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燃燒起來會産生大量的濃煙。
用來示警,和烽火的性質相當。
那海下了命令之後,繼續加緊對叛軍的攻擊。僅僅是普通和那海對戰的這一會兒功夫,這一個百人組成的小隊已經被消滅的隻剩六七十人,加上普通的死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剩下的人此時也已經無心戀戰,眼見援軍到來,瘋狂地朝自己戰友來的方向靠攏。
這樣做确實可以活下來,但那得跑得快才行。
本來若是頑強抵抗還能少死幾個,但這一跑将後背都留給了敵人,傷亡立馬呈直線上升。這一小隊叛軍在前面跑,那海帶着人在後面追。等支援的百人小隊趕到的時候,這一小隊叛軍隻剩下三四十人了。
那海此時更不害怕了,就算他們的援軍到來,己方人數上也站着優勢。于是攜剛剛得勝的氣勢朝對方悍然發動了進攻。把對方打得一愣一愣的,這就二百人,怎麽這麽猛?不知道我們後面都是援軍麽?
“普通呢?”
“死了!”
“什麽!?”問話的人叫普生,是普通的偏門子兄弟,也是他的副手。此時聽聞普通被殺,眼睛瞪的大大的,就這一會兒功夫頭兒就被幹死了?那可是自己這一千人中僅有的比自己能打的三四個人之一啊。
但來不及他多問多想,那海又盯上了他,提着刀就朝他竄了過來。
普生一看,氣笑了,當我們阿迷州的人都是泥捏的?刀一擺,疾走兩步迎上了那海,正準備施展出獨門絕技辛酉刀法,将那海斬殺。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略帶驚恐的叫聲:
“就是他!就是他殺死了普通!”
卧槽,怎麽不早說!
普生的銳氣爲之一頓,這手偶然從一個苗族老者身上學到的刀法漏出了些許破綻。被那海抓到機會一刀劈在了脖子上。
臨死前,普生奮力的扭轉了身子,看向了剛剛說話的那個人,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怨念。
怎麽不早說!!??
當然,他是得不到回答的,即使他不願閉眼。
那海又一次斬殺了頭目,徹底将剩下的叛軍吓破了膽,再看對方人數多過自己,剛來支援的這隊叛軍也喪失了抵抗的勇氣,扭頭往上遊方向逃去,那裏還有人。
你們别得意,我的弟兄們馬上就到!
那海确實很得意,他哈哈大笑一聲,還以爲是個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也是個菜狗。
這邊的打殺聲自然引起了上遊叛軍的注意,開始加快速度地朝這邊趕來。但那海不在乎,依舊瘋狂地帶着人追殺逃跑的叛軍,終于再次遇上了趕來的第三波叛軍小隊,之前人數上的優勢立刻蕩然無存。但那海面對二百多叛軍,絲毫不見懼意,依然奮勇争先,手中的鋼刀舞的密不透風。
但兩軍交戰,個人的武勇能起到的作用終究有限,叛軍的人數一上來,他的手下傷亡開始飛速的增加,而他自己也已受了傷。
戰鬥徹底陷入了焦灼,兩方互有傷亡,但不好的事情終歸還是發生了。又一隊叛軍士兵的趕到徹底将那海一方的優勢徹底摧毀。
此時與他們交戰的叛軍人數已經達到了三百多人,而他們,僅僅隻剩一百多。
“兄弟們!老爺交代給我們的任務恐怕是完不成了!老爺一向待咱們不薄,爲他們效忠的時候到了!也讓這群崽子們看看,咱們喝元江水長大的漢子,沒有一個孬種!沖啊!”那海砍死一名叛軍,眼見局勢難以挽回,高聲喊了幾句,再次提刀沖了上去。
衆人被他的精神鼓舞,攻勢變得更加兇猛,紛紛拿出了以命搏命的招式。
雙方在河灘上開始了激烈的戰鬥。
那海等人悍不畏死,一時間,三百多叛軍竟然被他們沖的呈現出了敗勢,但這種沖擊的勢頭是不可能持久的,隻需一個外力的介入就能打破。比如眼下又一隊叛軍的加入。
雙方交戰的人數此時已徹底失衡,變成了四百多對一百多,從原來的對戰變成了圍剿。
獲勝,對此時的那海等人來講,無疑是癡人說夢。
好在那海等人抱着的就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心态。
戰鬥仍在持續,但事情好像有了轉機。之前分出去埋伏第一隊的士兵在全殲了對方之後趕了過來,人數不到三百。
領頭的正是那碩,此時一看那海陷入危機,立刻大叫着帶人加速沖來。
那海一聽就知道是那碩來了,橫刀加開了一個叛軍批過來的刀,扭頭大喊道:“阿碩!不要過來!回去幫老爺守城!”
