越想越不對,趕緊命人去找郎中。
營地内所有的郎中!
片刻之後,幾十名郎中全部在汗帳外面集合。
“你們當中,誰的醫術最高明。”
虎墩兔身邊的内官高聲問道。
一群郎中面面相觑,且不說自己的醫術怎麽樣。鄒仲南的事兒,他們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
若是鄒仲南都吓跑了,說明大汗的病無論如何不會輕。
既然不輕,那就是沒有治好的把握。
沒把握還敢亂出頭,找死不成?
“你們怎麽回事兒?大汗感染了風寒,你們一個個就變成縮頭烏龜了?”
依舊沒人吭聲。
“好!那就一個個來!看不好大汗,讓伱們統統陪葬!你先來!”
内官氣急敗壞地随手指了一個人。
被叫到的郎中如喪考妣,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着他進了汗帳。
又是一番望聞問切,郎中還沒開口,又把虎墩兔給吓了個夠嗆。
你他娘的給本汗治病就不能笑一笑?
你這哭喪着臉,跟死了媽一樣,很難叫我相信我沒事兒啊。
“本汗的病如何?如實說來。”
虎墩兔強自鎮定地問眼前的郎中。
“從脈象上來看,大汗确實是染了風寒。至于爲什麽會加重,小的認爲,世間萬物,都有一定的規律,就像四季更替,天地輪回”
這話聽着怎麽那麽耳熟?
你們這是一個師傅教的吧?
“你确定本汗真的隻是感染了風寒?”
“依小的看來,八九不離十。因爲大汗的一切不适都附和風寒的症狀。”
“行了,你出去吧。”虎墩兔無奈地将他趕了出去。“再叫一個進來。”
這名郎中如釋重負的走了出去。
什麽八九不離十,都他娘的騙鬼呢。
他實在是不知道虎墩兔得了什麽病,既然不知道什麽病,自然也不知道怎麽治。治不了說個屁啊。
又是一個郎中,又是熟悉的流程。
“可是感染了風寒?”
“正是!大汗明察秋毫。大汗感染了風寒。”
“能治嗎?”
“隻不過是風寒而已,小的開服藥,吃上幾天想必也就好了。”
“哦,你開吧。”
一直折騰了大半夜,虎墩兔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但這些郎中一個個都一口咬定他是染了風寒,吃點藥就好了。
後面還有很多人,但虎墩兔已經懶得讓他們進來了,直接全部趕了出去。
“貴英恰走了嗎?”
這個時候,虎墩兔想到了自己的妹夫。
若是他今兒個在這的話,一定能幫本汗找到好郎中吧。
“走了。今兒一早就走了。”
“他去了大同,應該沒走遠,本汗要見他,就說本汗病重。一定把他追回來。”
“是,大汗!我這就派人!”
眼見自己的主子這副沉重的模樣,内官一陣心酸,快速走了出去。安排了上百匹快馬,沿着早晨貴英恰離開的方向一路追了過去。
這一夜,虎墩兔的狀态更差了。
整夜都在發高燒,一連灌了幾次藥都沒什麽效果。
初秋的天,裹着厚厚的毯子,卻依然冷得瑟瑟發抖。腰部也像刀斬了一樣,疼的躺都躺不住。
當淩晨的一絲太陽光透過縫隙照到帳篷裏的時候,虎墩兔恍恍惚惚的醒了過來。
又是一天到了嗎?
我有熬過了一天?
還是,這隻是個開始?
我好想看到我的太祖母了,她說要把我接走。
我不想走,我還沒親自帶着鐵騎踏遍蒙古的沒一個部落,我還沒重現祖上的榮光,我還沒鲸吞大明讓崇祯那小兒在我腳下臣服!
我不想走!
太祖母!對不起了,我要活着!
虎墩兔在下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喝了幾口水後,開口問道:
“有沒有貴英恰的消息?”
“暫時還沒有,不過想必也快了,昨夜出動了上百名勇士,貴英恰大人不過剛出發一日,一定追的到。”
虎墩兔點了點頭。
之所以找貴英恰,是因爲他知道這小子和明人走得近,必定能從大明找來好的郎中。
當然,前提是能夠堅持到大明的郎中過來。
一個半時辰前,在營寨東北七八十裏的地方,内官派出去的騎兵找到了在一條小河邊安營紮寨的貴英恰。
他的手下很警覺,戰馬尚未靠近便已經察覺,雖然隻有不到百人,但仍然快速地結陣等待騎兵的到來。而其中一部分人,已經将火繩槍端了起來。
但戰鬥卻沒打起來,雙方吆喝着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接着,貴英恰越衆而出,大聲問他們爲什麽深夜趕到這裏來。
“貴英恰大人,大汗病重!急召您回去!”
“什麽!?”聽了對方的回答,貴英恰吓的臉都綠了。
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重了?
“大汗得了什麽病?”
“說是染了風寒。”
“風寒?染了風寒就病重了?你在跟我扯什麽蛋?”
“真的,那鄒仲南去看的,看完鄒仲南就跑了”
這人見貴英恰不相信,将事情的原委詳細說了一遍。這下可由不得他不信了,快速跨上戰馬,瘋狂地往來時的路跑去。
好在他們白天走的不遠。因爲他心情不好,一路上走走停停,天沒擦黑就找個地方歇下了。所以一天就走了七八十裏。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惜馬力,隻想快速回到大汗的身邊。
由于不想跟自己的太祖母一起走,貴英恰強打精神喝了一碗粥。之後又灌了一個郎中開的風寒藥,就又躺下睡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叫他,睜眼一看,貴英恰正跪在他的床前,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貴英恰?你回來了?”
虎墩兔虛弱地問道。
“大汗,是我,我回來了。嗚嗚,你怎麽了大汗,我就才剛走一天,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貴英恰一下哭了出來。他還從未見到過虎墩兔這樣一副樣子。
“貴英恰,我不想死,不是我沒活夠,貪圖這世上的榮華。而是我還沒一統蒙古啊!我就快要做到了!我不想死!你要救我!你要想辦法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