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她口中那句‘喬霈嶼’來得更實在一些。
“昨晚睡得好嗎?”他面容依舊随和,語氣也溫柔。
“嗯,還可以。”她輕輕回。
可能是身邊有喬惜雅相伴,她沒再做過噩夢,隻是早上醒得比較早,卻比過往的十一個月裏任何一天都要輕松許多。
喬霈嶼看她精神确實要好些了,也就稍稍放心一些了,隻問,“外面冷,确定讓我站在這裏和你講話?”
他沒穿外套,隻是一件淺灰色的毛衣。
屋子裏有暖氣,但長廊外是沒有的。
想着他的身體狀況,蘇藜側開身子,“你進來吧。”
房間是個套間,她給喬霈嶼倒了一杯溫水,兩人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任由尴尬彌漫橫行。
蘇藜雙手放在腿上,手指交纏摩挲着。
其實她有點緊張,總覺得,在這種時候她應該說點什麽,但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就像那日在拘留所裏看到的他一樣,即便現在沒有蔺盡以,他們兩個中間好似依舊隔着千山萬水,難以跨越。
這次回去又會發生一些什麽呢?
她和喬霈嶼的關系定義又會是什麽呢?
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
多想一點,就會覺得很尴尬。
“阿藜,怎麽了?”
蘇藜茫然擡眸看他,“沒……沒事。”
“在想什麽?”
“沒有。”
“我剛剛和你說話,你好像沒聽見。”
“什麽?”
喬霈嶼笑笑,望着她,“我說,明天你和爸媽還有小雅先回S市,我後天再回。”
“你有事嗎?”
“嗯,有件事還沒來得及處理,明天才有時間。”
蘇藜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喬霈嶼忽然伸手過來,握着拳頭,在她眼前緩緩睜開拳頭,裏面是兩顆白兔糖。
那些久遠的記憶争先恐後的鑽入他腦海裏。
别看喬霈嶼溫溫和和,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但在她面前,偶爾也會表現出幼稚和孩子氣的一面。
比如喝藥上。
他的有些中藥是真的很苦很苦,是光聞一下那個味道就會想吐的沖動,更别說喝進嘴裏了。
那白兔糖就是她用來哄他喝藥的。
“給我這個幹嘛?”她有些茫然不解。
“不是你說的嗎?吃點糖會開心一些。”
“我有不開心嗎?”
話音落下,他那隻沒有拿糖的手忽然擡起,節骨分明又幹燥清涼的手輕輕覆在了她的心髒上,輕沉的聲線比春雨秋風還要溫柔細膩。
“它在不開心,在迷茫,在不知所措。”
“砰砰砰——”
蘇藜的心髒失控般的劇烈跳動着。
她的心髒,好像永遠都在爲他加速,而不聽自己的話。
瞧出她的怔愣和慌亂,喬霈嶼眼底的笑意漸深,撫在她胸口的手并沒拿開,而是戲谑道,“它好像在說,你明明就忘不了我,非要和我保持客套,幹嘛?非要看我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才高興?”
“我沒有!”
蘇藜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出聲反駁,一擡眼,就撞進他那雙深色的眼眸裏,帶着引誘意味,“哦?沒有什麽?”
蘇藜默默移開視線,不說話。
兩人的姿勢其實不算遠也不算近,但他那隻手的落點卻增添了不小的暧昧黏膩感。
“怎麽不說話?”
“你手拿開。”
喬霈嶼瞥了眼自己的手,輕笑了一聲。
在極爲安靜的房間裏,這一聲顯得尤爲明顯,但手的确是緩慢的從她身上挪開了,卻覆蓋在了她放在身側沙發上的手。
他手很大,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的手遮得嚴嚴實實了。
“阿藜,你還想再推開我一次嗎?”他輕聲問,不含任何情緒,沒有悲傷,委屈和難過。
蘇藜的心再次顫了顫。
想抽回來的那隻手忽然就停住了。
房間裏再次恢複了靜谧,針落可聞的那種靜谧。
緊接着,她聽見他歎了口氣,帶着略顯誇張的難過和委屈道,“蘇藜,你好狠的心啊,你都抛棄我兩回了,還想再來第三回嗎?上回我才吐過血,這會你再不要我,看來我是真邁不過30歲這道坎了,那位大師說……”
“你别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蘇藜立馬擡手捂住他的嘴,瞪着他,“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了?你上次吐血……我也……”
難過,擔心啊。
隻是剩下的話還未說出口,她手臂被人拽了下,身子不受控的往前傾,貼進一個溫熱的懷抱,後脖頸被他輕輕捏住,唇瓣碰上一抹柔軟。
這是一個令她猝不及防和心難自控的吻。
她睜大眼睛,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唇碾過的痕迹。
這個吻不算多溫柔,在唇瓣反複碾壓幾次,便強勢又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抓着她手臂的手轉而桎梏住她纖細的腰肢,就這樣,徹底落入他的懷抱中。
蘇藜能清晰感知到他的克制和隐忍,還有一絲急不可耐在裏頭。
吻的力道越來越大,就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蘇藜就這樣默默承受着他壓抑了十一個月之久的難抑,慢慢的身體被放倒在沙發上,他強勢用力的吻漸漸輕柔了下來,像是在舔砥,變得細密纏綿了起來。
“阿藜。”
“嗯?”
不知過了多久,他喘着粗氣輕喚,眸光沉沉的望着她,鼻尖有意無意掃過她的。
蘇藜被他親的七葷八素的,四肢有些發軟,神情迷離茫然,溫軟的單音微微上揚,帶着幾分白兔糖的甜膩,黏粘糊糊的。
喬霈嶼的喉結輕輕滾動了幾圈,又忍不住輕輕喚了她一句,“阿藜。”
這次,蘇藜已經從剛剛那個吻裏稍稍回國一些神了,但應他的聲音和剛剛無二無别。
“我的答案還是和之前那個一樣。”他啄了下她的唇,輕喃道。
之前的答案?
她想起來了,是她第一次和他提分手時,他是這樣說的。
“你想去外面看看,可以,但即便你看到比我更好的,我也不會放手。阿藜,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逼你,不過,你永遠隻能屬于我。”
“拖油瓶,我養的起。”
“世間萬物,你是首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