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是聊不太下去了,主要是秦蔓和這個家實在是沒有什麽能聊的家常。
最後秦江識相的和霍硯遲寒暄了起來,但翁婿兩人除了商場的事情,其他能聊的好像也是——零。
聽他們聊近期醫療器材的項目和計劃,以及分析各大醫院的需求,秦蔓聽不懂,又實在不想和老太太以及秦遙坐在一處大眼瞪小眼,果斷起身去溜達了。
秦宅的前院和後院都沒什麽特别的。
歐式風格,盡顯奢華了,反倒有一股銅臭味。
秦蔓覺得乏味,便直接上樓了,來到好多年都沒回來住過的房間門前。
她大學考上的西城有名的戲劇學院,大一到大四都是住的宿舍,回來也最多住個三五天的樣子。
但大學畢業後,她就徹底從家裏搬出去了,在柳婧如的資助下,開了那個音樂工作室,住在了秦江給兩個女兒18歲時買的公寓。
隻不過秦遙的是大平層,她的是一套三居室的公寓。
差距就在地段和大小以及裝修上了。
她住在那裏後,隻回過秦家,卻沒在秦家住過。
說起這個房間,也差不多有兩年多沒有踏足了。
這個房間不是最大的,但采光不錯,有獨立的衛生間和衣帽間。
雖然沒太指望他們會在自己離開後,把這個房間打理得多井井有條,但此時此刻,她看着房間裏擺放的東西,還是愣了神。
秦遙喜歡畫畫,因爲她這個興趣愛好,老太太是從小就培養她。
還特意被送去國外留學,學了四年的畫畫,以前高中的時候倒是得過兩三次獎,但從國外回來後,就沒什麽成就了。
再加上她自己嬌氣的很,不樂意吃苦,随心所欲的活慣了。
到現在連個正經畫室都沒開起來,所以才會去惦記漫步文學。
秦遙有個獨立的畫室,在後院平房的一樓,空間很大。
“奶奶說我每天畫畫還要跑到後院去,太辛苦了,還要多走四五分鍾路,說這間房你反正也不會住了,就幹脆把它改成我的畫室了,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忽的,一道清脆柔膩的嗓音徐徐飄來,擾亂了她的思緒。
秦蔓側眸,看向來人。
此時的秦蔓,雙手抱胸,眼神輕蔑,像個盛氣淩人又傲嬌不已的花孔雀。
她輕嗤了一聲,“其實,這麽久了,我很想問你一句。”
“什麽?”
秦遙微愣,蹙起眉,警惕的看着她,總覺得她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
當然,秦蔓的嘴向來是不負衆望的。
她施施然說,“當了那麽多年的垃圾桶,是不是早就忘了要怎麽做人啊?我不要的東西,你倒總是喜歡當成寶貝,啧,這麽大人了,還是要學會獨立直行。”
“不必妄圖用我不要的東西來中傷我,隻會顯得你像個跳梁小醜,别說一個房間了,帶上整個秦家,你看我稀罕嗎?”
“秦蔓!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嫁進霍家了,就真的能耐了不成,你……”
秦遙嘴上功夫不如秦蔓,每次都會三言兩語的就被她激怒跳腳。
反罵回來的話,也十分匮乏。
讓秦蔓覺得她語文水平不行。
“行了,别你了,大過年的,用臉罵這麽髒,合适嗎?”她擺手打斷,忽然想起來問,“你是不是要給我紅包啊?”
秦遙:“???”
她都還沒來得及從怒氣中抽離出來,就被她後面的問題給問懵了。
這是唱的哪出啊?
“拜年紅包。”秦蔓解釋。
“你有病吧,秦蔓,我憑什麽給你紅包啊?”
“憑你比我大,我比你小。”她說得理直氣壯,這年頭誰會嫌錢多啊。
況且,從敵人那裏剝削,有意想不到的快樂。
她就愛看那種别人看不慣還殺不掉她的樣子。
膈應死敵人,爽翻自己。
而秦遙這種氣性大的人,大概能因爲這件事情氣得睡不着覺,大半夜還得爬起來怒吼:不是她有病吧。
“拜年紅包,正所謂拜年,你給我拜了……嗎!”
“姐姐,給你拜年啦。”
秦蔓很會賣乖,這聲甜糯糯的聲音和她那句重重砸在地上的‘嗎’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秦遙的三觀再一次被秦蔓的厚臉皮震碎了。
“你……你!”
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蔓很坦然的伸出手,眉宇間還殘留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戲谑感,“紅包呢?姐姐不會沒有給我準備吧?我可是誠心誠意給姐姐拜年的呢。”
“秦蔓,這裏沒有外人,你裝腔作勢給誰看啊!少一口一個‘姐姐’的惡心我。”秦遙暴怒。
“姐姐……好兇呢。”
“你!”
