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無論是鹽還是鐵,都不是領兵大将或者有封地的臣子應該掌握擁有的東西!
一旦沈青君手中握有這兩樣東西被邵武帝發現,不止是她,整個家族都會被連累……而且這個下場,沈青君敢用自己前世今生的經曆保證,絕對不是她危言聳聽、胡亂臆測!
可是趙傑這個憨憨到還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那堂上還有朝廷的官員在呀!這樣做,他這是在給沈青君獻寶呢?還是給沈青君催命呀!
現在意識到危險後似乎意志還不堅定?這讓沈青君如何不起殺心!
沈青君帶有深意的話,趙傑自然是聽懂了,他也是聰慧之人,不然就不會被家族選爲幸存者了,他隻是做事沖動、急功近利了點加之真的少了點經曆而已,
他如何聽不懂沈青君的話外音——讓他把小冊子獻給陛下,能獲得封爵之賞?這也許可以,但他得有那個命活着見到邵武帝才行呀!
看着沈青君遞過來的冊子,趙傑害怕極了,他絕對是不敢接的,此刻隻想說點什麽打消沈青君的殺心,
思索之間,越想腦子越混亂,看着沈青君沒有收回的手,隻好啪地一下跪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他冷汗直流,頭頂冒煙,隻怪今天自己是在太沖動了!
隻能絞盡腦汁,飛快地思索該怎麽回答沈青君才能讓她對自己放心,他相信,這個時候他要是說錯一句話,那他可能就不能活着走出這座都督府了!
這個時候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因爲從一開始沈青君屏退衆人的行爲來看,就不是準備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作态,現在隻是他的退縮懊惱才讓沈青君起了殺心。
沒錯,沈青君沒有過河拆橋的心,那他不是十死無生!還有希望……
腦子飛快運轉,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道:
“主公在說什麽,仆今日獻給主公的隻是兩個養生方子,雖然方子需要用鹽和鐵做藥引子看起來很奇怪,但家祖親測有效,這才冒昧獻與主公,還請主公不要嫌棄呀!”
趙傑這是直接否認小冊子内容,獻高爐煉鐵和精鹽提純之法會要命,那要是他獻的隻是一個有些奇怪的養生方子不就成了嗎?
“養生的藥方子?用鹽和鐵做引子?”聽到趙傑的話,沈青君收回遞出去的手,一直舉着也很累人的不是,重新端坐,
“沒錯,在下獻的就是一個養生的藥方子!”跪着的趙傑趕緊點頭,提起的心也放下一點。
“可這養生的方子而已,不足以讓我屏退家臣侍衛!”沈青君搖搖頭,這輕飄飄的話又把趙傑打入深淵!
‘不過還算有救,知道這東西不可洩露出去,隻是借口找得太牽強了。’
是呀!一個藥方子而已,不值得沈青君剛才大動幹戈屏退所有人!
‘怎麽辦?怎麽辦?’趙傑快速思索。
沈青君靜靜地等他的回答,其實她在屏退家臣侍衛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應對的理由了,此刻隻是想懲罰一下趙傑的同時考教一下他,趙傑要做她的家臣,也是要有資格的。
其實這會子她還是蠻欣賞趙傑的野心的,臣下有野心對主公來說也不全是壞處不是?有野心的人才好驅使控制呀!
隻不過有野心的同時還需要謹慎,豈不聞,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
過了好一會兒,趙傑眼睛又亮了,“主公屏退家臣侍衛,是因爲在下給主公舉報……對,仆舉報張元成将他的兒子送去了隔壁縣的劉家村!還知道他在安排民夫悄悄在他起家的地方張家溝藏寶!”
“因爲事後他将民夫都找借口殺了,所以沒人知道他藏寶了,我家還是因爲有個民夫曾經是我家奴仆,這才得知。”趙傑強調‘無人知曉’,這是暗示沈青君這筆寶藏沈青君可以獨吞。
“哦,那你這舉報也算有功,我派人找了張家子許久了,也沒有蹤迹,若能抓到人,也可給你記一功,還有藏寶地也算!”
沈青君最近大練兵那錢有多少都不夠花,能獨吞自然也不會窮大方!因此趙傑提供這個消息,她也許諾記功。
“多謝主公!”聽到沈青君記功的話,趙傑拜謝到。
“不過汝可不要高興得太早,無論是張家子還是藏寶地,都不能成爲我屏退家臣侍衛的理由!什麽理由合适,你還要再想想!”沈青君還是否定了趙傑,但也給他留下了話口。
“啊?這……”趙傑兩次冥思苦想出來的借口總是會被沈青君否定,心裏痛苦極了,
可沈青君說的話又沒錯,作爲一個大都督,隻是因爲這種事就屏退家臣侍衛,怎麽也說不過去……
之好再次思考,而主位上看着汗珠一顆顆滴落在地闆上,顧不得擦的趙傑,沈青君覺得自己給趙傑的教訓也夠了,便開口道,
“汝聽清楚了,你給我的小冊子寫的是北地一個世家暗中推動這次民亂的罪證,你來此就是因爲你掌握了北地一個大世家勾結張元成作亂的證據,特地來向我檢舉。”
說着看了看下方的趙傑,至于北地有沒有世家推動民亂,暗中一定是有的,但明面上有沒有,得看邵武帝需不需要。
邵武帝需要,沈青君可以逮出來一兩個,不需要,沈青君也不會自找麻煩,不過現在邵武帝正忙着改換太子一事,沈青君想來多半是不需要的。
因此如果趙傑确實是來向她舉報世家推動民亂的話,爲了不多事,沈青君選擇屏退衆人是不突兀的。
“确定這個消息爲真後,你輾轉難安多日,才想到一個保全自身的法子,便是祈求我的庇護!”
“所以才有了你今天特地登門拜我爲主公之事,并獻上‘寫着世家罪狀’的小冊子……
而本公在看到小冊子後,覺得此事牽連甚廣,關系重大,所以屏退左右單獨問詢與汝!并且再三考慮之後準你入我門托庇,汝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