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歲村說那些話,并不是爲了單純的逞口舌之力,嘲諷挑釁源欄鬥介……當然也有那麽一點點的這方面原因。
其實從河歲村說的第一句開始,他就已經在布局。
先是樹立他,粗魯、愣頭青、沒城府、小人得志的形象。
降低源欄鬥介的心裏防範和警惕心。
最後,問源欄鬥介“哪條道上的?”,這是爲了知道源欄鬥介是誰,屬于那個組織,獲得他想要的情報。
之後,又用伊色家來扯虎皮拉大旗,試探源欄鬥介的背景和實力。
如果源欄鬥介完全不怵伊色家,或者暗藏不屑之類的神情。
河歲村就會警惕、懷疑,這個源欄鬥介的背景和咒術師有關,甚至,猜測源欄鬥介會不會就是咒術師。
河歲村從花山院彩夏那裏,知道了不少關于咒術師的情報。
這些咒術師們十分的隐秘,有的深藏在俗世低調生活,有的超脫于俗世,生活在咒界裏。
不過,這些咒術師都以「隐藏神秘」爲第一宗旨。
如果違反,第一宗旨「隐藏神秘」,隸屬于國家的咒術師勢力就會出動掐滅源頭。
所以,河歲村遇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咒術師。
而伊色家這種财閥,已經算是俗世間的巅峰勢力。
不管是不怕還是不屑這種勢力,其中都值得深思和警惕。
其實這也怪伊色琥珀,沒有提前告訴河歲村關于源欄鬥介的絲毫情報,隻能由他自己來試探、分析。
不然他早知道,源欄鬥介不過是個黑社會的太子而已。
現在河歲村看着源欄鬥介這個後怕的模樣。
也知道他不可能是咒術師,身後的背景也應該和咒術師沒有多大的關系。
源欄鬥介面色僵硬,狠狠地瞪了一眼河歲村說:“…你以爲你是誰?能代表伊色家族?”
說完,他擠出微笑看着河歲村身後的伊色琥珀,語氣卑微了不少:
“我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跟伊色小姐說……”
“什麽事啊?不能說出來,神神秘秘的…”河歲村面露不屑:“不會真的想對我們伊色家族動手吧?”
他其實已經猜出,源欄鬥介要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麽,應該是“這個宴會可能有危險”。
從他那一副“不能讓宴會裏的其他人知道、我很焦急你”的樣子,河歲村就可以分析出來。
“你問我是誰?我就是伊色家的新……”(姑爺)
姑爺兩字還沒有說出來,河歲村的嘴就伊色琥珀用手掌捂住。
河歲村沒有掙紮,他側頭疑惑地看了一眼伊色琥珀。
伊色琥珀微微搖頭,而後貼近他的耳朵旁小聲說:“花山院家……”
河歲村立馬懂了。
現在伊色家和花山院家還是小打小鬧,他的争奪戰也處于可控的範圍内。
若是他在這裏宣稱自己是伊色家的新姑爺,相當于向各大家族、各大勢力正式官宣。
而有心人一查,自然也就知道花山院彩夏曾經宣布過河歲村是她的未婚夫的事。
那時,這兩家就會很難堪,隻能爆發全面戰争。
畢竟花山院彩夏宣布的時候,伊色琥珀就在現場。
如果伊色琥珀不在現場,那還好。隻要當做不知道,就可以算做自由戀愛。
但伊色琥珀那時偏偏在現場,這相當于打花山院彩夏的臉,對花山院家族直接挑釁。
真麻煩……河歲村無奈。
就在這時。
一個面色肅穆,滿是威嚴的中年男子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凝視着似乎圍聚的衆人,疑惑道:
“怎麽回事?”
衆人看到他,頓時一片靜寂,而後又小聲交談起來。
“砂餘會長怎麽來了?哈哈…估計又有好戲看了。”有人小聲的笑道。
“源欄組在砂山會内有極大的背景,不知道砂山一言怎麽收場?”也有人皺了皺眉。
也有人冷笑:“呵呵呵……砂山一言會幫源欄鬥介去欺負伊色琥珀那一方?你想多了,他巴不得讓源欄鬥介切腹自盡謝罪呢……”
不管這些人如何讨論,源欄鬥介的心倒是一松。
得救了……
他對伊色琥珀小聲說了一句:“這個宴會有危險……”
然後像逃跑似的離開這裏,走向砂餘一言。
“砂餘伯父,伊色家來人了,是伊色家的二小姐,伊色琥珀。”
說完,他退後一步,面色肅然的站在砂餘一言身後。
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伊色琥珀?”砂餘一言聞言一愣,他剛才顯然沒有認出了伊色琥珀。
現在知道後,他快步走過去,面帶笑容的問好:“歡迎伊色小姐到來,使宴會更加蓬荜生輝!”
雖然伊色琥珀的年齡差他一輪,但砂餘一言卻絲毫不敢擺架子。
伊色家族可是和他整個砂山會同等實力的存在,甚至還強了一些。
而且他還聽說,伊色琥珀現在已經重回家族,重掌權利,成爲伊色家族真正的二把手。
别說現在快崩分離析的砂山會,就算完整時期砂山會,也不敢給她臉色看啊。
伊色琥珀瞥了一眼砂餘一言,隻是平淡的回應:“嗯。”
“伊色小姐,請上三樓。宴會最精彩的環節,正準備開始,我帶您過去。”砂餘一言表面上恭敬喜悅,暗地裏心中早已思緒萬千。
‘要不要趁機把伊色琥珀也殺了,一起嫁禍給緒野組?’
‘伊色家族……算了,還是不要了……’
‘殺源欄父子已經極其冒險了,還是不要多做其他冒險的事了……’
‘一切按計劃正常進行吧……’
看着砂餘一言,河歲村面色如常,仿佛他真的和砂餘一言沒有絲毫聯系,也不認識砂餘一言一樣。
“那就麻煩砂餘會長了。”伊色琥珀看了一眼沉默的河歲村說。
“伊色小姐客氣了,這邊請。”砂餘一言伸出右臂指路,等伊色琥珀走後,他才慢步跟上。
“等會進行的是特别安排的比武環節,之後就是正常的酒會、舞會。”
他一邊引路,一邊給伊色琥珀介紹宴會,眼睛卻從沒看過河歲村他們,仿佛他們不存在一般。
砂餘一言看一眼河歲村等人的面貌和裝扮就知道,他們不過是一群學生。
應該是他請來的那些劍道高手的後輩,出來長見識的。
還入不了他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