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叫乳母帶着孩子出去,獨自呆在大帳裏來回踱步。
她在計算自己一天之内奪權的可能性。
馬隊和人手方面她不太擔心,自己的父親和叔伯手裏掌握了占拓跋氏近半數的軍事力量,其他人要想和她對抗就得付出巨大代價。
拓跋宏拉拔起來的那些人大多數沒背景、沒資源,短短兩三年裏發展起來的都還沒掌握太大權柄,而且好多都偏文職,隻要拿把刀抵在他們脖子上,沒什麽事敢不答應。
而且,最難纏的曾祁和拓跋玲都不在,呵呵,拓跋宏簡直是把整個拓跋财團拱手交到她馮寶瑩手裏。
可是,除了這些,其實還有一股力量讓馮氏十分忌憚,那就是蕭氏。
蕭以傑現在正在沙漠腹地的某個位置造着新城,聽拓跋宏的意思是他帶來的力量不容小觑,除了造城恐怕也有武裝護衛的作用。他背後的蕭氏和拓跋宏之間達成了較深的合作協議,如果知道拓跋宏被奪權,肯定會出手幫他的吧。
到時候一幫蕭氏的兵打過來,自己家裏的馬隊哪裏拼得過蕭氏那恐怖的現代化軍隊?
所以,跟蕭氏硬拼是不行的,必須要找些其他辦法。
馮氏冥思苦想,這中間有什麽地方是自己可以操作的?
或者,自己要怎麽動搖蕭氏和拓跋宏之間的綁定?
她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和顧慮和盤托出。
馮氏的父親沉吟良久,最後緩緩給出了他的答案:“幹!”
父女倆商議完畢,馮氏掀簾上馬,獨自前往沙漠深處……
……
機房内突然響起警報,蕭以傑打開監控,發現一個披着鬥篷騎着馬的人來到新城附近的沙漠中。
新城已經被他用空間能力隐藏起來,他并不擔心會有其他人發現新城,隻是,此時天色将黑,氣溫驟降,哪個人會在這個時候獨自來到沙漠腹地?
畫面拉近,蕭以傑看清來人——馮氏。
他心下有了七八分猜測,看戲一樣地盯着屏幕裏的馮氏,看她要怎麽折騰。
沙漠中寒風漸起,此時正是暮春時節,夜間的沙漠氣溫非常低。
馮氏裹緊身上的鬥篷,對着空氣大喊:“蕭以傑!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上次拓跋宏就是在這裏消失的。我有事要找你,你出來和我見一面。”
她屬實無奈,蕭以傑神出鬼沒,除了拓跋宏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眼下情況緊急,除了喊話,她真想不到其他什麽辦法。
馮氏喊了半天,蕭以傑沒應答,她也沒有放棄,策馬在方圓一公裏的範圍内來回跑,把自己和馬都跑熱了,然後繼續回到原地喊話:“蕭以傑!拓跋宏去找金淼淼了!他爲了這個女人,把偌大的财團都扔給了我。他根本不配做這個家主,更不值得你們蕭氏這樣投入巨大地跟他合作。如果你願意與我合作,我可以承諾保留他之前與你們達成的所有協議,并且額外再加碼!”
蕭以傑終于來了興趣,他沒有出現在馮氏面前,隻把自己的聲音傳送到她身邊,問道:“加碼?怎麽個加法?”
聲音驟然出現在耳邊,卻看不見人影,馮氏吓得差點從馬背上滾下去。
她抓緊了缰繩,做好随時逃跑的準備,嘴裏說道:“這就看你們需要什麽了?”
蕭以傑戲谑道:“我們要的拓跋宏都答應了,再說,你們拓跋氏本來也沒多少值得我們交換的,這點你應該是有自知之明的吧?”
此刻她被這神鬼莫測的傳音吓得不行,但聽到蕭以傑這麽強硬的措辭,還是忍不住升起怒火。
很少有人敢這麽跟馮氏說話。
她咬了咬牙說道:“拓跋宏雖然可以答應你們那些交易,可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身體不好。一旦他不在了,他和你們談定的合作還需要我和我兒子來繼續下去,到時候情況會變成什麽樣還真不好說。與其那樣,不如我們現在就合作,你有我的支持、未來還會有我兒子的支持,這樣計算時長,是不是比和拓跋宏合作來得更劃算?”
蕭以傑屬實沒想到馮氏會從壽命的角度來分析合作,忍不住鼓掌道:“厲害,實在是厲害。拓跋宏娶了你這樣的人當老婆,也真是他的福氣。”
馮氏沒聽出蕭以傑話中的反諷,自顧自道:“可惜這福氣他不懂珍惜。你就不一樣了,我聽說你是大科學家,而且身份高貴,家世顯赫,你是知道應該怎麽選的。你現在對我還不太了解,其實我也出身顯赫……”
她還想炫耀自己的出身和學識,試圖把自己擡高到和蕭以傑相同的水平線,卻被蕭以傑無情打斷:“得了,再說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想來當我的老婆。你這福氣我可消受不起。”
馮氏被他幾句話削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憤怒和羞臊噎在嗓子眼,像火山蓄勢待發。
蕭以傑繼續道:“你說的呢我覺得是很有道理的,我也挺讨厭拓跋宏這種做法,沒格局、沒眼光,給自己埋了個大雷。”
氣頭上的馮氏聽他這麽說,頓時把心裏的計較壓下,擡起下巴笑道:“是吧,這種人真的不适合合作,我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蕭以傑:“那你這話說得又過分了,我從頭到尾選擇的都是拓跋氏,是這片領域。至于這裏的家主是拓跋宏或者是你,或者是你們的兒子,對我來說,對蕭氏來說,無關緊要。你們要打要鬧自己悄悄地搞,不要把其他财團吸引過來,不要給我找麻煩,至于其他的,我不管,你自便。”
他是絕對不可能選擇馮氏作爲合作對象的。
這短短幾句話的接觸,馮氏的神情和言行已經充分地向他展示了一個志向比能力遠大、心胸比眼光狹窄的形象,這個女人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給自己被綠找出氣口,爲了争風吃醋甚至可以拿整個财團和自己兒子的前途擺弄,根本分不清事情的大小輕重。
她冷靜客觀地和蕭以傑分析拓跋宏的健康和壽命時,蕭以傑心中隻冒出四個字:不仁不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