那碩聞言放緩了腳步,理智告訴他應該聽從那海的命令,但心理上卻是難以接受。
那海回頭說句話的功夫,又是一刀劈在了他的後背上。那海渾身一顫,轉身就是一刀,直接砍掉了對方的胳膊。
“快走!”
這次那海已經無暇回頭,但那碩知道他是跟自己說的。這時,那碩身邊一個小頭目拉住了他。
“不能再去了,我們要回去幫老爺守城!”
那碩看着陷入苦戰的那海,咬了咬牙,扭身帶着人往來路跑去。
不光是那海,他也知道,叛軍後面還有幾隊援軍,自己就算留下來,照樣救不了那海。
但道理是那麽個道理,心裏難過還是那麽難過。想起從小到大那海對自己的照顧,那碩紅了眼睛。
你先走,我幫老爺再殺幾個人就去找你!
接下來的那海等人徹底陷入了苦戰,一隊,又一隊,等所有的叛軍都趕來,他們已經是插翅難逃。不知不覺那海已經被逼到河邊,此時的他已經渾身是傷,鮮血早已将他的衣物染紅,失血過多的他眼前一陣發黑,幾乎看不清前面的狀況。隐約間,他看到一把刀朝他砍來,他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擡起了持刀的手。
一股巨力從刀上傳來,他的刀被磕飛,人也朝後面倒去。
恍惚間,他聽到了同伴的呼喊,接着便一頭紮進了湍急的水中。
此時岸上的人隻剩下二十多,見那海跌入水中,幾個離河水近一點的紛紛跟着跳進了水中去救那海。而剩下的人則在愣神見徹底被人群淹沒,一個都沒活下來。
“檢查一下,一個活口都不留。”此時叛軍身份最高的應該數沙源麾下的沙察,他站在河邊看到被河水沖走的那海變成一個小點,咬着牙下達了命令。
明明就二百人,竟然在人數絕對劣勢的情況下,給他們帶來了近二百人的傷亡!
簡直是奇恥大辱!
清掃戰場進行的很快,沒死的補上一刀就是了。
一刻鍾後,他們再次整隊,在沙察的帶領下朝奉化的方向沖去。
此時奉化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态,剛剛那天福看到了那海點燃幹草後冒出來的濃煙。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準确的,那消失的一千叛軍果然繞道上遊渡河了。他松了一口氣,己方可以早做準備了,但立刻心又提了起來。那海隻帶了五百人,能抵擋住對方的一千人麽?
他看到了烽煙,普名聲二人自然也看得到。
“糟了!一定是上遊渡河被發現了。”普名聲面色焦急地說道。
但一盤的沙源确實一臉淡定。
“這那天福總共就一千來兵,能擋住咱們的進攻就不錯了,能分出多少兵到上遊攔截?總不能是一千人吧?肯定隻是站崗放哨的,爲什麽點火,不就是傳遞消息麽?”
“這倒也是。”聽沙源這麽一說,普名聲也淡定了下來。
這邊那天福的抵抗異常強烈,連續兩次進攻都被打退了回來。此時估摸着上遊已經得勢,普名聲再次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戰鬥正激烈時,那碩帶着近三百人趕了回來。
“那碩!?伱這是?”
那天福疑惑地盯着那碩,按理說他此時應該在上遊抵擋叛軍,不知道爲何他會帶着兵趕回來。
“老爺,叛軍一千人全部渡過了清水河,我們抵擋不住,那海讓我回來向你禀報。”
“那海呢?”
“爲了給我們留時間撤退,恐怕已經.戰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