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楷走後,沙源和普名聲幾人湊到了一起。
“我看這鄭楷也是個眼高于頂的貨色,秦良玉一介女流不假可是巾帼不讓須眉,。單論行軍打仗,可不比任何人差,稱一聲當世名将也毫不爲過吧?
你看看他什麽态度,說咱們被吓破膽?呵呵?撮爾小國也敢小瞧大明享譽已久的總兵官?”
普名聲臉色通紅,一臉的不屑。
剛剛陪了不少笑臉,喝了不少酒,在人家地盤上自然免不了一番阿谀奉承。
想當初在大明的時候,雖然自己隻是一個土司。
但地位簡直不要太高,在自己的地盤就跟土皇帝一般,别說衙門裏的官員了,就連律法都得屈居于他制定的族規之下。
現在來到這破地方,對着一個所謂國王的弟弟卑躬屈膝,讓他極其難受。
地位上的轉變,讓他十分難以接受。
聽見他陰陽怪氣的話,沙源明顯地不高興起來。
你這麽厲害,往這跑什麽?
自己好不容易尋了條活路,你還在這陰陽怪氣地說風涼話。
簡直不知好歹!
“老普!話可不能這麽說。這鄭楷無論怎麽說,也是鄭主的親弟弟,這交趾比着大明雖然不算大,但畢竟也是一國之主。所以人家有狂的資本,這點咱們不能不承認。
再有,大明就是再好,咱們也回不去了。所以老普,既然來到交趾,伱就不再是阿迷州說一不二的土司了。
你不滿意,難道我心裏就舒服了嗎?
那鄭楷擺明了就是過來敲詐勒索的,三大箱金子我送着就不心疼嗎?可又有什麽辦法?咱們是寄人籬下,性命掌握在别人手裏,不是來交趾當大爺來了!
言盡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沙源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怼了普名聲幾句,說罷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普名聲坐在原地,臉色鐵青。
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懂得再多,不代表就能接受現實。
“叔父,我父親也是着急,說話重了一點,您别往心裏去。”
沙定洲跟着沙源出去了,沙定海倒沒急着走,而是給普名聲倒了杯水輕聲安慰道。
“唉~我什麽都知道。但是.算了,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普名聲連番歎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擺了擺手打發了沙定海。
此時帳篷裏隻剩普名聲一人,他思慮萬千,隻覺萬事不順,悲戚難當。
他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了個滿杯,一飲而盡。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接着一雙溫熱柔軟的雙手從後面抱住了他。
“老爺,你喝醉了。”
萬氏。
普名聲暴躁郁悶的情緒一下找到了宣洩口,一把将萬氏抱了起來,随即踉踉跄跄的來到了自己的帳篷。
“你幹嘛~嗚嗚~~”
這裏又省略了一千六百字。
第二日一早,當清晨的第一縷照樣照射在大地上的時候,普名聲從帳篷裏鑽了出來。
此時的他看起來神清氣爽,哪裏還有一絲昨夜的頹廢之色。
他從自己的手下叮囑了兩句,帶着兩個箱子找到了沙源。
“老沙,給!”
說完一擺手讓手下把兩個箱子扔到了沙源面前。
“你這是?”沙源看了看普名聲,又看了看地上的箱子,疑惑地道。
“我想明白了,既然來到人家的地盤,就得看人家的臉色。再想端着架子等人伺候,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昨日送給鄭楷的金子我攤一半!家當沒了可以再掙,但鬥志沒了人也就廢了。
你我兄弟二人就聯手在這交趾闖一闖,我就不信憑咱們的本事還有手裏的兵,難道在這還沒有咱們的容身之地了?”
“好!”
沙源聞言猛地一拍手。
現在的形勢十分嚴峻,稍有不慎就有滅頂之災。若是普名聲真的認不清現實,沙源真打算和他分道揚镳了。
此時聽他這麽說,分明是已經完全想通了。
對他來說,這樣也是最好。
兩人合兵一處,加起來近萬土司兵。若是分開了可就不好說了,恐怕走到哪說話都硬不起來。
“這金子你還搬回去,算我自己一個人的。”
“不行,我說了出一半就出一半。你若再推辭,咱們兄弟都沒得做!”
“行行行,我收了!”
沙源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命人擡走了箱子。
兩人有說有笑的吃起了早飯。
三日後
鄭楷帶着三萬士兵從升龍城出發了,他此行的目的自然就是将沐天波堵在國門外。
沙源的話,他并不完全相信,因爲很可能有誇大的嫌疑。
但他又沒有完全不信,而是再次找到了鄭梉,将了解到的情況和他說了一下。
結果鄭梉也非常重視此事,但和他一樣都不是特别在意秦良玉,而是名聲赫赫的黔國公。
最後爲了穩妥起見,免得到時候吓不退人家鬧了笑話,他又調集了一萬士兵,力求不讓沐天波再深入交趾一分一寸。于是原本定下的兩萬北上的士兵又變成了三萬。
由于是在自己的底盤,鄭楷的行軍速度不算慢。升龍到沐天波駐紮的地方不過四百裏的樣子,,不過十日便已接近了目的地。
這天傍晚,鄭楷下令大軍停止了前進。
從輿圖上來看,他們的所在離當初黎八駐紮的地方還有不到十裏。
他打算讓士兵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讓整齊的軍隊天神降臨一般地出現在明軍面前,将他們吓跑。
“黎八,再說說當時的情況,你說明人扔出的那個雷是什麽樣兒的,能扔多遠,殺傷力怎麽樣?”
吃完晚飯,鄭楷叫來了黎八。最爲當事人,這次出征自然少不了他,哪怕他十分不情願。
此時聽鄭楷問起當時的情況,黎八恐怖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心有餘悸地說道。
“他們的那種雷不是用火炮發射的,而是靠扔,也就是說人有多大力氣,就能扔多遠。我看他們一直來到據我們的關卡五十步左右的時候才開始扔雷,說明他們隻能扔這麽遠,或者就是再遠了就不準了。”
“這麽說,咱們隻需要離他們遠一點這種雷就炸不到咱們?”
“興許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