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失禮,隻是看娘子難過,我不是有意的……”蕭韓忙拱手低頭道歉,
“蕭大哥不必道歉,我知道蕭大哥是無意的,我相信你。”
還不等他說完,阮清清就打斷了他的話,水蒙蒙的大眼看着他。
“昨日大婚,蕭大哥爲何不在新房陪着新娘子,反而要來這花園獨自賞月呢?”
阮清清好奇地問道。
“莫要說了,這場婚事隻是因爲邵武帝賜婚,我無法拒絕罷了,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蕭韓對面前這個女子也是有想法的。
“可蕭大哥,我隻是一個家族敗亡,無依無靠的女子,實在配不上蕭大哥。”
“你阮家在江南也是名門望族,如果沒有北人入侵,
與我蕭家,那是門第相當,阮娘子不要妄自菲薄。
隻是,唉……阮家大義,一門剛烈啊!可恨那邵武帝……”
蕭韓惋惜中帶着痛恨地說道,惋惜的是阮家,痛恨的是邵武帝。
“爹爹、娘親、兄長他們、他們都……”阮清清說着說着就哽咽起來了。
“阮家名門望族,又忠心爲國,世人都會記得他們一家的風骨,大陳也不會忘記他們的犧牲。
你阿爹他們,一定會青史留名的,他們雖死猶榮!”
蕭韓很憐惜眼前這位家世清貴、身世悲慘的佳人。
阮家和蕭家一樣,都是江南高門望族,
但和蕭家不做一點抵抗,賣國求榮,早早投降大魏不同,阮家在面對魏人的刀兵時,誓死不屈!
可就是因爲他們的風骨,殘暴不仁的邵武帝,竟然下令,屠殺了阮氏滿門,
僅餘一子一女,因爲出門遊玩躲過一劫。
但也差點受辱,在來玉京城的船上,如果不是他和阿娘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竟然有惡人要賣了他們,逼他們做娼爲奴。
于是在自己無意中得知他們的身份後,就讓暗衛出手,
殺了哪些低賤的惡民,救他們姐弟二人出賊窩。
阮家姐弟忠臣高門之後,乞容娼門之流羞辱!
他爲大陳皇子,豈能讓忠臣之後受苦受難!
因此他倍加疼惜他們兩姐弟。
救下他們後,知道他們已經無處可去。
因此他和母親就帶走了他們,接到蕭府,按蕭家表姑娘、表少爺的待遇養着,如今已有半年。
在府裏時,他偶爾會在花園中遇到出來散心的她,久而久之,兩人互有好感。
可他知道他與她不可能,他到玉京城是因爲邵武帝賜婚,要娶仇人沈家的女兒的。
而她,是高門阮家的女兒,哪怕現在阮家被殘暴的北人滅門了,
但阮家哪怕隻存一人,依然門風高貴,尊貴的身份不容她做妾。
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月亮高挂,才意猶未盡地各自告辭。
賞梅閣
剛跨過院門的阮清清一臉喜氣,看着自己的雙手,
想着兩人相握時他的反應,五指慢慢合攏,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走進卧房,揮手讓後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下去,正準備坐下歇息,
屏風後面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她一跳。
“姐姐,你又去勾引蕭大哥了嗎?怎麽樣?成功了嗎?”
一個約莫十四五的小郎從屏風後面走出,行走間好似煙花巷柳中的小館,
人長得眉清目秀,一雙水汪汪的狐狸眼格外勾人。
“阿弟,說了多少遍,不要經常到姐姐房裏來,這裏不似從前了,蕭府更不是長春院。
我們的身份是阮家遺孤,行爲要守禮,言行要有大家風範,不要這樣走,
而且世家大族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以後不要随随便便進姐姐房間,被蕭家下人看到了不好。
這些你現在以後都要注意着。
還有什麽叫我又去勾引蕭大哥了,我們那叫情投意合,蕭大哥以後也會是你的姐夫。
說話注意點。”
小郎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果啃了一口。
“我知道的,阿姐,我平時都很注意的,我今晚來找你,是特地翻牆過來的,
沒讓任何人看見,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我不是躲到屏風後面去了嗎?
等會兒我再翻牆出去,保證沒人會發現的。”
“好了,阿弟,阿姐不是想說你,
隻是我們好不容易才過上這樣的生活,可不能露出馬腳讓人懷疑去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
姐,你今天去試探得怎麽樣?蕭大哥和他新娶的夫人關系好嗎?他有納你爲妾的想法嗎?”
“放心,憑你姐的手段,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早把他制得服服帖帖的了。
而且,他和他新娶的夫人似乎感情不是很好,也很不滿意這麽親事!”
“是嗎?那太好了,就怕他們感情好,那姐姐想做妾可就難了。
但即便如此,姐姐也應該再加點火候,讓他不得不納了你。
弟弟這裏有一些長春院帶來的藥,效果好的很,要不要?
保證讓他以後離不開姐姐,而且絕不留痕迹,這可是長春院的秘制藥方。”
“不要着急,媽媽不是教導過我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他很精明多疑的。
不要用這些手段,憑我的本事,他早晚會納了我的,
你不要太着急,免得壞事,惹得他懷疑就不好了。”
聽到姐姐很不贊同的語氣,那小郎識趣地轉了話題。
“好好好,我聽姐姐的,我這不是看他大半年了,
就讓你以表妹的名義住在這蕭府,一點口風都沒漏,好像沒有要納了你的打算,覺得不安生,
才想着早點把生米煮成熟飯,我們在賞梅閣住着才不提心吊膽。”
那小郎頓了一會兒,又接着說道:
“而且等你成了他的妾,最好趕緊生個兒子。
就算以後身份被揭穿,他在狠也總該有點情面嘛,我也是害怕嘛!”
“阿弟,我再說一次,我們就是真正的阮家遺孤,你害怕什麽?在船上我們不都打聽清楚了嗎?
書旗不是給我們說過嘛,阮家的其他人都被大魏皇帝殺了個幹淨,不會有人拆穿我們的。
那阮家兩姐弟也早沒了,他們是逃亡之後就一直躲躲藏藏。
流落街頭後,媽媽看他們生的好,哄騙過來的,而且他們到了長春院後就一直呆在船上。
我們能知道他們的身份,還是媽媽看在我們二人和他們年紀相仿,才派我們去勸他們的。
隻可惜,他們想不開!”阮清清語速飛快地說着。
“是啊,媽媽還打算把他兩都捧成知客的,那可比頭牌還要高一級的女妓,
咱們長春院,三五年都出不了一個的,這連阿姐都不敢想的,
衣食待遇比我們還好,我開始還以爲來了勁敵呢?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