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煙霧散去。
深坑中,黑毛大猩猩不複剛才的龐大退回了人形。渾身焦黑一片,殘破不堪。
它的周圍更是坑坑窪窪,充滿破爛的殘骸。
明明事情已經完美結束,但現在卻讓河歲村冷漠的心微微觸動。有些呆愣。
他看着兩個面色冷漠的咒術師,在看着倒在地上看上去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至宇波。
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罪惡感。
仿佛至宇波是他殺的,至宇波因他而死的。
河歲村面色有些不适,他緩緩呼出一口長氣,平複心情。面色變得更冷硬。
至宇波并沒有犯什麽大錯,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也不是罪無可恕。
她隻是有些愚蠢,但人類的大衆都是愚蠢的。
那大衆都該死嗎。
在她眼裏,讓她受了委屈的河歲村,自然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沒有道理可言。
而河歲村對至宇波的愚蠢有惡感,也是自然而然。
善惡不過一念間,一葉迷障遮人眼,誰人能知迷霧中。身卧雲端看鏡湖。
他和至宇波沒什麽不同。不過都是憑着自我感覺行事而已。
河歲村呆立當場,一時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好久才回過神來,漸漸明悟。
哪有什麽對錯,仍是立場問題。和我做對,就是錯!
“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吓到啦~”安倍藤誠嘴角帶笑看着河歲村。手摸了摸唏噓的胡須說:“我第一次驅咒時,也是你這種神情。都快吓尿了。”
“至宇波變成這樣。是因爲那個渡劫者害死她的嗎?”
河歲村不理會安倍藤誠的嘲笑,問出心中的疑惑。
神織明鏡和安倍藤誠的視線都轉到河歲村身上。
安倍藤誠接着摸着胡須,神色莫名地搖搖頭:“不。害死她的是她自己。或者說是上天。”安倍藤誠的手指指了指上方。
神織明鏡用清脆的聲音說:“對。像渡劫前輩,那種人都是實力高超。真的想殺她,也就是動動手,不,甚至不用動手。隻要念頭一動,她就死了。且死的不明不白。”
“那至宇波爲什麽…”
河歲村還沒說完。安倍藤誠就插話。
“因爲倒黴啊…我說過了啊,她黴氣轟天。沒有道理可言。
“渡劫渡劫,渡劫可不那麽簡單。”
“這種我們都能解決的東西,自然不是劫的主力,而是更深邃的東西,比如心劫。”
“這位渡劫的前輩肯定心境超凡。”神織明鏡有些崇拜的說。
“你又沒見過,你怎麽知道他心境超凡。”河歲村問。
神織明鏡不滿地瞥了一眼河歲村,她對河歲村用平語“他”來稱呼那個前輩感到不滿。
她不屑回答河歲村問題。
安倍藤誠笑着解釋說:“因爲劫偷取前輩的念頭,隻找到了對這個愚蠢的人不滿。”
“說明前輩沒有太大的惡念,既不貪财也不好色,甚至對實力的渴求也沒有那麽大。”
“不過,這個前輩現在倒算欠了我們人情。”
河歲村疑惑,他怎麽莫名其妙惹上人情這個大麻煩,還是兩個。“怎麽說?”
“我們算是莫名其妙幫前輩度過了心劫。”
“這個惡劫人言咒,要是由前輩用自己的辦法殺,或者看着我們的殺。那心劫的力量也會直接影響前輩。”
“讓前輩陷入心劫狀态。渡不過就會人格崩壞,成爲思維混亂的怪物。”
神織明鏡說:“以前輩的心境應該不怕心劫。前輩現在恐怕還在四處尋找心劫的所在。我們隻能算是幫個小忙。”
“哈哈~”安倍藤誠笑了笑,瞥了一眼神織明鏡,心想剛出來的小娃娃,人情世故一點都不懂。
管他小忙還是大忙,反正都是幫忙。往大了說,弄個大人情,對你我不好嗎。
安倍藤誠撓了撓金色的頭發:“反正我們幫了前輩。以前輩心境,我們肯定吃不了虧。”
河歲村聯想到自己剛才的狀态,會是安倍藤誠所說的心劫狀态嗎。
那麽的危險嗎。
剛才他的确有些莫名其妙,有些過于物哀。有些不像他。
這麽想來,他并沒有欠下人情麻煩。畢竟他就在兩人旁邊,自己度過了心劫。
“走了!”安倍藤誠說:“我們恢複的差不多了。這裏交給後勤科處理。”
安倍藤誠對河歲村甩了張名片。
“你也走吧,若是你真的加入咒術界,可以來東京這個地點找我。”
河歲村伸手接住名片。看了一眼。
東京藤誠偵探所——安倍藤誠。
正面隻有這些信息,反面則是電話。
……
……
……
京武高等學校劍道部體育館。
“怎麽跟女人似的!”東葉秋子清秀的面龐,眉頭皺起大聲的說道。
“用點力!”
溪西希子拘謹的揮着竹劍,心中委屈,這個女人今天是怎麽了。
怎麽跟吃了火藥一樣。一直挑她的刺。
溪西希子和東葉秋子周圍空了一大片,劍道部成員都遠離這裏,小聲的讨論。
他們對溪西希子都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
今天部長不知道怎麽了,兩眼黑眼圈,仿佛一夜沒睡。脾氣也十分暴躁,一有學員動作不規範就破口大罵。
尤其是河歲村,被部長專門針對。動作稍有規範就遭到竹劍敲打。
東葉秋子用竹劍指了一圈圍觀成員。
“看什麽?還不去練習!”
……
……
……
海貓咖啡店。
海武總高學校學校外面,斜坡下的商業區。
咖啡店裏有許多學生在此閑聚讨論。
昏空守歲,西葉和子,榆禦栗,雪系明月四人也聚在一起讨論學校停課和河歲村的狀況。
昏空守歲和西葉和子被河歲村帶出來,就被老師和警官指揮遠離學校,中途剛好遇到榆禦栗和雪系明月。
四人就這樣聚在一起。
“今天怎麽停課了?”雪系明月吸了口冰飲問道。
昏空守歲興奮的高舉手,揮揮,吸引了咖啡店裏大批學生的注意力。“咱知道!”
“是超能力者!”
咖啡店裏的大批學生又收回目光,心想原來是中二病患者。
隻剩幾個面帶好奇的學生伸着耳朵聽着。
“咱在劍道部裏和希子醬正你來我往的劍道比鬥,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一隻怪獸猛如閃電的沖進劍道部裏。
“咱上前抵擋一會,咱不是對手。”
“但希子醬超勇猛無比,一個超希子斬月刀就把怪獸,咚~,一下砍飛。”
昏空守歲說着,還怕自己講的不清楚。她站起來雙手不斷比劃。
“那怪獸超厲害無比,希子醬的超無敵竹劍都被打得粉碎…”
昏空守歲手舞足蹈,神情激昂的訴說比話着。
榆禦栗在一旁認真聽着,時不時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雪系明月用吸管不斷轉着杯子裏的冰飲,轉移注意力,她怕自己忽然笑出聲來。
那是對朋友昏空守歲的不尊重。
一旁的西葉和子對此無奈的搖搖頭,她對昏空守歲添油加醋的說法。感到莫名的尴尬。
畢竟當時她也在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