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韓聽了,隻是笑笑,就任阮清清去了,沒聽端硯的建議。
端硯看着不在意的長公子,張了幾次嘴,想勸一下,最後還是閉上了。
他隻是個奴才,剛才的勸說已經是僭越了。
其實,端硯是正常的男子,他當然不懂不正常男人的心思呀!
蕭韓自從在多個大夫口中确定自己以後都不行後,失去做男人的能力後,真的是極大地改變了的心理和思維邏輯。
如果是在以前,他多少還會存一些理智,多少會僞裝隐藏一下自己的真實情緒,知道對于沈青君凡事不能做得太過,得做一些表面功夫才行。
不過現在的他,前大半個月,隻想着怎麽治好自己,而現在腦子裏唯一能裝下的,在乎的隻有阮清清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其實也可以理解,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蕭韓經曆了失去做男人做父親的資格,心情不知如何的低落複雜時,
突然被告知,自己有兒子的消息,是個人都會被沖昏頭腦的!
這種昏招疊出的情況,也許等他過幾天冷靜下來了,就會好很多,也會找借口找補。
但是沈青君會給他冷靜下來的機會嗎?
玉京城,從正月初一開始,蕭家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從高門貴閥到獨門小院,從廟堂到市井,消息傳播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先是不讓正妻回娘家,再是正月納妾,又是逼迫妻家親戚正月搬走,大家都好奇,
‘這張嶺縣子,就和正月杠上了嗎?專挑正月裏辦事。’
好事的人還開了一個賭盤,就賭梁國公府什麽時候和蕭韓公開決裂……
是的,蕭韓連着幹出這兩件事,玉京城但凡知道的人都清楚,
蕭沈兩家,或者更具體一點,梁國公府和張嶺縣子府,以後别說是能維持姻親關系了,不反目成仇都算梁國公府大度,
而這也是沈青君一番算計下想達成的目的。
爲什麽在蕭家深宅大院裏發生的事,怎麽會在短短一天中傳遍整個玉京城呢?
除了這消息本身很離譜外,還離不開因爲沈家私下裏的大力宣傳。
随着消息的發酵,這些趣聞,自然也傳到了皇宮裏,被帝後所知,帝後自然對蕭韓的行爲自然是大爲光火的。
想想他們作爲大魏帝後,初一祭天地,初二奉祖宗,初三拜諸神……甚至初一到十五,他們就沒有一天能歇息的,這麽勞累,是爲了什麽呀?
是爲了以身作則地向世人表明,他們敬天畏地,孝祖尊神,奉綱禮常!
然後才能要求臣子敬天畏地、孝祖尊神、奉綱禮常、忠君爲國、遵紀守法!
他們在大魏的統治才會越加牢固,百姓才會順從他們的統治,
結果他們辛辛苦苦示範教導子民,然後你蕭韓卻公然違反世俗規矩,心中自然不滿。
但正月納妾這種事說穿了又是私事,當事人都不怕忌諱,他們也不好說太多,
也正因此,還在心中暗暗責怪沈青君和沈家,怎麽就妥協了?怎麽就不阻止蕭韓的荒唐行爲呢?
‘得好好問一下沈家到底怎麽想的!’
但這一切,還得暫時放放,因爲朝廷還沒開印,得到正月初七,朝廷才能開印辦事……
正月初七,朝廷開印,意味着官僚系統開始運轉了。
樓皇後迫不及待地特意在紫薇宮接見了沈青君,
“朕聽說,蕭韓在正月初四納妾了?”樓皇後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她的情緒。
“回皇後娘娘,是。”
“爲什麽?”樓皇後問,她平生最讨厭軟弱無能的人。而她現在覺得,沈青君就是軟弱無能的人,竟然如此允許丈夫胡來!
如果不是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她會直接抛棄了沈青君,她都不會多次一問,
而且如果沈青君的這次退讓的理由不能讓她覺得合理,那麽她還是會辭掉她的職務,讓她回家去了,這樣的人不配做她的禁軍統領。
她不喜歡軟弱的打着“以夫爲天”的旗号,實則被男子控制思想的女子!
沈青君知道樓皇後問的這個爲什麽是想知道——自己爲什麽要答應蕭韓這個離譜要要求?而沈家又爲什麽會妥協!
并且自己說出的理由還一定要能說服樓皇後,不然,樓皇後可能會因此惡了她,惡了沈家。
雖然這一切都源于他們的一場賜婚,沒有他們的賜婚,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但對樓皇後肯定是不能怎麽說的,不然,第一倒黴的一定是沈家,第二倒黴的是江南蕭家。
作爲風暴中心的蕭韓可能啥事都沒有,給沈家賜婚的帝後,也不會認爲是自己賜婚的錯!
随即平靜地說出早已想好的理由:
“因爲他以臣歸家一年無所出,這個借口逼迫臣同意。”
蕭韓當然沒這麽說了,這是沈青君污蔑他的,不過結合前世的經曆,也不算污蔑。
樓皇後沒有開口,這個理由太單薄,
雖然“無所出”是男子納妾休妻的理由,但這也至少得過個三五載才會用這個借口吧!
所以這話說服不了她,也不可能說服沈家,她接着聽下去。
其實如果不是因爲沈青君的身份,她是一刻也不會在此耽擱時間的。
“臣開始也是嚴厲拒絕,以時間太短不能作爲納妾借口爲由回絕他。”隻見沈青君平靜地說道。
“他便威脅臣,說如果臣不答應,他不會碰我,我一年無所出,十年也會無所出!臣見他話說到如此地步,心灰意冷下便答應了他。”
‘抱歉了,太子妃。’小小地利用了您一下,但其實,我們前世真的是同病相憐的呀!皆遇人不淑呀!
而且這個理由一定可以引起樓皇後的共鳴,加深她對蕭韓的厭惡,而且自己還不會得到她的厭惡。
果然,聽到這裏的樓皇後勃然大怒,因爲這讓她想起了太子妃楊文錦,又想起死活不願讓她生下嫡子的太子。
樓皇後,深深歎息,哪怕她強勢至此,與邵武帝并稱二聖,也不得不承認,女子方方面面始終還是受制于丈夫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