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朝外走的更快了。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個大事兒,到了皇家那更是不得了。
早在一個多月前,太醫院的幾個首席禦醫就已經嚴陣以待了。尤其是最近這些日子,幾乎是寸步不離左右。每日吃了什麽,吃了多少,有什麽動靜。都要第一時間彙報給他。
皇帝生孩子,還是第一個孩子,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事兒了。
翰林院要爲皇子老師的位子打破腦袋。
宗人府要和禮部一起準備各種祭祀。
工部要檢修東宮。
吏部部分官員有可能會升官,因爲要組建東宮屬官。
總之上下聯動,想清閑,那是不可能的。
當爹的更不可能閑着,從朱由檢得到消息到周玉鳳順利産下皇子,整整過去了七個時辰!朱由檢連飯都沒顧上吃,一直守在殿外。
得到消息那一刻,朱由檢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如釋重負。
顧不上高興,又跑去宗廟向列祖列宗彙報。
接着又是接皇嗣儀式,
皇後順利誕下皇子。
嫡長子!
國本!
這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江山繼承人有了。
一時間朝堂上下風起雲湧。
朱由檢抱着剛出生的小家夥,内心某一根弦像是被什麽撥動了一下。
他在這有了孩子,也有了完整的家。
三月初六,朱由檢終于有空來到了兵工廠。
“老畢,槍呢?快到靶場上開兩槍!”
“是!陛下!”
畢懋康和朱由檢一起帶着火槍來到了靶場。
填藥、裝彈、瞄準、射擊。
砰!
鉛彈射了出去。
直接射穿了靶心。
這老小子整天試槍打來打去,射擊水平屬實不低。
由不得朱由檢不興奮,這玩意兒具有跨時代的意義。
米涅步槍裝彈快,射程遠,威力大。
若是能全軍裝配,面對敵人,将有了無可匹敵的優勢。最後朱由檢也好奇地上手試了一下槍,感覺很不錯。
“這種火槍一天能造多少把?”
“以現有的工匠,一天大概能做二百多把。主要是槍管加工過程繁瑣了,因爲要用車床鑽出膛線。”
畢懋康造膛線槍的時候,朱由檢找到了一本《土簡機床資料彙編》,給了他之後,他在現有機床的基礎上改進了一下,造出了一個可以車膛線的車床。
“讓人加快速度生産。”
“是,陛下。”
若是明朝所有将士都裝備上米涅步槍,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建奴打出屎來。
當然,前提是使用它的人要給力,不然再好的武器也白搭。
三月初八,朱由檢出席了水泥路的竣工儀式。還下旨讓朝中所有大臣一起參觀。
早在前幾天,這條從京城到軍校的水泥路就修好了。專門等今天這個吉日舉辦儀式。
之所以如此高調,是因爲他要把水泥的功效宣傳出去,讓人意識到水泥背後帶來的強大利益。
朱由檢命人駕駛馬車在京城和軍校直接跑了個來回,原本需要兩個時辰,現在卻足足縮減了一半。
原來的官道修的時候雖然也平整,但時間一久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坑,馬車在上面根本跑不快。若是到了下雨天,就更難走了。讓朱由檢說,估計酷路澤都得趴窩。
他還讓人用大錘使勁敲打路面,當衆人看到敲了半天的路面隻掉下一小塊兒之後,徹底驚呆了。
平整代表着運輸速度的提升和難度的降低。
堅固代表着耐久和可靠。
即使雨雪天氣,也能正常出行。
一時間,圍觀的群臣各自暢想着,若是他的家鄉到京城有了水泥路會怎樣。
朱由檢看着一群愣愣的文武,心裏樂開了花。不是你們這些二逼說我沉迷奇技淫巧的時候了吧?
回去之後,朱由檢下了一道诏書。
招标!
在山海關到偏關這一段修建水泥路,以及各個要塞修建棱堡。
水泥路的作用不用說,無論是部隊轉移和支援,都有很大的作用。
而棱堡,則可以讓城池變成刺猬。
之所以做這樣的決定,是因爲若是以朝廷的力量,很難全線鋪開大範圍搞基建。
用招标的方式,可以緩解财政的壓力。
诏書一下,消息靈通且聞到味兒的豪商們紛紛開始東奔西走起來。
送禮求人托關系,紛紛動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活動起來。
他們急了,朱由檢卻是不急。
無論誰呈上來的折子他都置之不理。事情發酵的越久,越好。
這天,他正在乾清宮處理政務。
嘉定伯在外求見。
聽了内侍的通禀,朱由檢皺了皺眉頭。
嘉定伯就是周奎,想起他幹的那些狗屁倒竈的事兒朱由檢就生氣。
自穿越以來他一直沒給過周奎好臉色,可周奎整天打着國丈的旗号,在外飛揚跋扈,哪裏有撈錢的地方都想插一腳。朱由檢也讓人敲打過他,他也收斂了一段時間。這回周玉鳳爲皇帝誕下皇子,周奎又抖起來了。
現在來找自己,除了修路還能幹嘛?
天晴了雨停了,你周奎是不是覺得自己又行了?
“讓他進來!”朱由檢語氣不善。
“臣,叩見陛下。”周奎一進來便跪倒在地,行了個大禮。
朱由檢靜靜地看着他,良久不說話,也不讓他起來。周奎這下抓了瞎,好歹我也是你老丈人,跪了這麽久不讓我起來是幾個意思?
又跪了一會兒,朱由檢把他叫了起來。
“嘉定伯此番前來所謂何事?”朱由檢一句廢話都懶得跟這個狗比說。
“臣、臣、最近靜極思動,想爲陛下分憂。”周奎沒想到朱由檢這麽直接,說話有些磕巴。
“想爲朕分憂?怎麽分?”
“臣聽說陛下想在邊關修建水泥路。此事,臣可全權操辦?”
“伱?全權操辦?”朱由檢瞪大了眼睛。你他娘的還要點臉嗎?還以爲你想從中分一杯羹,沒想到你竟然想吃完?簡直補藥碧蓮!
朱由檢氣笑了。
“嘉定伯想全權操辦此事?”
“是的!”
“你想把好處全部撈完?”
“陛下錯怪臣了,臣隻是看陛下終日勞苦,想爲陛下分憂啊。”周奎一聽,慌忙跪在地上,大聲喊着冤屈。
朱由檢冷笑一聲,召王承恩上近前,耳語了幾句。
不一會兒,王承恩出去捧了幾個折子回來。
“戊辰年二月初八,嘉定伯仗勢強行入股京内如意酒樓。
戊辰年三月初六,羅織罪名,構陷昌平富商安洪恩,吞其家産三萬餘兩。
戊辰年四月十六.”
王承恩的聲音如鞭子一樣抽打在周奎身上,周奎抖若篩糠。跪在地上,汗水順着鼻尖滴落到毯子上。
他自以爲做的隐秘,沒想到陛下都知道!
想要求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朱由檢身子往前探了探,輕聲問道。
“嘉定伯還願意爲朕分憂嗎?”
感謝淋天謝玉文的月票。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