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琥老師…”中年校醫用手指推了推眼鏡,面帶笑容的說:“…你的學生?”
“嗯。”站在一旁的伊琥珀色微微點頭。
中年校醫邊收拾工具邊說:“伊琥老師來的真快。他沒什麽大礙。剛才那個學生就慘了,得他們老師親自送去醫院才行。”
“你們在這好好聊聊。我有事先出去了。”
校醫老師的尾音剛落,他已經打開校醫室的房門走出去了。走之前他還貼心的關上房門。
校醫老師已經當了校醫多年,他一眼就看出溪西希子的傷是打架造成。
再加上之前那個受傷嚴重的同學和伊琥珀色說的那句略顯生氣的“破相了才好。”。
校醫老師腦海裏,瞬間推理出一段劇情。學生打架,老師知道後心生不滿。
而剩下的自然就是老師和學生的會談。
所以校醫老師很識趣的給兩人騰出校醫室供她們談話。
“你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被欺負了?”
伊琥珀色在校醫老師走,兩步上前,來到溪西希子身邊。
伊琥珀色因爲來的急,像實驗服的白色風衣也忘在辦公室,沒有穿着身上。
隻穿着短裙黑絲教師服的她,一屁股坐在溪西希子旁的保健床上。
神情認真地說道。
“别怕,跟老師說。老師肯定會幫你的。我可是答應過你的母親。”
“不,…我沒事,是隻我…我惹麻煩了。”溪西希子冷靜下來後有些不安,“因爲井古一郎和水戶兵勇突然來找我麻煩…井古一郎還侮辱前輩的父母,我忍不住就動手打了井古一郎…前輩不會因此被退學吧?”
“不會。”伊琥珀色面色一沉,語氣肯定的說。
不過,伊琥珀色現在心裏卻有些不安。
她不是不安河歲村會不會被退學這件事。而是河歲村知道井古一郎侮辱他父母這件事,河歲村會怎麽做。
要是以前伊琥珀色肯定能推斷出,河歲村會做出,讓井古一郎退學之類的懲罰。
但伊琥珀色現在卻不肯定了,因爲她現在發覺河歲村藏的比她看的還深。
她知道的,分析的,也可能是河歲村故意讓她看到的,故意讓她知道的。
再者,河歲村現在正準備爲父母報仇…
這時候發生這事也不知道河歲村會怎麽想,怎麽做……
“你告訴河歲村了嗎?”伊琥珀色面色沉重的問。
溪西希子說:“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前輩。”
“那就别告訴他。我們自己解決。”伊琥珀色嚴肅的說。
溪西希子面色愕然,但想了想,覺得她老是麻煩前輩,依靠前輩也不好。就點了點頭。
“記住,别告訴他。誰知道那臭小子知道後會做出什麽事,也許把井古一郎打死也說不定。”
伊琥珀色的确是這麽想的。但她說出來的語氣卻好像是吓唬溪西希子。
“前輩哪有老師說的那麽殘暴。”溪西希子聽到伊琥珀色這麽說河歲村,笑了一下。
不一定。伊琥珀色卻在心中搖搖頭,她了解河歲村,哪怕是表面上的了解。她也知道。
河歲村這個人很冷酷,很淡漠,很無情。
他對很多東西都不感興趣,對人際交往不感興趣,對名譽贊美不感興趣,對未來如何不感興趣。
一年前,他父母在,他或許還有些約束。
但現在他會做些什麽,伊琥珀色也無法推測。
“反正不告訴他就對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伊琥珀色雙手環胸把胸前擠的鼓鼓的。她忽然有些想生悶氣了,對不了解河歲村這件事感到莫名不爽。
“那這個怎麽辦?”溪西希子指了指臉上的傷痕,“以前輩那麽聰明,肯定能發現事情不對勁。”
伊琥珀色看到溪西希子臉上的傷,嘴角忽然輕輕上挑,露出笑容。
她從來沒見過河歲村那麽狼狽的模樣,哪怕是劍道比賽,也是有防具的。根本見不到河歲村挂彩的樣子。
“你等等,等老師拍完照。河歲村這麽狼狽的瞬間,一定要拍下。”伊琥珀色滿臉笑意地掏出手機,準備給溪西希子拍照。“臭小鬼挂彩的模樣,可遇不可求。”
見伊琥珀色掏出手機。溪西希子連忙捂臉避開。“老師,别這樣,别拍。我們不是要讨論,怎麽瞞過前輩嗎?”
