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淼淼趕緊出聲調節:“郭大叔,那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老媽對我的深沉的愛都藏在了她的巴掌裏!我可是實實在在被我媽棍棒教育出來的!”
葛麗華不好意思道:“我那還不是怕你學壞嘛……”
平民區裏環境太差,走出門去到處都可以看到雞鳴狗盜的事情,再加上家裏還有一個嗜賭如命的父親,葛麗華真的很怕金淼淼會走上歪路。
所以,從金淼淼牙牙學語時,葛麗華就給她設定了嚴格的是非線,并用毫不留情的棍棒教育讓她銘記在心。
但其實她不知道,自己那樣教出來的金淼淼雖然從不做偷盜搶賭的事情,是個實實在在于社會無害的“好人”,但被她用棍棒打平了棱角的金淼淼在進入社會後成爲了一個老實被人欺負的螺絲釘,遇到任何人的挑戰和欺淩都會下意識地勾起被母親棍棒打服的記憶,潛意識裏讓她無法燃起反駁和反抗的意志。
但對葛麗華這樣一個出身貧苦、無人可依且要獨自撫養孩子的女人來說,這種教育方式已經是她能想得到的最好的了。
蕭氏平民區裏多的是生了孩子就任其自生自滅、除了吃喝管不了孩子一丁點兒的父母,對于那樣家庭走出來的孩子來說,人生前路也隻剩下礦井和幫派兩個選擇……
金淼淼笑道:“郭大叔,你可要小心,别幹什麽壞事讓我媽知道了,否則她可能會爲了不讓你變壞,天天拿大棍子抽你!”
郭大叔作弱小狀:“那我不敢,絕對不敢!”
衆人被郭大叔的樣子逗笑。
眼下雖然把話都說開了,葛麗華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變得更好,在合群的笑聲裏,她的眼底透着濃得化不開的惆怅。
郭大叔再次捕捉到了她的這一絲憂慮,挂斷電話後,他問道:“怎麽了,小華?是不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要不要我帶你出去走走?”
葛麗華點頭又搖頭,道:“是,也不是。我确實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麽多的事情,但眼下我更擔心淼淼。她不是在直播裏說,要去追殺金氏的那些人嗎?我擔心她的安危。”
郭大叔:“要不然,我們帶上人馬去金氏幫她?”
葛麗華眼中冒出亮色:“你也覺得這樣做可以是嗎?”
郭大叔:“那當然!那可是你的寶貝女兒!”
葛麗華激動道:“那我們……”
話沒說完,手機再次響起,金淼淼發來的簡訊:“老媽,你和郭大叔安穩地待在蕭氏,不要擔心我,更不要爲我來金氏涉險。我這邊人手充足、計劃周全,不需要額外的幫助。你和郭大叔健康開心地過好你們的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助力!”
金淼淼已經預判了葛麗華的預判,果斷先下手爲強,把她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裏。
葛麗華把簡訊拿給郭大叔看,郭大叔看完失笑道:“果然是你的女兒。”
葛麗華又甜蜜又憂心,反複看了八百遍簡訊,最後下定決心不去金氏給女兒裹亂,但是要把自己在蕭氏的幫派做得更大更強,這樣等有一天女兒需要的時候,自己可以給她最有力的支持。
想定目标,葛麗華燃起無限鬥志,對郭大叔和楚升說:“我們好人幫的擴張速度得加快了!”
二人聞言,無比振奮,齊聲道:“遵命!”
——
拓跋氏。
拓跋宏的病情越來越重,他每天都忙得團團轉,一點也沒有要讓自己休息的意思。
他白天指揮着族人全力配合蕭以傑對新城的建設,晚上則指揮另一波人想盡辦法打探金小水的下落。
粗鄙落後的拓跋氏并沒有在紐倫堡會議中分得任何科學技術,他無法通過手機信号定位到相應的位置。
但他不能并不代表其他财團不行。
拓跋宏派出了最爲足智多謀的曾祁,帶着黃金獵弓,來到除了蕭氏之外科學技術最爲強大的金氏,尋找合适的突破口,借用定位技術尋人。
這個突破口,他們二人也已經有所規劃。
這次金氏的直播讓全賽博大陸的人都大開眼界,原來金氏家主上位過程如此狗血,原來金氏真正的繼承人強大得有如神魔。
拓跋宏覺得,如果自己提出願意出兵幫助這個叫做金淼淼的奪回位置,大概率她會同意在常規的那些交易條件裏再加一小條幫他用定位技術找人。
畢竟,她現在合作的對象都是些飛禽走獸和平民,如果能得到财團官方的幫助,那意義絕對不一樣。
而黃金獵弓,雖說是蕭氏送給拓跋氏的外交禮品,但其實已經是他現在庫存裏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更别提當初還是金小水本人把黃金獵弓帶來了自己這裏,如今用這把弓去換取她的消息,也算是場緣分。
在曾祁看來,找不找人的倒不是多麽重要,關鍵的是用這麽一件事情和那股強大的力量搭上邊。
這麽多年來,曾祁爲着拓跋氏始終不被其他四大财團待見、一直處于食物鏈的末流而憂心。
如今,他看到有這麽一群人,領頭的能飛能操控各種武器、底下的是恐怖的野獸和悍不畏死的軍人,更有沸騰而廣泛的民意支持,這是多麽令人震撼的力量!
如果拓跋氏能通過這次合作與這股力量搭上邊,那就不至于被蕭氏玩弄于股掌間,無論如何,兩條腿走路總比一條腿要強。
至于那個人在直播中提到的“平等”什麽的概念,曾祁深深覺得那隻是他們的口号,任何人隻要坐上财團的最高位置,都會爲無上權力和無限财富所帶來的滋味而深深着迷,不會再想着要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巨大權力分散給素不相識的平民。
作爲拓跋氏培養出來的頂尖謀臣,他可不會像那些無知平民一樣,被那些空洞而不切實際的大餅所喂飽。
他的目标很明确,借力,帶着拓跋氏先跳脫出眼下的局面,以後再一步步尋求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