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戶下的李自成雙眼通紅,牙都要咬碎了。
韓金兒給自己帶了綠帽子!
這對狗男女,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事醜事。無恥!
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李自成緩緩抽出腰間的鋼刀,慢慢走到了門口。
正打算踹門時,他又停了下來。
殺了他們固然解恨,可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他想到了自己那個俸祿不高的鐵飯碗。
他想到了那個大人物徐治安對他的邀請。
不行!
他不能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這對狗男女手中!
就算要打死他們也要有證人!
他站在門口略一思索,計上心來。
他輕輕地把門從外面鎖上,跑到甲長家裏,找到甲長。
“黃娃子,這麽急匆匆的幹什麽?”
“族叔!你要爲我做主啊!”
說完李自成把剛剛自己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眼圈也紅了起來。
想自己這麽掏心掏肺的對她,她竟然還給自己戴綠帽子。
甲長叫李新洪,在太安裏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是李自成的族叔,此時聞言也是大怒。
“黃娃子!你别急,叔一定給你做主!”
說着領着李自成向外走去。
他先是敲了幾家的門,召集了族中的幾個宿老,再派年輕人通知各家各戶。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沒一會兒,整個村子都知道了此事,紛紛從家裏走出來,跟着李新洪和李自成二人往他家裏走去。等到了李自成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彙集了二百多口人。
大人小孩,年輕的年老的,隻要能走得動道的,全部一窩蜂地跟了上來。
屋裏的韓金兒二人漸漸意識到不太對勁,停了下來。
“我聽着外面是不是有人?”
“伱先下來,我去看看。”
韓金兒扯了件衣服擋着身子,慢慢湊到門前。
正打算伸頭從門縫裏往外看上一眼,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撞開了。
韓金兒一下被門闆撞倒在地,手裏的衣服也掉落在一旁,露出白花花的身子。
眼冒金星的韓金兒聽到一個聲音大喊了一句!
“抓住那個奸夫!”
然後便是一頓人一窩蜂地湧了進來,接着便聽到裏屋傳來慘叫聲。
有個女人扯了個被單扔在她身上,她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身子,又被扯着頭發拽到了院子裏。
毒辣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但還是看出了周圍人的面孔,劉大嬸,張大娘,李小妹。一個個正怒目圓睜地看着她,沒有了往日的和善。
“擡起頭來!”
李新洪一聲大喝,一旁的男人被拽着頭發仰起了臉!
“蓋君祿!!??”
李自成又驚又怒。蓋君祿是本村的衙役,與他的關系雖談不上極好,但也算的上不錯。沒想到就讓趁自己不在家和韓金兒搞在了一起。
李新洪也認出了蓋君祿,不免有些爲難。
雖然蓋君祿隻是一個小小的衙役,但怎麽說也是個官面上的人物,自己還真不好處置。正爲難間,卻聽見李自成聲音凄厲地怒吼道:
“蓋君祿,你我往日擡頭不見低頭見,稱兄道弟,還時常在一起喝酒玩耍。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可你卻幹出這種事兒來!還有你!韓金兒,我不嫌你兩次被休,自打成親以來,一心一意的對你。就連今日貴人讓我去京城從軍我都因放不下你而拒絕了,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
李自成越說越惱,上去一腳把把蓋君祿踹到在地,接着開始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打死他們!”
“對!打死他們這對狗男女。”
這下鄉親們也忍不住了,群情激奮,一哄而上,對着二人是拳打腳踢。
過了一會兒,等衆人都冷靜下來的時候。
蓋君祿和韓金兒已經面目全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哎呀!闖了大禍了!”
李新洪拍了拍大腿,叫道。
打死了韓金兒不要緊,可打死了蓋君祿就不是簡單的一句捉奸就能解決的了了。
李自成環顧左右,看着驚慌的父老,咬牙高聲叫道:
“各位叔伯嬸娘,兄弟姐妹。今日之事你們全是爲黃娃子出氣,黃娃子不能連累你們,這就去投官!”
說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就要離開去縣衙投官。
衆人怎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送死,有勸他逃跑的,有要幫他隐瞞的。
正拉扯間,米脂縣典史李鄧騎馬帶着一隊衙役來了。
原來是蓋君祿的一名親戚見勢頭不對就去縣衙搬救兵去了。
李鄧命人圍了院子,分開人群走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蓋君祿兩人,看樣子是沒救了。
“誰動的手?”
“是我!”
“是你!?”
“是我!”
“爲何殺人?”李鄧明知故問道!
“捉奸!”
“帶走!”
說完,李鄧一揮手,幾個衙役一擁而上,把李自成捆了個結實,押着就往外走去。
一衆鄉親自然是不敢阻攔,哪怕明知道是蓋君祿兩人有錯在先。
李自成被帶走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将要面對的是什麽,但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衆人默然地站在原地,有脆弱的已經開始抽泣起來。
李新洪站在那望着李鄧遠走,突然想起了剛剛李自成說過的貴人,眼前一亮,說不定能救他的命!想到這,不再耽擱,借了個驢車趕着就朝銀川驿而去。
死馬當活馬醫吧。
回去的路上,李鄧正在考慮該如何處置李自成。他知道李自成即使有罪,也不大。但他不能放過他,因爲被打死的蓋君祿是他一個姘頭的弟弟,正是因爲靠着這層關系,蓋君祿才能在縣衙當衙役。
無論如何,他都要給姘頭一個交代。
而另一邊,李新洪快驢加鞭的趕到了徐治安駐紮的營地。
還沒靠近,便被一個士兵攔了下來。
“幹什麽的?”
李新洪張嘴正要回答,突然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找誰。看着手摁在刀柄上的士兵,李新洪靈機一動對士兵說道:
“我兒子說有個将軍想讓他跟着去當兵,我想問問能不能讓他弟弟去。”
上午李自成救人的時候,這個士兵剛好在一旁,對這個身手了得的漢子也很敬佩。聞言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帶你去将軍,但他見不見你我不知道。”
“謝謝!謝謝!”李新洪不住地行禮。
二人穿過營寨,來到徐治安的帳前。跟守衛的士兵說了兩句,守衛的士兵便進去通禀了。
徐治安剛帶領士兵們結束操練,剛坐下來準備喝杯水休息休息,就聽外面的親兵禀報說有個老頭要見自己,說是上午那個救人的漢子他爹,說想送他小兒子來當兵。
徐治安聽了一陣好笑,什麽破事兒都能找自己?當下便打算讓人把他打發走。
可轉念一想,閑來無事,見見也行,說不定小兒子的身手更好呢?便讓人把李新洪叫了進來。
李新洪一進帳就跪在地上:
“将軍!救救我那可憐的侄兒吧!”
徐治安懵了。
又是大兒子,又是小兒子,又是侄子。
這哪跟哪啊?這老頭莫不是失心瘋?
接着,李新洪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原委後,徐治安站了起來。
“還有這種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