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費利佩四世極其不情願,但也知道這些軍官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被俘虜跟死了不一樣,死了一了百了,但活着,他就得想辦法把他們贖回來。
僅僅一個塞雷佐都要價一百萬兩白銀,那其他家族的軍官估計也不少值錢。
對他來說,呂宋沒了已經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實了,再掏錢去贖這些打了敗仗的廢物們,他就更不能接受了。
既然弗朗哥提出了不必花錢的辦法,他也沒理由不同意。
“弗朗哥,那些明人既然這麽喜歡錢,咱們有沒有可能多花點錢,連呂宋都一起贖回來?”
費利佩四世突然想到了一個天真的問題。
“不可能。明人如此處心積慮,以高産糧種做誘餌,肯定一開始就是奔着呂宋來的。眼下既然已經得手,就不會輕易放手了。畢竟,我們打不過他們。”
弗朗哥搖了搖頭,斷然否定了他的想法。
費利佩四世也覺得自己這問題愚蠢了些,便不再多言。
相比西班牙,呂宋離大明更近,若真打起來,無論是支援還是補給,他們都不占任何優勢。更何況眼下雙方實力相差懸殊,恐怕開過去多少戰船恐怕都是送死。
唉.
費利佩四世長歎一聲,站了起來。
“弗朗哥,就算他們不同意,還是要試一試。據我所知,這個東方國度似乎一直隻重視大陸的領土,對海外的廣闊世界一直都不太感興趣。不然也不會時不時地實行海禁。談判的事,到時候還要你負責。”
“是,陛下。很樂意爲陛下效勞!”
“你回去歇着吧,這個名單就放在我這裏。我會派人逐個通知他們家族的。”
費利佩四世指着弗朗哥整理的名單。
上面記錄的有被大明俘虜的西班牙軍官的名稱,以及大明索要的贖金金額。
第二天,費利佩四世就派人到這些軍官的家裏說明情況,讓他們籌錢贖人。
一時間,整個墨西哥城風起雲湧。
一方面,大家震驚于呂宋這個重要海外殖民地的淪陷。
另一方面,許多家族都開始爲了要不要向大明服軟繳納贖金就會自己的家人而苦惱。
起初大家的反應非常一緻,認爲既然大明敢對他們下手,那就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可後來,費利佩四世将大明第一艦隊的戰績傳了出去,他們就老實了。
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但費利佩四世的态度證明了一切。
距西班牙萬裏之遙的大明不是好惹的敵人。
怎麽辦?
贖,還是不贖?
這是個問題。
贖吧,花費實在太多。
不贖吧,影響太壞了。
許多人都找到了費利佩四世,但他的态度很明确。
大明的實力太強,隻能談判不能硬來。
所以掏不掏錢,你們自己決定。
各家聚在一起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拿錢贖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些家夥該賣莊園賣莊園,該賣城堡賣城堡,就爲了能湊齊贖人的錢數。
半個月後,所有願意掏錢的家族都将銀子或者等價的東西交了上來,費利佩四世又派出了一支船隊,交由弗朗哥率領再次起航,前往遙遠的東方。
這支船隊規模不小,包括十艘運送财物的的貨船,十八艘護衛戰船。而目的,就是爲了和大明做交易,贖回那些被俘虜的軍官,以及沒當幾天總督的塞雷佐。
船上有每家每戶的代表,意在看看到底大明的那支由鋼鐵戰船組成的艦隊到底存不存在。
起航的這一天,正好是崇祯七年二月二十。
交趾
升龍
鄭梉的大元帥府裏,鄭梉正滿臉怒容地訓斥着自己的弟弟鄭楷。
“伱不是說隻要沙源他們進入咱們的地界大明就不會再追擊了麽?現在怎麽回事兒?爲什麽他們會攻擊咱們的關卡?現在怎麽辦?啊?”
鄭楷被噴了個狗血淋頭,眼看大哥處于暴走的狀态,他縮着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自打永樂帝死後撤銷了交趾布政使司,大明對交趾的控制基本上就徹底斷了線。實際上别說交趾,雲貴川這些地方大明的統治力度都不強,再加上國力的衰弱,大大小小的叛亂時有發生。
在他看來,沙源逃到交趾,不就相當于大明國内的叛亂已經剿滅了麽?既然國内沒有了叛亂,領兵的将領還死追着不放又有什麽意義呢?
現在竟然還攻占了己方邊境的關卡,揚言不交出沙源就進攻升龍!瞧瞧,這是一個成熟的将領能說出的話麽?就爲了消滅一個不成氣候的叛軍,竟然揚言要攻占别國的國都!将大元帥置于何地?将他麾下二十萬精兵置于何地?真當他們鄭氏王朝是泥捏的不成?
“問你話呢!啞巴了?現在明人讓咱們交出沙源!怎麽辦?”
鄭楷愣神間,鄭梉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過來。
他下意識一躲,茶杯落到了地上碎成了數半。
“大哥息怒!”眼見自己的大哥又要找東西,鄭楷趕忙說道。
“大哥!這沙源咱們不能交,也沒法交啊。黎八不是帶回消息了麽?這隻大明的部隊滿打滿算不過一萬多點,咱們的地盤比起大明雖然不大,也不是他們随随便便就能占領的。更何況咱們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出發腦子被驢踢了,否則再怎麽樣也不會帶萬把人就敢入侵他國。
讓我們交人,我覺得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咱們隻需要陳兵邊境,他們必定不戰而退。
再說沙源等人,他雖然被大明官兵追的狼狽逃竄,但麾下也有近萬精兵。咱們若是要将他們交出去,他們若是要狗急跳牆,在咱們的地盤上作亂怎麽辦?到時候大明境内的叛亂豈不是變成咱們境内的叛亂了?就算能很快鎮壓,吃苦受罪的不還是咱們的百姓麽?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這人,咱們不能交。不光不能交人,還不能讓他們繼續在邊關駐紮下去,必須盡快将他們趕走,否則影響太壞了。”
鄭楷滔滔不絕地将此事分析的明明白白,鄭梉也陷入了沉思。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鄭楷說的好像都非常有道理。但他卻總覺得有哪些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