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淼淼點頭:“嗯,大方向可以,具體細節我會讓人專門和你溝通,畢竟這些事情我目前還不是很了解。”
其實,當她決定要滅掉金鵲之後,就已經着手了解财團相關的各類事務,隻是如果涉及到談判,還是要交給更有經驗的談判專家,專業人做專業事。
曾祁連連稱好,而後,又補充道:“但其中有個比較小的、對金氏來說并不麻煩的事情,需要跟您額外提一下。”
金淼淼:“你說說看。”
曾祁:“您也知道,我們拓跋氏并不掌握任何科學技術,對于像手機定位尋人這樣的事情簡直是束手無策。所以,我們希望,金氏可以幫我們找個人,我們有她的手機号碼,想知道她現在在哪。”
金淼淼:“這倒真不是件難事,就算跑開财團間合作,就這麽個忙,你們直接跟我說也是可以幫的。隻是,你們要找的是什麽人?”
曾祁:“金小水,又叫作A姐,是以前蕭氏極樂文娛的一名主播。您可能聽說過這個人,她也曾經和孔主任做過同事,還一起去過拓跋氏,在我們大漠裏做直播做了一個星期,還賣火了我們的特産。隻是直播的最後一天居然遇上了天災,從此人就消失了,怎麽都找不到。”
金淼淼聽得心裏咯噔一下,問道:“爲什麽要找她?”
曾祁:“她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夥伴,我們家主也很挂念她。前階段家主突然發現給她發的消息變成了已讀,料想她應該還活着,可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消息也不回複,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金淼淼心中微酸,給自己潑黑水道:“都能變成已讀了,卻怎麽也聯系不上,那是不是說明對方根本不想和你們再聯系了?”
曾祁:“我們也曾有這種顧慮,但與确認她本人的安全相比,這種情緒上的問題可以先暫且不考慮。”
金淼淼:“你們找她就是爲了确認她是否安全?”
曾祁:“是的!希望不是歹人拿走了她的手機。”
金淼淼:“那找到之後呢?”
曾祁:“那自然是各自安好!如果她願意繼續去我們那裏生活、工作,那我們非常歡迎;如果她如您所說不想再和我們聯系,那我們也欣然接受。”
金淼淼歎口氣:“謝謝你們。”
曾祁自然而然地回答道:“不客氣不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
他突然卡住,這難道不應該是自己跟對方道謝嗎?
曾祁盯着金淼淼看了一會兒,問:“金家主……爲什麽跟我們道謝?而且……”
而且爲什麽聲音變了?
變得似曾相識?
金淼淼看着曾祁,微笑着。
她的臉上浮起一陣華光,亮得曾祁一時眼痛,眯了起來。
等再睜開,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那個曾跟自己把酒言歡的好友金小水。
曾祁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框。
“你……你是……”他磕磕巴巴地說不連貫話。
“是我,好久不見了,老友。”頂着A姐臉的金淼淼笑眯眯地和曾祁打招呼。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曾祁感覺自己像在看一場虛拟電影,眼前的一切荒誕不經,又像個強行he的大結局。
“這……這……”他腦子裏一團漿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之前爲了這次會面和後續的找人存夠了話術和應對方案,可從未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眼前這個模樣。
“從頭到尾都是我。這是我的特能,也是我當時自保的手段。那時候不知道是金鵲那幫人要害我,自己也沒有那麽強大的自保力,所以隻能時時僞裝、處處提防。很抱歉,把你們都騙了。”金淼淼真誠地對他說。
曾祁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強迫自己的大腦回到正常軌道上,強作鎮定地說道:“我懂我懂,能理解,能理解……”
場面不能冷、話不能掉地上,這是他的職業素養。
金淼淼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來,說道:“曾祁哥,我一切都好,安安穩穩地回來了。”
這下,曾祁終于是從營業狀态中被拉了出來,他卸下商業僞裝,露出屬于他自己的神色,高興地大叫一聲,用力抱住了金淼淼。
“啊!臭丫頭啊!你可讓我們好找!你讓我和你玲姐快擔心死了啊!”
金淼淼笑嘻嘻地說:“是,都怪我,讓你們擔心了!”
曾祁放開手:“你都安全了爲啥不跟我們報平安啊?”
金淼淼:“我還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說。”
曾祁頓了一下,低頭思索一陣,複而露出釋然的笑臉,說道:“是。對你而言,那是工作,是任務,是生與死的較量。我們當時不知道這些隐情,心思自然不同。你不輕信是對的。”
金淼淼:“不是的,曾祁哥,我知道你們對我是誠心誠意的好,隻是,我一直沒準備好跟你們解釋我的事情。瞞了你們這麽久,真的是很抱歉。”
曾祁:“沒事,回來就好啊,回來了,一切就都值得了。這下子,也不用什麽勞什子定位技術了,哈哈哈哈,人找到了!你快點給家主回個信吧!他快急死了啊!”
金淼淼卻猶豫了,她看着曾祁,認真問道:“是否讓拓跋宏認爲金小水死了比較好?”
曾祁再次愣住。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逼迫大腦快速處理這句話的意思。
他看到金淼淼隐情明滅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了她的意有所指。
他措辭了一下,說道:“可如果這樣,怕他是要傷心很久。”
金淼淼:“有些念想,斷了比較好。這樣才能讓生活在原本的軌道裏繼續下去。”
曾祁搖頭:“感情裏,死去的人是永不可戰勝的,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金淼淼:“是得到了又死去的才不可戰勝。沒得到過的、話都沒說出口的,最好就讓機會都永遠消失,雖然一時心痛萬分,可念頭也能斷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