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祝修遠還是有些擔心,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言大山,助我抓住此二賊,回頭重重有賞!”董淑貞叫嚣。
“是,恩母!”
“啊!”
此時,那牛剛發狂了。
他狀若一頭瘋牛,橫沖直撞,天生一股蠻力,無人可撄其鋒,這也正是言大山久久拿不下他們的原因。
另外,那朱立也是一個高手,與牛剛搭配,戰鬥力彪悍。
可是,言大山獨對他們兩個的時候,尚且能與之打成平手,現在又加上董淑貞和夏舞,她們兩個雖然是女子,但經過了老乞丐的調教,身手不弱于言大山……
三對二,所以頓時之間,牛剛和朱立便險象環生,左支右拙,即将不敵!
砰!
忽然,言大山一巴掌拍出,朱立頓時站立不穩,倒退數步,他還沒反應過來,早就被等候許久的武士們一擁而上,以疊羅漢的方式把他死死按住了。
解決掉了一個。
又過了一會兒,董淑貞忽然暴起,一腳踹在牛剛後腦勺。
緊接着,言大山從側邊攻來,一腳踹中了他的胸腹。
夏舞更狠,她用了一柄細劍,直接在牛剛小腿上劃開一道口子……
三重夾擊之下,牛剛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是頂不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緊接着,早有武士們拿着鐵鏈上前,眨眼間,就将之捆成了個“鐵粽子”,動躺不得。
“放開我,你們以多欺少,小爺不服,放開我,再來打過……”
牛剛整個人都被鐵鏈困住,就算他天生蠻力,但鐵鏈加身,他也是無法,隻在那呼喝,大叫不止。
至于朱立,他也被鐵鏈五花大綁了,但他沒有說話,隻低着頭,看起來很丢臉的樣子。
“你這個賊,半夜跑來我家偷東西,還有臉說以多欺少……”
董淑貞不滿了,沖過去,對癱在地上的牛剛又打又踢,并且還将夏舞招呼了過去,兩人一起揍他。
牛剛兀自嗷嗷叫着,隻是苦于動彈不得,被兩個女子拳打腳踢的,他真是郁悶壞了。
至于那朱立,聽了董淑貞話中的“賊”字,他則是連連苦笑搖頭,腦袋深深的低着,不敢擡頭,似乎怕被人發現他的樣貌般。
老實說,朱立後悔了,不僅後悔縱容三弟胡鬧,還後悔爲什麽不在臉上蒙一塊布……
“娘子,快回來,都已經捉住他們了,不用再管,快過來!”
祝修遠看着自家小娘子和夏舞這丫鬟,在那跳躍着,對倒地的賊人拳打腳踢,十分起勁,他看着無語之外,也覺得渾身都疼。
這就是他這小娘子的暴力一面啊!
不僅祝修遠覺得渾身都疼,那言大山,也想起了那段鼻青臉腫的不堪歲月……
至于其餘的武士等,則是一陣惡寒……府中的主母,竟是如此能打的嗎?
下手下腳都好重啊,還專門照着人家的臉面打……
簡直就是母老虎!
“夫君,容妾身再揍一會兒,哈哈,真好玩兒……你這個賊,竟敢來府中行竊,真是活膩歪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夏舞,用點力,踢他腦袋!”
衆人聽了董淑貞的話,都是一陣心顫。
竟以揍人爲樂……
“好咧,小姐,看我的!”
衆人隻見那夏舞,退後幾步,來個助跑,急速沖過去,一腳踢在牛剛那絡腮胡大腦袋上!
“嗷……”
牛剛發出陣陣慘叫。
衆人心裏更是發寒……不僅主母是母老虎,主母身邊的丫鬟,下手更狠呀!
祝修遠和言大山還好,早就見識過了。
不過那些才來府中不久的武士,那些準家将們,心裏拔涼拔涼之餘,也将主母在心中重新定位……
對了,還有這個名爲夏舞的丫鬟,也不能小看,他們紛紛将之列爲不可招惹的人選中。
那朱立,雖然沒有被揍,但瞧着三弟被兩個女子拳打腳踢,他嘴角直咧,最後,他幹脆閉上了眼睛……
“賢婿……”忽然,嶽父大人董誠,還有董漱玉兩父女竟趕來了,“情況如何?賊人抓住了嗎?有沒有人受傷?”
“嶽父大人!”祝修遠臉色稍變,暗中對言大山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過去對董誠拱手道:“賊人已經抓住,也無人受傷,請嶽父大人放心!”