“那個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讨論。現在重要的是拍照留念,好以後拿出來嘲笑那小子。”
“不要,不要啊…這哪能是嘲笑前輩。分明嘲笑的是有我。”溪西希子頓時不顧嘴裏和臉上的疼痛,瘋狂閃躲。
“難道希子不想,有一張你親愛的前輩一張特殊的照片嗎?”
在伊琥珀色這句話下,溪西希子閃躲的動作緩緩減慢,似乎被說服。
溪西希子有些害羞的拿開擋臉的雙手,臉頰微紅:“老師拍快點。”
咔嚓!咔嚓!
拍照的快門聲和燈光同時出現在校醫室裏。
伊琥珀色拍完兩張,臉上露出心曠神怡,十分滿意地神情,又提出更過分要求:“希子也擺個造型啊!”
“不要!”溪西希子語氣堅決。
“你想想…”
“不要…嘶~”
溪西希子堅決拒絕的動作似乎太大,扯到嘴裏的傷口,讓她不禁發出疼痛的嘶嘶生。
“怎麽樣,沒事吧?”伊琥珀色連忙收了手機,她把頭靠近溪西希子的臉,看向溪西希子的傷口。
“那個井古一郎下手太重了,老師肯定給你讨回公道。”
“不是…”溪西希子一隻手捂着臉頰,一隻手連連擺手說:“不是井古一郎,是水戶兵勇,他們兩個一起來找我麻煩。”
“我打完井古一郎,水戶兵勇就上來打我,要不是東葉部長,我現在肯定受傷更嚴重。”
“放心,欺負你的人,老師一個都不放過。”伊琥珀色一邊關心地看着溪西希子,一邊嚴厲的說道。
“伊琥老師,不放過誰?”
校醫室的門被人打開,一道沉悶嚴肅的中年男人聲音從校醫室外傳來。
這時,東葉秋子和一個有一絲不苟氣質的中年男人也走進校醫室裏。
“怎麽了?”伊琥珀色看清楚來人,面色冷淡的說。“我的學生受欺負,我肯定不放過欺負我學生的人。有問題嗎,緒方老師?”
被叫做緒方老師的中年男人,面容冷漠,他用沉悶嚴肅的聲音說:“我聽說是河歲村先動的手。”
“怎麽我聽說的,和緒方老師聽說的不一樣。”伊琥珀色說:“我怎麽聽說是兩個劍道部成員上來欺負我的學生,逼我的學生被迫出手的呢。”
緒方老師仿佛面癱一般,臉上保持剛進門時的冷漠表情。他側過頭看着東葉秋子,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問。“是嗎?”
東葉秋子神情有些訝然地看着伊琥珀色和溪西希子。
她不知道是好友伊琥珀色想保護河歲村才這麽說的。還是河歲村根本沒有說實話實說欺騙了伊琥珀色。
東葉秋子收起心思,她實話實說:“井古一郎和水戶兵勇兩人找河歲村對練,河歲村沒答應然後和井古一郎發生口角,河歲村直接動手打了井古一郎。水戶兵勇看到井古一郎被打,也向河歲村動手,河歲村還手。我制止。”
“事情就這樣。”
東葉秋子說完。緒方老師還沒有開口。伊琥珀色就先一臉憤怒說:“聽到了嗎,緒方老師?”
”是他們兩個無緣無故來找我的學生河歲村挑釁,被拒絕後,惱羞成怒罵人才會打起來。”
現在東葉秋子真真實實地知道自己的好友要保河歲村。還是死保的那種。
緒方老師也明白了伊琥珀色的态度。他點點頭。“我無所謂,讓校方來決斷。”
緒方老師的意思很簡單。
河歲村,井古一郎,水戶兵勇這三個連全國劍道大賽資格都要争的人。在他眼裏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不會偏袒誰。
到底是誰的責任,他也不在乎。
就讓你們這些老師自己去分析,去争吵,去辯論。他到時候中立就好。
緒方老師走了,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雷厲風行。
校醫室裏現在隻剩下東葉秋子,伊琥珀色,溪西希子。
東葉秋子瞄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溪西希子,她開口問:“伊琥你…确定要保這小子?”
