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這頓奇異的年夜飯終于吃完了,喝完漱口茶,各自憋着各自的心事,各回各的院子裏去了。
在路上,最先忍不住的是沈北望一家。
“呸!我還道什麽大族公子呢!江南名門!還不是滿肚子的男盜女娼!”張氏帶着濃濃的鄙夷開口。
“還有你那個好侄女兒,前幾天還那麽嚣張,在我們面前氣勢好不了得!
這下好了,嫡子沒出,這庶子來給她添堵了,活該!”張氏接着幸災樂禍,就差哈哈大笑了!
“婦人之見,我們現在住在蕭家,吃的、穿的靠的是青君侄女兒的面子,她日子不好過,我們的日子能好過了?”沈北望罵道。
其實他猜錯了,他們住的聽雨軒确實是蕭家的院子,但蕭府大,人又少,拿出一兩間院子來安置親戚完全沒有什麽影響,蕭家母子完全不在意。
但他們的花銷一直都記的都是沈青君的私賬,沒有走蕭家的公賬,所以他們一直都是沈青君養起來的。
當然,養他們的那點銀子,對于沈青君的嫁妝來說,毛毛雨而已,都沒有她一個月打賞下人的十分之一,她也不在乎。
“啊,那以後這青君侄女在蕭府的日子怕不好過了,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日子。”張氏才反應過來,擔憂地說。
沈青君受苦她剛才可以幸災樂禍,但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她是蕭府正室夫人,還是梁國公府大小姐。在蕭府地位不是一兩個庶子可以威脅的,除非她不能生孩子,才會有問題。”
沈北望還是有見識的,一個庶子在大戶人家代表不了什麽,也威脅不到主母嫡子的地位,
庶子嘛!生母都是奴婢一樣的身份,他又能對正妻嫡子有多大威脅?最多能堵一堵正室妻子的心眼子罷了。
“那,這青君侄女有沒有可能她不能生呀!她嫁到蕭家,可快一年了!但一直沒個動靜!”
“不能吧!你這個老太婆可不能吓我!”沈北望擔心起來,庶子正常情況下沒啥事,但如果正妻不能生嫡子,那就有事了。
“爹娘你們再說什麽呀?什麽庶子嫡子的?那個阮清清吐了女兒一身你們也不管!”沈雲霞不服在飯桌上被父親吼,抱怨道。
‘她阮清清是蕭家男主子的表妹,她也是蕭家女主子的堂妹呀!誰比誰差了!
爲什麽她被吐了一身還不能說話!她不服。’
“人家吐是因爲有喜了,懷孕了!”張氏說道,
“有孕了,知道吧!而且孩子爹是誰你也能猜出來了吧!幸好你爹讓你管住了嘴,不然就憑白得罪人了不是。”
“阿娘,你是說……可那青君堂姐可還沒半點動靜嘞!”沈雲霞嘴角上揚,一臉喜色,她的第一反應也是竊喜!
“快把你高興的心思收一收,我們可是以她的親戚的身份住在蕭家的,她好不了,我們多半也倒黴。”
張氏看女兒這副模樣,開口教訓了一下女兒,這才舒服下來,剛才不過一個沒想明白,到讓那死鬼顯聖了一下。
“啊,那以後這沈青君在蕭府的日子不好過了,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日子?我們還能住在聽雨軒嗎?我可不想去梁國公府住下人房。”
沈雲露下意識的反映和張氏簡直一模一樣,就隻擔憂自己的好日子能不能繼續,二人不愧是母女,心思都相同。
聽到大女兒說下人房,沈北望老臉一紅,尴尬了,
‘哎,來玉京城大半年了,這見識多了,不好騙了呀!’
“什麽下人房!那是梁國公府窮,會不會說話了你。”張氏呵斥道,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剛到京城的時候,就被梁國公府的下人房迷了眼。
又用眼神警告大女兒:“而且這種不光彩的事,爛在心裏就好了,說出來幹什麽?”
沈雲霞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閉口不言。
玉輝院。
“大小姐,那阮清清那般模樣,是有孕之征兆呀!”吳嬷嬷怕小姐不懂吃虧,一回來就告訴沈青君真相。
“嬷嬷我知,不用擔心,我沒有事的!而且今天我也給你明說了吧,這蕭府的日子我是不打過下去了,最好是跟蕭韓合離,就算不能合離,我也要搬出蕭府。”
沈青君對吳嬷嬷說道,到了今天,是時候和她身邊人開誠布公地談一下了!
免得她們不懂自己心意,好心助她,卻與自己的目的相駁。
“大小姐的心思,這近一年來,不止老奴其他人也是有所猜測的,而且夫人,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的,所以夫人曾對我有過交代。”
頓了一回兒,吳嬷嬷鄭重地說:“小姐想怎樣行事,老奴都聽您的。”
一旁的春夏秋冬也感覺鄭重行了一禮:“小姐旦有吩咐,奴婢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有你們相助,有阿娘支持,我何其幸運!”沈青君真的感慨呀!這一世在她的有心維護下,終于不再孤軍奮鬥了。
‘明天初一回娘家,再和阿娘商量一下,這麽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就趁這個機會,讓沈家徹底和蕭家割裂!’
這邊主仆互訴衷腸,鬥志昂揚,沈青君想着這麽利用好這件“喜事”讓自己徹底逃離蕭府,
那邊慈恩院,母子二人意見相駁,互不相讓。
時間回到一刻鍾前。
等到人都走光了,蕭母把蕭韓叫到屋子裏來。
“韓兒,阮清清肚子裏懷的的孩子可是你的種?”蕭母對那個孩子是自己兒子的種這事雖然有九成的把握,但還是想親口問兒子确認一下,畢竟皇家血脈不能有一點污染。
“母親,您的意思是說,清清有孕了,是我的孩子?”蕭韓被這個消息砸暈了腦袋,不确信地重複問道。
“如此說來,那孩子真是我兒的了。”蕭韓眼神一下子清亮了起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歡喜。
看兒子這般欣喜而不自知的模樣,蕭母把最後的一絲不确定去掉了。
“這般興奮作甚,這孩子從妾的肚子裏出來,就是庶子,他又不是你的嫡子。”蕭母看不慣兒子這興奮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