董誠跑近,見祝修遠及衆人無恙,頓時松了口氣。
跟在其後的董漱玉,睜着一雙妙目,上下打量着祝修遠,見其無礙後,也暗中舒了口氣。
那言大山,瞧見了恩公的手勢,頓時明白恩公的意思,遂立即帶人圍攏過來,将正“跳起來揍人”的恩母擋在身後。
不讓董誠看見。
然而——
“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忽然,董淑貞的叫聲傳了過來,聲音中隐隐透着一股興奮。
祝修遠暗中一咧嘴,心說要遭。
果然,董誠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他将湊過來的言大山等人扒拉開,探頭望去,待看清楚後,他那臉色已然黑如鍋底。
“貞兒,你在幹什麽,還不快過來!”董誠厲聲大叫,一股憤怒已經快要憋不住。
兀自在那歡快揍人的董淑貞,一聽這話,整個人的動作驟停。
她縮起了脖子,緩緩轉身,面色驚恐,兩隻大眼瞪得溜圓。
那是被吓的。
待看見爹爹董誠後,她臉上立即陪着笑,一秒鍾進入淑女的模式,邁着小碎步小跑而來,向董誠行禮。
丫鬟夏舞也是如此,跟在自家小姐身後,頭都不敢擡起來。
眼見董誠即将爆發,祝修遠見機得快,忙拽着董淑貞,一把将之拉在自己身後。
然後對言大山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就不處理這兩個賊人了,大山你将他們鎖好,待明日得空,我再親自審訊他們!”
祝修遠是伯爵,而陳國賦予這種勳官的權力極大,比如說這種情況,即便祝修遠将此二賊給殺了,也沒什麽事,官府知道了,也隻是來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妥妥的特權階級!
這也是祝修遠比以前更“飄”的原因了。
比如說在娶董漱玉這件事上,他以前想一想都覺得是罪過。
可是現在,他就是要娶,明目張膽,并将之視爲禁脔。
爲什麽,不就是因爲身份的變化麽。
他這伯爵,真的具有特權!
“是,恩公!”
言大山拱手領命,當即便安排關押兩個賊人之事。
祝修遠将董淑貞護在身後,拱手對董誠說:“嶽父大人,此事已了,況且現在夜已深,大家還是先回房休息吧,此事待明日再行處理。”
“嗯,也好!”
董誠瞪了眼探出半顆腦袋的董淑貞,舉步便回房。
董漱玉與祝修遠對了一眼,也跟着回去。
最後,祝修遠拉着董淑貞,往主宅走去。
邊走,祝修遠邊說教:“娘子,你這次真是太不注意了,那賊人都已經被綁,你還去揍他做甚?”
“還有嶽父大人,他都來了,你就不能提前停手嗎?這次,要不是爲夫見機得快,娘子你非得要被嶽父大人教訓不可!”
祝修遠念念叨叨,拉着董淑貞的小手,徑直回到主宅。
他似乎是說教董淑貞說上了瘾,竟直接将之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董淑貞一路上,都在“哦”、“嗯”。
待她被拉着進了祝修遠的房間,她兩眼頓時就是一亮,并主動将房門關閉,再将門栓插上。
“呃……娘子,夜已深,繼續休息吧。”祝修遠咧了咧嘴,真是的,怎麽就把娘子拉了進來呢?
“好的夫君,妾身伺候夫君更衣!”
董淑貞一臉殷勤,不由分說,便開始幫他更衣。
祝修遠見她那開心的小模樣,頓時不忍心趕她走。
“诶,算了吧,左右也就一晚上,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祝修遠心中思忖,遂當做沒發現他“錯拉娘子回房”之事般,由着董淑貞在那獻殷勤。
噗!
祝修遠吹滅蠟燭,先一步躺在卧榻裏側的董淑貞叫道:“夫君,快來!”
祝修遠深吸口氣,慢慢踱步過去,像是上戰場般躺了上去。
待拉過被子蓋上,一條美人魚便“遊”了過來,很快便将他纏得緊緊實實。
“夫君,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哦!”
忽然,董淑貞塞在他脖子間的腦袋,傳出這麽一句話,悶悶的,帶着欣喜。
“夜深了,睡吧,明日爲夫還要去接你師姐他們……”
祝修遠仰躺着,動也不敢亂動一下,不用說,後半夜他别想睡個好覺了。
可是他偏偏又不能碰董淑貞,她年齡太小了……這就讓人難受了,這也是他不與董淑貞同寝的原因。
……
第二日。
祝修遠一大早便起床,打着哈欠,由秋雯幫他更衣洗漱,打理頭發。
因今日要去迎接梁國使者,所以祝修遠需穿着朝服。
祝修遠的朝服,已經穿了很多次了,所以秋雯也熟悉了,便不再害怕……
從祝修遠吃早飯開始,往來通報梁國使者行程的禮部官吏,便頻繁進出江城伯府。
據禮部官吏預測,梁國使者所乘坐的大船,抵達京城碼頭的時間,應該是巳時末,午時初,也就是上午十一點鈡左右。
祝修遠一邊吃早飯,一邊聽取禮部官員的彙報,同時,也不停下達新指令。
他雖然負責接待梁國使者,但下面的瑣事,還是需要通過禮部來操作。
那禮部尚書黃嵩,雖然厭惡祝修遠,但在接待梁國使者一事上,黃嵩不敢搞鬼。
因爲,梁國使者,對陳國朝廷百官來說,是一個可怖的存在,誰人敢惹?