“秋子你這是什麽話?”伊琥珀色面色不負剛才的冷淡,笑着和東葉秋子說:“本來就是他們的錯。”
“還有我都還沒說你呢,我都叫你好好照顧我的學生,你看…我的學生都被人打了。”
“别以爲你沒責任,要不是有緒方老師保你,我連你一起責怪…”說着伊琥珀色自己先笑了起來。
東葉秋子又看了龜縮的溪西希子一眼。心中搖搖頭,她不知道河歲村有什麽魅力讓自己的好友那麽死保。
其實在伊琥珀色把河歲村送回劍道部的時候,她就有那麽一絲感覺。
伊琥珀色對這個河歲村不一般。
“這事你自己看着辦。我無所謂。”東葉秋子說完便離開。
她雖然對河歲村還有一點興趣,但此事過後已經沒有那麽大。
在東葉秋子走後。伊琥珀色回頭和溪西希子說:“沒事,老師能解決。”
“那…前輩那邊,老師有什麽打算。”溪西希子問。
伊琥珀色摸了摸滑嫩的下巴,想了想:“别說井古一郎罵人的事就行,就說他們兩個挑釁你,你知道打不過他們就先下手爲強。”
說着伊琥珀色露出得意和戲谑地笑容:“我就不信那臭小子還能猜的出來。”
……
……
……
河歲村并不知道京武高等學校那邊發生的事。
他在和昏空守歲分開後,就準備乘坐電車回自己家。
怪物的話題。
河歲村實話實說,已經解決。
至于過程,河歲村則随意說了幾段應付昏空守歲她們……
早高峰過後,電車站裏空蕩蕩的,電車廂裏也一樣。
河歲村背着書包和劍袋,從行人散散的成田電車站出來。沿着海浮町方向慢慢走去。
小路上,随着海風的吹來,搖晃的小樹不斷掉落翠綠的樹葉。
河歲村打平被吹起的裙子。雖然他下面還穿着休閑褲,但裙子被風吹起來。他還是覺得有些麻煩。
河歲村很快就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門前。
他拿起新配的鑰匙,打開新配的鎖。這時忽然想起伊琥珀色,也不知道她在幹嘛。
玄關處換好鞋子,回到客廳裏。
河歲村把背着的劍袋和書包放在沙發上。給自己打了杯溫水。然後躺在沙發上。
河歲村目光無神的看着天花闆,食指不斷輕敲沙發的護手。
他在思考分析總結,今天和之前,自身和收集到的超凡信息。
咒是一種超凡的力量。
天生主咒脈好像是脈絡,但好像又不一樣。
安倍藤誠口中得知,那個黑衣少女隻有三十六條。
但河歲村細數過黑衣少女身上亮起的紋路。那遠遠超過三十六條,甚至有上百條。
河歲村從天生主咒脈這個稱呼分析得出,主咒脈可能有後天修成,也可能有輔咒脈。甚至兩者兼有。
河歲村從渡劫前輩這個稱呼中分析得出,能突破人體極限的人在咒術界應該是實力高強的人。
但他的實力并不見得比安倍藤誠和黑衣少女高上多少。
也就是說,要麽是他不懂得發揮自身力量。要麽他是另類渡劫和常人不同。
河歲村從安倍藤誠話裏得知,突破人體極限其實存在危險,會有劫的産生。
劫分兩種,一種是物理層面上的,一種是心理層面上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不能再随便突破人體極限。
至少在他掌握兩種力量之後才能突破,一種是超凡力量,一種是超凡心境。
河歲村歎了口氣。現在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屬性得到增長。實力增長計劃被迫停止。
那麽要是還想增強實力,河歲村就得從其他方面入手。
比如:神秘能量的運用,學習咒術之類的……
河歲村拿出口袋裏的名片。看了看,想了想。又收回口袋裏。現在接觸咒術界太早。
河歲村把面前已經涼了的溫水一飲而盡。他提起劍袋背在身後,向門口走去。離開家門。
河歲村對成田市很熟悉很快就步行來到一處野外的森林。
森林裏郁郁蔥蔥,滿是年齡過百年的粗壯大樹,透露的讓人舒涼的氣息。陽光像似被一層層過濾的金色細沙,在翠綠的樹葉中層層疊疊的滑落。林中的鳥卻時不時飛起,時不時飛落。
河歲村徑直穿過,森林危險禁止入内的招牌。向叢林深處走去。
他來這的目的,就是爲了更深一步的實驗神秘能量。
其實早在安倍藤誠和神織明鏡大發神威的時候。
河歲村就發現他們的力量的确很強的。但身體強度和技巧卻十分的薄弱。
也就是說,劍道是一種體系。咒術卻是另一種體系。
劍道體系更像是借用神秘能量強化自身和劍道威力,而咒術體系則更像是直接使用神秘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