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贖臣冒犯之罪,實在是東胡小兒太嚣張,臣魏書江請旨意領兵北上草原,不破東胡誓不還!”
魏國公魏書江的話代表了大魏武臣的态度,隻見衆多國公侯爺将軍站了出來,紛紛表态,
東胡是大大魏周邊國家部落中,唯一能與其分庭抗禮的政權,雙方一直打打停停,
在邵武帝稱霸北方建立政權的年間,東胡更是多次興兵侵犯大魏邊境,兩方人馬相持多次,大魏滅不掉東胡,東胡也打不敗大魏。
也因此,大魏許多武将都和東胡有仇,畢竟仗打多了,誰家沒有一兩個門人子弟死在東胡人手中呢?
所以他們聽到蔔羅進的威脅,情緒都很激動!
“臣請旨,定不破東胡誓不還!”
“臣請旨,定馬蹄踏盡東胡骨!”
“臣請旨……定東胡一點顔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大魏兒郎的厲害!”
……在場的武将全部站出來請旨北擊東胡,最後文臣中一些激進派也占了出來……
而且此時的大魏國大民驕,别說帝後和大臣,就是百姓也不允許皇帝嫁嫡女給東胡!
樓皇後順勢道“左賢王的威脅朕聽到了,我朝臣民的态度相比左賢王也看到了!朕也告訴東胡左賢王你——
鳳陽我與陛下甚愛之,故絕不能遠嫁東胡,若左賢王執意要娶小女,盡管帶着東胡大軍來,大魏兒郎會讓他們永遠留在未境!”
邵武帝未開口,因爲他作爲皇帝,一開口表态那麽事情就會定性,所以他不開口,但樓皇後的發言已經代表了他的态度。
其實如果耶律蔔羅進沒有點名帶姓要邵武帝嫡次女鳳陽公主,這場親事也許就成了,可惜他自視甚高了。
作爲政治生物,開國帝後,他們大概率不會拒絕和東胡的和親,哪怕這場和親,其實大概率不可能給大魏、東胡兩國帶來和平。
東胡該入侵照樣入侵,大魏要打東胡也不會手下留情……
耶律蔔羅進沒想到樓皇後拒絕得如此幹脆,顔面大失,不歡而散。
他覺得憑他的身份和東胡的國力,是完全配的上大魏嫡公主的,但卻沒想到被拒絕得怎麽幹脆!
他沒想到的是刻在大乾人骨子裏的的上國大國觀念還這樣濃厚。
是的,大漢國祚四百年,大乾國祚五百年,自大漢高祖皇帝統一中原以來,
中原代代皇帝都能壓服草原,讓草原部落年年上供,泱泱大國的觀念就深深地刻入了每一個前大漢大乾人現大魏人的骨血深處!
自己國家比草原強是應該的,比草原弱就是不行。即使是大乾末年後最黑暗最動蕩分裂的三百年裏,割據北方的每一個每一代諸侯,都能穩穩壓服草原。
也就草原這一代東胡出現一個耶律渣古這個狠人,壓服了草原部落,還與大魏打了幾次來回,大魏不能制,
但随着大魏一統,狂妄自大的性格也罷,天朝上國願望也好,從皇帝到平民看不起草原部落,渴求大魏打服草原,讓草原上供,而現在要是皇帝嫡女嫁給東胡人,大魏的臣民是會心傷的,丢不起那人!
那天的宴會不歡而散之後,在一個隻有中央十幾個大佬參加的小朝會上,又讨論了一下東胡和親問題,
因爲蔔羅進隔天又遞上了道歉折子,主動服軟道歉,說那晚他喝醉了情緒激動,才說下狂妄之言,
但是他确實愛慕鳳陽公主,并且他願意以兩萬匹戰馬,五百匹種馬作爲聘禮迎娶鳳陽,希望邵武帝看在他親自入境求娶鳳陽公主的份上能答應他的求親。
但在這個小朝會上,與宴會上一緻反對并且希望和東胡幹一仗不同,有一部分官員支持和親……
當然他們也不是反對和東胡打仗,而是這部分官員希望晚點與東胡開戰,并且今年最好不打,
其中以戶部尚書楊瀾濤爲代表,他再次發揮他一戰N的戰鬥力,把那些部堂大佬以及軍方喜戰的憨憨們罵的不敢再說戰。
原因——國庫沒錢,糧倉沒糧,内部不靖,人心思安!
任何人想反駁他,
你說東胡嚣張,都欺負到大魏頭上了,不可不戰!
他就說國庫沒錢軍饷以及戰後賞賜撫恤錢你家可以出?沒錢你家庫房讓我掏?沒糧你家糧倉打開讓我搬?
你說大魏兒郎不怕東胡,一定能打得東胡哭爹喊娘,何必向東胡服軟!
他還說國庫沒錢軍饷以及戰後賞賜撫恤錢你家可以出?沒錢你家庫房讓我掏?沒糧你家糧倉打開讓我搬?
總而言之,任你有千百種想戰的理由,沒錢沒糧就是最大的免戰和平理由!
爲什麽這個小朝堂還在商讨到底對不對東胡開戰還是和親交易呢?因爲邵武的沒開口,事情就還沒有定性。
紫薇宮
邵武帝和樓皇後正在談話。
“梓潼,你覺得蔔羅進此人如何。”
“此子雙眉橫貫,顴尖耳反,勾鼻尖腮、鷹視狼顧,不似善類。”樓皇後不假思索道,看來蔔羅進給她留下的印象很不好!
“其人得意時猖嚣張狂,受辱時隐忍服軟,實爲狡猾陰險之輩。”
在宴會上爲了求娶鳳陽直接揚言出兵威脅,可見其人性格跋扈桀骜不馴,此子專橫強勢,非甘居人下之輩,但看到我朝文武紛紛請戰,又能低頭服軟,隐忍狡黠。”樓皇後再評。
邵武帝點點頭,“梓潼啊!去年大魏舉國之戰,雖然成功滅掉了陳國,但對國力消耗還是太大了,而且人心思安,朕也不願強起戰端,本希望能與東胡有個一年半載的和平時間,但是現在看來……”
“蔔羅進,正如梓潼所言‘此子雙眉橫貫,顴尖耳反,勾鼻尖腮、鷹視狼顧,不似善類!’面由心生,由子知父,怕其父耶律渣古更甚其人也!東胡野心極大,不得不防啊!”
兩人正說着,李顯和李谌聯袂而來請安,
看到長子,邵武帝習慣性地考效李顯,“太子,你覺得朕應不應該答應東胡左賢王的求親呀!”
李顯聞言,擡頭看了一眼邵武帝,想從他的臉上得到一點啓發……
隻是此時邵武帝臉上很平靜,帝王嗎,控制自己的清晰是基本功,喜怒哀樂乃至面無表情自然都是爲了政治目的服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