秦遙被氣得一悶,深呼吸一口氣後,轉身就走了。
垂在兩側的手攥着拳頭,像是下一秒能上山去打一頭虎。
“姐姐,我的拜年紅包呢?你不給了嗎?”秦蔓繼續軟聲喊道,勢必要将惡心死她。
畢竟這是秦遙在外人面前經常使用的綠茶行爲。
她這也算是活學活用了。
還别說,把秦遙氣一頓,她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中午飯時,她還吃了兩碗米飯,眉眼彎彎的,倒是秦遙時不時會飛兩把眼刀子過來,她也不在乎。
吃過飯後,坐了半個多小時,她就拉着霍硯遲要離開了。
本來也沒打算在秦家待一整天。
秦江挽留,“蔓蔓,吃了晚飯再回去吧,你哥晚上就回來了,好歹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吧。”
秦蔓這時候其實很想說一句:沒有我,我看你們這一家人也挺和和美美的。
但她不想給自己尋晦氣,隻淡淡道,“你們吃吧,我就不跟着摻和了。”
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
老太太當即就想說點什麽的,但礙于霍硯遲在場,話又咽回去了。
如果隻有秦蔓一個人,想必她這會已經罵起來了。
哦,不,在上午她把秦遙氣得火冒三丈時,老太他就應該會給她撐腰了,那頓中午飯估計吃都吃不成。
見她執意要走,秦江最後也沒再繼續挽留了,而是塞給了她和霍硯遲一人一個紅包。
然後笑着對秦蔓說,“蔓蔓,有空常回家,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很虛僞的一句話,偏偏被他說得很真誠。
她剛接過紅包,老太太也遞來了兩份紅包,比秦江那個稍微薄了點。
說起來,過年這幾天,她紅包是真收了不少,總之就是來者不拒。
“謝謝奶奶。”
她朝老太太笑得眉眼彎彎,聲音溫軟甜膩,又眨巴了下眼睛看向了秦遙,仿佛在說‘姐姐,你的呢?真的不給妹妹嗎’。
秦遙被她這眼神看得嘔死。
一口氣咔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堵得别提多難受了。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秦蔓眼底的光明顯都隕落了,臉上的表情也随之耷拉了下來,那模樣似是在說‘既然姐姐不給就算了,妹妹不要紅包也是可以的’。
秦遙翻了個白眼,差點沒厥過去。
上了車後,秦蔓就拆開紅包看了眼,然後兩眼放光的‘哦’了聲,尾音上揚還很悠長。
霍硯遲看她這麽财迷的樣子,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忽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是微信的提示音。
秦蔓看了眼屏幕,發現是秦遙發來的消息,她點進去一看,是一筆轉賬。
五千。
幾乎是想都沒想一下,秦蔓直接點了接收,也沒有回消息的意思。
五分鍾後,秦遙的消息又發了過來:你收了紅包就不打算說聲謝謝嗎?
秦蔓:不客氣,這是我應得的。
秦遙:“……”
有時候是真的想報警!
她怒氣沖沖退出微信,轉頭就去下載了個國家反詐中心APP。
傍晚的時候,秦蔓又收到了兩條微信,這回是秦廷晔發來的。
上面是一段文字:今天中午在外面拜年,沒回來和你一塊吃飯,挺可惜的,蔓蔓新年快樂,沒辦法把紅包當面給你,隻能轉賬了。
是一筆兩萬八的轉賬。
她揚眉,等了一分鍾才接了這筆轉賬,慷慨的回了六個字:新年快樂,謝謝。
初六開始,霍氏集團開始複工了,秦蔓依舊跟條鹹魚一樣無所事事。
夏莉是初八從她父母那邊回到京郡的,還給她帶了家鄉的土特産,随後就開始對接起她的一些商務和通告了。
但通告也不多,跑兩天歇兩天的存在。
十三那天,京郡下起了雪。
今年的雪并不多,下下停停的,總是堆不起來,卻格外的冷。
夏莉大概是撿垃圾的,某個網站元宵節有個歌手突發闌尾炎,在十四那天被緊急送去了醫院,然後他的歌單隻能刷下來了。
在節目組尋找替補歌手時,夏莉毛遂她薦,把秦蔓推了上去。
然後她跟着夏莉吃上來這撿來的‘垃圾’。
元宵節那天上午,她那首《悄山霧》隻彩排了兩遍就過了,整個元宵晚會是以直播的形式播出。
她上台的時間算是中間那段。
等唱完,她直接摘麥,把身上那套純白色的修身長裙換下來,和導演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下班走人。
“霍總來了?”
夏莉人來人往的長廊裏,湊到她面前,用氣音回。
秦蔓呆住,“來看晚會?”
“應該是,你現在要走?”
“他現在在哪?”
“看台吧。”
“我等會去找他,給個口罩給我。”
淩晨更上了,啊,完成後的放松感,今天的加更完畢啦,麽麽麽,感謝寶子的喜歡和支持,求票票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