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趾高氣昂,斜着視線,眼睛紅紅的,“那你什麽意思?”
霍硯遲睨着她,緩緩站起身,到嘴邊的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最後在僵持中,隻好将她攬入懷中,臉埋進她白皙的脖頸中。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表面,有些刺癢。
秦蔓渾身戰栗了下,迅速把他推開了,但空間空閑,身後就是沙發,左右兩邊都被他擋住了,隻得身子後仰,避開一些。
盈盈一握的腰肢依舊被他鉗在手掌之中。
“你把話說清楚,别以爲沉默就能糊弄過去,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用沉默過去的。霍硯遲,我沒和你開玩笑,而且,這種黑鍋不是小鍋,一天不說清楚,這鍋我就得背一天,我憑什麽要受這委屈氣啊。”
她越說,聲音就越大,“我這小身闆哪裏能背得動這麽大一口鍋啊。霍硯遲,你沒有心,尤其是沒有良心。”
霍硯遲啞然,幾秒後,勾起唇角,低聲安撫,“嗯,怪我。我沒想讓你背鍋,我也沒有誤會你昨晚和我大哥出去是有什麽……”
說着,他頓了下,“隻是一時不受控……”
他今天上午特意在網上查了下,昨天是KPL冬冠賽的總決賽,差不多十一點比賽才結束。
TNB和TLG。
前者是他大哥的戰隊,後者是陸清儒的戰隊。
這兩支戰隊不論是誰奪冠了,她都有支持的理由。
想來她那麽晚才回來,應該是參與了他們的慶功宴或者是聚餐。
“我就去看個比賽而已,晚上陸清儒的戰隊要慶功,蓁蓁也在,然後和慕川哥的戰隊就一塊了。也幸虧有慕川哥在,不然……你都不知道你會看到一個喝成什麽樣的我了。”
當然,曲蓁那癫子是例外。
至于陸清儒爲什麽不攔她,是因爲她這個人特别逆反,你越不讓她喝,她喝的就越多。
霍硯遲默了片刻,“你對大哥……還……喜歡他嗎?”
說話說得沉,也很輕,似是沒什麽底氣,也帶着很明顯的試探。
但秦蔓卻懵了,臉上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了。
他這句話,無疑相當于是個炸彈,‘轟’的一下就把她直接炸糊了,還是個特别滑稽搞笑的爆炸頭。
“啥……啥玩意?”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忽然有點耳鳴,連帶着CPU都快燒壞了。
是她理解的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喜歡嗎?
還是說……
想到這個,她渾身一顫,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你……等會……我捋會。你是說……我喜歡……喜歡慕川哥?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她的反應太明顯了,霍硯遲心裏莫名‘咯噔’一響。
在還沒做出反應時,秦蔓又怒了,“靠,那個小癟犢子瞎造老娘的謠啊?誰和你說的,我他媽不去把他砍了,我就不姓秦!”
霍硯遲:“……”
好像挨罵了,又好像沒有。
但他很快就抓住了重點,眉頭微蹙了下,“你不喜歡我哥?”
“我當然喜歡慕川哥。”她說,語氣還特意拉低了。
霍硯遲隻覺得自己剛剛愈合的心髒又裂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正‘嘩嘩’的流淌着鮮血。
眼眸裏的光在逐漸沉下時,她鄭重其事的軟音又再次響起,“可這種喜歡也隻不過是那種兄妹一樣的喜歡,慕川哥很好,對我更是沒得說,又很溫柔,我喜歡他,沒什麽問題吧。”
“不是……就是……”
她忽然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但又要怎麽來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來着呢。
心裏又氣又急,有點拿捏不住重點。
最後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從愛情角度出發,我喜歡的人不是他。”
很奇怪,真的。
他的心髒好像可以因爲她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随意裂開,又迅速愈合,好似剛剛流淌出去的血也很快回流了,将他的心塞得滿滿當當。
不由地,他緩住了呼吸,“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是……”
剛開口,秦蔓就意識到他這是在套她的話,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甚至還和他捋起了邏輯線,“現在是你問我的時候嗎?你還是好好交代這種事到底是誰和你說的?又憑什麽認爲會有這麽離譜荒唐的事情?”
霍硯遲說不上來,因爲這樣的觀念,在他心裏存留了好多年。
他一直都這麽認爲的。
秦蔓從小在霍莊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比如暑假或者寒假,有時候像國慶這種長假都會被老太太接到霍莊住個兩三天。
比起每次見到他會打招呼,她對他大哥霍慕川的态度其實要更加熱烈一些。
表達的歡喜和開朗也更直觀些。
如果他和霍慕川一同出現,她會毫不猶豫的率先走向霍慕川,十五六歲的年紀,青春洋溢,依舊會挽住大她七歲的霍慕川撒嬌,更會撺掇他給自己買冰激淩和零食。
這種事情,是他從未經曆過的,那時,他隻有旁觀的份。
她上高中後,霍慕川就去忙電競和俱樂部的事情了,明明也在京郡,但回來的次數是少之又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
好像是她十七歲那年的中秋節,放了三天假,最後一天假時,霍慕川從基地回來了,秦蔓也來霍莊看給霍老太太送中秋禮。
前院的水榭亭内,她拿着一封粉色的情書,動作扭捏,面容上有羞赧的粉色紅暈,特别嬌俏。
他遠遠看着,聽不清他們兩人的對話,隻看到霍慕川從她手裏接過那封粉色的情書,然後輕輕敲在了她的腦袋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她便開懷的笑了起來。
眉眼彎成了月牙的弧度。
他垂下了晦暗的眼眸,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轉過落寞的背影轉身離去。
“你說話啊!”
見他不說話,秦蔓動手戳了下他的手臂。
略過腦海裏那些久遠的畫面,霍硯遲忽然覺得輕松了不少,壓在他心上多年的石頭已經消失不見了。
“對不起,是我沒弄清楚情況,誤會錯怪你了。”
他很誠懇的道歉,但就是對這件事情的緣由始末隻字不提。
秦蔓哼了聲,“道歉要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起開!看見你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