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一聽朱由檢問起此次呂宋之行,解學龍的臉上不自覺地浮起了笑容。
“你說的是人文風景還是第一艦隊?”
“風景雖然别有一番風味,但臣卻沒顧得上看。隻是覺得哪裏的人又黑又瘦,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解卿可不能這麽說。将來,那也是我大明的子民啊!”朱由檢忍住笑說道。
“臣失言,請陛下責罰。”
“無妨。說說第一艦隊吧,朕雖然見過戰艦,但卻沒有感受過它們的威力。”
“這幾艘戰艦,給臣帶來了莫大的驚喜。之前雖說也有過實戰演練,但真到了戰場上,才發現這些鋼鐵戰艦的不凡。無論是船體的堅固程度還是船上火器的威力,都令臣等大開眼界,也讓敵人聞風喪膽。不知怎的,紅毛鬼在戰時換了一任總督,是一個叫塞雷佐的家夥。剛上任沒幾天馬尼拉就被鄭芝龍總兵給攻破了,他帶着二十八艘戰船想逃,被第一艦隊堵上了,一炮未發,他們就投降了。”
“還有此事?”朱由檢有些驚訝。
在沈煉的彙報裏,隻是說解學龍抓獲了呂宋總督交給了鄭芝豹,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多曲折。
“你抓的不是奧拉紮?那奧拉紮去哪了?”
“聽他們手下一個叫弗朗哥的人說,塞雷佐一到馬尼拉,奧拉紮立馬就把總督府讓了出來,帶着人離開了馬尼拉,應該是回墨西哥了。”
“跑的倒是挺快,要不是又多了一份收入。”朱由檢頗有些遺憾地說道。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這些紅毛鬼?”解學龍也有些好奇。
“朕已經給鄭芝龍下命令了,讓他派人往西班牙傳遞消息,想要這些紅毛鬼活着,就拿銀子來贖人。”
“他們會在意那些士兵的死活麽?”
“他們可以不在乎士兵的死活,但軍官的就未必了。因爲他們的貴族必須要服兵役,像呂宋這樣的地方是他們的首選。反正也就養他們一些日子,給銀子就放人,不給錢就讓他們在呂宋當奴隸,死了算了。”
“這樣的話,會不會與紅毛夷交惡。”
“解卿,你執掌着第一艦隊,害怕和這些紅毛鬼交惡?以後,隻有别的國家畏懼大明,仰大明的鼻息而活!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朕的第一艦隊就真的交錯人了!”
“臣知罪!”
“回去吧,好好修整些日子,以後第一艦隊出場的機會多着呢。”
“是,臣告退!”
解學龍躬身退了出去。想了想,朱由檢又給遠在呂宋的鄭芝龍下了道命令,讓他盡快播種,新一季的糧種估摸着這兩天就能送達了,不能因爲打仗就耽誤最後一季的收獲。
鄭芝龍這兩天倒真是忙的不行,因爲明日就到了康利登極的大日子。
總督府内,康利正喜氣洋洋地看着自己身上華麗的服飾。
鄭芝龍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怎麽看怎麽覺得别扭的康利。
說實話,康利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京杭大運河上扛包的苦力突然當上了一省巡撫,不但氣質上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連相貌都不像貴人。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鄭總兵,您覺得我這身衣服如何啊?”
“反正就是走個過場,昭告各地的百姓,伱這呂宋王要登基了,這就行了。”鄭芝龍平靜地回答道。
“好嘞。”
康利可不管什麽氣質不氣質的,他隻知道好衣服穿身上就是舒服。
“對了,鄭總兵,這新一季的稻谷播種已經耽誤十多天了,再不趕快種下去,恐怕就要影響收成了。你之前說朝廷會送種子來,什麽時候能到?”
“快了。”具體時間他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麽說,等朝廷送來的種子到了再下令播種,即使耽誤時間産量降低,也比你們那些種子産量高。”
“那是!”
康利點頭附和道。“當初奧拉紮買的高産量,我還種了呢,一畝地頂過去三畝。不愧是大明的産物,産量就是高。”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明日登基的細節,鄭芝龍就離開了總督府。
第二日,馬尼拉城内處處張燈結彩,在這些日子的強勢宣傳下。
康利俨然成了一位忍辱負重、韬光養晦,好不容易獲得大明的支持,趕走紅毛鬼,重新奪回了呂宋的控制權,救土著于水火之中的光輝人物。
對于康利當國王,大家并無抵觸。
因爲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中,康利再怎麽說也是島上原住民,統治他們再怎麽樣也比紅毛鬼要強吧?至于他的身體裏有沒有淌着曾經呂宋王室的血脈,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即使有人在乎,在城内外士兵的鋼刀火槍之下,誰敢提出質疑?
登基儀式舉行的很順利,除了熱鬧一些之外,遠遠稱不上隆重。
但就這樣,也讓康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好家夥,一個村的小族長,搖身一變成了這呂宋的國王。做夢都不敢想啊。
“國王陛下,昨日收到消息,朝廷送來的種子這兩日就到!”
“鄭總兵就不要取消我了。”
“你要習慣,就算什麽都不做。你康利也是陛下冊封的呂宋國王,以後不必對任何人低聲下四的。而且,要自稱本王,明白麽?”
“是,鄭總兵,我本王明白了。”
朝廷沒讓鄭芝龍等太久,當日傍晚,運糧種的船隊就到達了馬尼拉。
接着康利就頒布了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條旨意。
派人将種子送往各地,積極補上由于戰亂或者貧窮沒能播種的田地。
由于上一次大幅度的減産,百姓們已經不再相信大明送來的種子,但在康利派人再三的保證,以及軍隊的強勢鎮壓之下,新一季的播種還是從馬尼拉周邊往外逐漸推廣開來。
另一頭,在遙遠的京城。
範景文帶着幾頁名單找到了朱由檢。
“陛下,派往呂宋官員的名單,内閣已經商議出來了。請陛下過目,定奪。”
朱由檢點了點頭,命王承恩接過了範景文手中的名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微微皺起了眉頭。
範景文一直在悄悄觀察着朱由檢的動靜,見他皺眉,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範卿,這名單,不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