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正卿也正好向慕容樹站立的位置看來,他也遺憾地開口,“人人披甲,多好的兵馬呀!可惜好兵沒有好主将……算了,再溜下去也無意義……”
“來人,鳴金,退兵!”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山賊有序撤退,方正卿其實不甘心,但哪怕在不甘心,哪怕自己這方占據了多少優勢,無法破甲,無法殺傷,一切爲零,自己手下人沒穿甲都跑累了,不如回去,就主動收兵了。
“呼……呼……。”一個小兵大喘氣地跑到慕容樹身邊,指着撤退的山賊,“慕容小将軍,山賊退了!我們……呼……我們追嗎?”
“追……追什麽追……”慕容樹滿臉不甘地問道,“你們還有力氣追嗎?”
“沒……沒了……追不上,沒力氣了,将軍。”
“那就鳴金退兵。”慕容樹葉不甘地下令。
“是。”
這一戰,雙方主将都打得憋屈,各自的優勢全都沒發揮出來。
軍帳中,慕容樹低着腦袋,垂頭喪氣,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曆來攻城破寨,講究打擊一點,集中火力突破!”慕容武功苦口婆心地說,“父親,孩兒知錯……”
“軍法又講求一個揚長避短!你這漫山遍野都是大軍,無有重點,這麽打,顯得你人多呀!”慕容武功對着垂頭喪氣的慕容樹說道,此時議事已經結束,營帳中隻有沈青君和慕容武功父子。
看到慕容樹大受打擊的模樣,沈青君趕緊說話了,畢竟慕容樹才十四歲,又非天生将才,但底子還有的,好好培養,也不失爲一軍主将,不能運籌帷幄,也能攻城破寨,不是十萬人将的天才,也是萬人将的人才,可不能讓他心氣給慕容武功說沒了。
“結硬堡,打呆仗,步步爲營,是一種打法;十倍兵力壓上,以兵勢取勝,仗勢欺人也是兵家常勝之秘訣!”沈青君從軍法入手,肯定慕容樹的戰法還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
“青松的打法也沒有錯,隻是汝不熟悉地形,也不熟悉手下将士,貿然全部壓上,才會混亂如麻。”說完可取之處,再委婉點出不足。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兒。’作爲一軍主将,當勝不驕,敗不餒,青松何故垂頭喪氣?還需打起精神,再接再砺呀!”
“多謝主公,下次我一定打赢他!”慕容樹重新信心滿滿地說。
……
接下來半個月裏,熊罴軍一萬多人,三個營每天輪流打黑虎寨……慕容樹在這期間也輪了三四次,這次又輪到他的時候。
其實慕容樹在第二次的時候就可以成功打下黑虎寨了,但沈青君沒讓,因爲她要留着黑虎寨多磨煉一下幾個将領,
因爲她真的覺得這個黑虎寨寨主方正卿有兩把刷子,而且這個地方各種地勢都有,一下子把黑虎寨平了,上哪裏去找那麽好的磨刀石?
便下令将士隻需攻城牆演練兵法,不必打下寨子,慕容武功也同意她的看法,這才有了熊罴軍三個營長多次輪流攻打的事……
“慕容小将軍,你看,山上有白旗,山賊是不是要投降了?”
“我看看。”慕容樹自從指揮士兵第二攻上黑虎寨城牆‘完璧歸趙’之後,人就沒有那麽沖動好勝了,經過幾次“戰鬥”,人也穩重了許多,聞言來到高處降山上眺望,“确實是白旗!”
他點點頭,“來人,去禀告主公,黑虎寨請降。”淡淡吩咐。
“是。”
“報……”
“禀告主公,山頭挂起了白旗,山賊請降!”此時的沈青君正和慕容武功一行在帳中飲茶,聽到報告生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慕容武功,笑着說:“方正卿此人性格還挺堅韌的,能堅持這般久……”
又對着傳令兵說道:“告知慕容将軍,既然請降,本公納降。”知道慕容樹不喜歡有人喊他“慕容小将軍”,因爲這樣會顯得他不成熟,沈青君這個主公自然不會帶頭加“小”。
“諾。”傳令兵領令之後告退,
等傳令兵跑出去了,李陽、慕容武功等人才向沈青君告喜:
“恭喜主公,又有人才入甕,麾下添一将才也!”
“哈……哈……”沈青君開懷大笑。
……
“主公納降,方寨主請跟我來吧!”慕容樹對着方正卿說道。
聽到沈青君的接受投降的方正卿是大出了一口氣,臉上悲喜交加,想到最近一段時日的經曆,當真一眼難盡。
這半個月來,天知道他經曆了什麽!那是欲哭無淚……
首先是擋住了官軍的三次圍剿,無比快意!
可随即而來的……這半月來,他被官軍打了整整十三次呀!整整十三次呀!可是在第四次進攻的時候,官軍就完全可以攻破他這個黑虎寨的,但每次上了城牆就又下來了……
官軍不止“多次過家門而不入”,他手下被抓獲了兄弟?官軍也給放回來了!他糧食不夠吃?官軍送糧到寨門口!刀劍用鈍了?官軍給新的……
前幾次的時候他還看不起官軍的指揮将領,覺得他們的水平太差,可是這些動作之後,他是完全明白了,他這是被人家挑選來當練手了呀!
知道自己是快磨刀石之後,又想打敗官軍一次證明自己……可惜……他想,如果今天他在不投降,将會迎來地十四次進攻……
方正卿回想着,就被慕容樹帶到了沈青君的面前。
“草民方正卿拜見武威郡公!”
“免禮。”沈青君雖然想把方正卿收歸麾下,但也沒有太急,她隻是設宴接待了方正卿,席上文武家臣作陪,給足了方正卿面子但又不顯的太親近熱情。
因爲沈青君對他的禮遇,加之這段時間來對沈青君的了解,知道她不是嗜殺殘酷之人,方正卿也沒有半點反抗,就接受了沈青君對他和黑虎寨的全部安排。
沒有分歧,宴會上賓主相歡,宴席末,沈青君詢問方正卿可否入她麾下,方正卿欣然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