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到底哪一點值得讓蘇藜多看他一眼,還答應和他在一起,談了好幾個月。
一想到這些,他氣就有些不順,尤其是回想起那張蘇藜托着生日蛋糕,而他彎身親吻她臉頰的照片,仿若周身萬物都得到了靜止。
炭火盆裏那噼裏啪啦的聲音倒顯得格外刺耳。
他将手中隻剩半截的枯樹枝丢進火盆裏,見手熱呼起來了,他才起身,走到周子牧面前,居高臨下的睨着他。
那冷淡又陰鸷的目光就像在看某樣垃圾一般,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說說你和阿藜的戀愛故事吧。”他淡淡開口。
周子牧不明白他爲什麽要聽這個,但對于他剛剛的眼神,多少是有點怵和害怕的。
總覺得他有那麽幾個瞬間,想将他弄死在這荒郊野外中。
他吞了吞口水,簡單講述了他和蘇藜相識相戀的事情。
但喬霈嶼不是很滿意,雙手插在褲兜中,穿着高檔皮鞋的腳踩在他的腳踝上,聲語卻冷淡的如寒霜,“詳細一點。”
他力道不大,但周子牧的腿被綁了好幾個小時,那個麻繩勒着腿上的肉,本來就很疼,這會被他踩的更是疼得不行。
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喊了一聲,但喬霈嶼似是有些不耐和煩躁,腳上的力道沒有輕,反而越來越重了。
周子牧痛苦的喊聲響徹了整個爛尾樓。
身邊站定的六個保镖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受到這一幕的影響。
這樣的力道維持了大概十多秒的樣子,喬霈嶼才松了些力道,冷嗤一聲,“知道怎麽說了嗎?”
因爲疼痛,在這寒冷的天氣裏,周子牧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面色有些扭曲難看,慘白慘白的。
“知道,知道。”
周子牧是打心底怕這個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
所以在後面長達将近二十分鍾的叙述裏,他說得十分詳細,精确到時間地點,實在想不起來的,也會認真和他解釋。
但聽完整個故事的喬霈嶼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眼眸裏的光比聽故事前還要沉了許多,連帶着周身的氣場都變得凜冽了許多。
周子牧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忽的,聽他輕笑了一聲,卻不禁讓他毛骨悚然。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是東西,我是畜生,人渣,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他急忙認錯服軟哀求,“大哥,我知道錯了,你看,我也爲這件事情付出了代價,你放過我吧,我以後肯定重新做人,好好做事。”
喬霈嶼從他嘴裏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心裏有一塊郁結,就像一個舉行冰雕,要想消融,不止需要時間,還需要無限的暖陽照射。
他用舌頭抵着腮幫,回想起蘇藜手腕上那道蜿蜒的傷口,以及她在法庭上失控的哭喊解釋。
所以,他光想象一下,事發那晚她的無助和絕望,他的心口就會隐隐酸脹,逐漸開始發疼,呼吸也不自覺輕盈了許多。
他很煩。
他居然還想過她如果覺得逃離自己是一種幸福,那他也不是不願意放手。
那段時間,他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去勸說自己,安慰自己,真的想把她交給别的男人。
可結果呢?
眼前這個王八蛋卻這樣傷害她,給她造成這麽大的心理陰影。
他怎麽可能原諒一個傷害過她的人呢。
包括用那些強勢而又自私的想法和手段把她綁在身邊的自己,他也不曾原諒過。
所以,那次吐血,從鬼門關走一遭,他覺得自己是應得的。
他用這麽偏激和狠絕的手段懲罰自己,才能勉勉強強讓自己得到原諒。
他想抽煙,但煙這個東西,他自從吐血就沒再抽過了。
理由有二,身體情況不允許,被管控得嚴格。
其二是他沒什麽煙瘾,畢竟他之前也不怎麽抽,也就是蘇藜消失後,他偶爾心煩意亂時會抽上一根,但被發現的情況,一般都是被痛罵和沒收。
但這會,煙瘾偏偏犯了。
“煙。”
他擰着眉,朝最近的保镖示意。
那個保镖聞言看向他,“先生,我們身上不允許帶煙。”
哦,這是蔣見霖給他們訂的規矩。
蔣見霖雖然主管喬氏産業,但前幾年,自己也開了一家保镖公司,這六個就是蔣見霖公司裏挑出來的。
不帶煙,不抽煙,這是公司規定,除非雇主有要求。
但在喬霈嶼這裏,他即便有這樣的要求,保镖是可以不聽的,這是蔣見霖給他們的特權。
見喬霈嶼心生不悅,另一個保镖适時開口,“BOSS說事後他會和蘇小姐見面的。”
這算什麽?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咋滴,現在抽一根,等回了S市,還要和蘇藜打小報告是吧?
他愉悅的輕笑了一聲,心底的陰霾倒是散了不少,微微偏頭,餘光掃向周子牧,輕描淡寫道,“把他廢了,送到醫院去,順便你們幾個親自去見一見他父母。”
“抓緊點時間,明天該回去了。”
說罷,他轉身往樓梯方向走,任由陰風将他大衣的衣角吹起,身後跟着兩個保镖。
站定一樓,樓上便傳來慘痛無比的哀嚎聲,以及求饒聲。
保镖給他拉開車門,坐進去,車門一關,所有聲音都隔絕在外了。
車子啓動,他回了酒店,可能是風吹久了的緣故,頭約爲有些疼。
這個點,蘇藜早就已經到S市了,他想給蘇藜發個微信,但忽然想起來,他微信還在她黑名單裏躺着,皺了下眉,給喬惜雅打了個電話。
“把電話給你姐,你讓開。”
電話剛接通,喬惜雅那句‘哥’就被他的話堵在了嗓子眼,瞬間理直氣壯了起來,“嘿,你讓我給你做傳聲筒,還這個态度,我不幹,挂了,你有本事自己給姐打電話。”
瞧她這麽硬氣的語氣,喬霈嶼捏了捏眉心。
有點失策。
昨天就應該給蘇藜重新買個手機,但卡最好還是買S市的比較好。
“回去給你買個包。”
“好啊。”喬惜雅興沖沖的應,“不過姐這會在睡覺,你讓我叫她起來嗎?”
喬霈嶼沉吟,最後道,“不用了,讓她睡吧,醒了給我回個電話。”
“那我的包你别忘……”
“啪!”
電話挂了。
氣得喬惜雅張牙舞爪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