他清楚的知道,若他敢在此事上動手腳,一旦查出,他将吃不了兜着走!
因梁國使者而倒黴的朝廷官吏,還少了麽?
于是乎,禮部很是配合。
上午九點左右,祝修遠便出府,率領禮部的接待官吏,趕往城外長江碼頭,等候梁國使者的大船趕到。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午時漸近。
忽然,一條小船先行抵達碼頭,從船上下來個禮部官吏,扶着烏紗帽小跑而來,對祝修遠拱手道:“伯爺,尚需得一時半刻,梁國使者的大船便會抵達。”
“嗯。”
祝修遠點頭,然後重整了迎接隊伍,将儀仗、車隊、道路等等,又檢查了一遍。
沒有發現問題,祝修遠便返回碼頭,等待梁國使者到來。
終于,寬闊的長江江面,出現一艘大船,那就是梁國使者的座駕了。
因今日迎接梁國使者,江面上一律不能有任何無關船隻,所以很好辨認。
不一時,大船臨近,祝修遠都能看見甲闆上站立之人,隻見那梁國乾王李繼業,還有梁國安樂公主李卿奴,正憑欄而望。
他們身周,則是一水的梁國兵卒。
大船停靠,祝修遠上前幾步,很快,一大隊人馬下得船來,爲首之人,正就是那梁國乾王李繼業。
“下官江城伯,率禮部官員在此迎候梁國乾王、安樂公主!”祝修遠拱手道。
“祝兄,不必多禮!”
李繼業上前一步,直接扶住了他,然後笑道:“數月未見,祝兄已是今非昔比了,哈哈,我在梁國聽聞了祝兄之事,也爲祝兄感到高興!”
李繼業瘦高瘦高的,但精神頭看起來很足,他錦衣華服,風度翩翩,雖精瘦,但也有豐神俊朗之感。
“哈哈……”祝修遠哈哈一笑,将什麽接待的禮儀丢到了一邊,“的确,這幾個月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實際上,在兩個月前,在那江州城中,我都差點以爲再也見不着李兄了!”
說罷,兩人扶手大笑,倒像是數年未見的老朋友重逢了般,這種場景,一點也不像接待他國使者。
無論是梁國來的兵卒,還是陳國這邊的接待人員,全都看呆了……
“師兄,師妹可還好?漱玉可還好?”
這時,安樂公主李卿奴從兄長身後轉出,對祝修遠行了一禮。
祝修遠松開李繼業的手,忙對李卿奴還禮,笑道:“勞公主挂心了,娘子挺好,漱玉也挺好的。得知公主要來,娘子她們已經期待許久了。”
安樂公主李卿奴,身材高挑,比尋常陳國女子高出一顆頭的樣子。
她面如滿月,肌膚瑩雪,氣質雍雅,平易近人,弱骨豐肌……但絕對不是胖,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種“微胖”的美感。
加之其臉蛋上始終洋溢着一抹暖心的笑容,她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同樣是給人以宜人可親之感,但與董漱玉比起來,兩者又有所不同。
董漱玉是一種清秀婉約的美,更有一種江南女子的特色。
而李卿奴則是大姐姐般的溫暖,她臉上那抹暖心的笑容,給人一種滿足、充實、細心、體貼的感覺。
各有千秋。
而董淑貞呢,則是可愛活潑的類型,活力滿滿。
至于寇妖精……說不上來,但她甘願伏低做小,曲意奉承,像個小妾似的。加之她身上的各種光環,如故淮國公主,如“天下第一歌舞姬”,另外,她貌似還是個什麽“少宮主”……
綜合起來,也足夠吸引人的【作者注:不出意外,女主就這四個】。
……
在這碼頭上,衆人驚呆的目光中,祝修遠與李繼業和李卿奴又聊了幾句,然後他笑道:“李兄,公主,陛下已在宮中設下宴席,爲兩位接風洗塵。進宮的路上,也已黃土墊道,淨水潑街……”
黃土墊道,是爲了填平路上的坑窪,以免馬車颠簸。
淨水潑街,則是爲了避免揚塵,以免貴客灰頭土臉。
這些工作,是迎接貴客必備的,當然,祝修呀隻需指揮别人去做便可。
于是乎,李繼業和李卿奴分别上了車辇,祝修遠騎馬在前,後面跟了數百的梁國兵卒,以及上百的禮部官吏,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穿城而過,直奔皇城而去。
紫禁城,奉天殿,已然備下國宴。
就等梁國使者的到來。
陳皇,尤貴妃,太子,金陵王,江陰王。
還有朝中大佬,如國相李忠,禦史台大夫楊廷玉,鍾山王,江都王等等,已然等候在殿中。
【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