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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姐,奴婢記得三個月前,小姐曾随口吩咐,讓下面的人,調查這祝修遠的來龍去脈……”
嬉鬧過後,小環歪着頭,做回憶狀。
“嗯,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不過我轉眼就忘了此事。如今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不知下面的人有沒有查到什麽?”寇婉婉立即追問。
“有,似乎有一個鐵盒!”小環絞盡腦汁,想得頭都大了。
“什麽鐵盒,取來與我一見!”寇婉婉似乎對此事格外上心。
“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去找找。我記得他們是送來一個鐵盒,不過放在哪兒來着……”小環嘀咕着往外走去。
小環離開後,寇婉婉緩緩走回書案後并坐下。
視線落在那摞密宗上,呆了一會兒,她又取來那張詩稿,平鋪于案。
纖細白如蔥段的指尖,捋着那詩稿,将方才捏出來的褶皺抹平。
完成這一步後,寇婉婉不由又向那詩稿看去。
從詞牌名開始,一直看到最末未的“祝修遠”三個署名大字。
“好詞,真是一首好詞!三個月前,我就點了此詞爲詩魁。如今重新再讀,竟覺得,比以往度讀過的詩詞妙上十倍,百倍!”
寇婉婉喃喃自語,逐字逐詞的研讀這首《長相思》。
寇婉婉多才多藝,除了歌舞絕佳外,她的文彩亦是斐然。
對好的詩文她也會百讀不厭,愛不釋手。
這都是她年幼之時的功勞,是她的父親對她的影響……
所以說,好的詩文總能打動她内心深處,這也是寇婉婉喜好舉辦詩會的原因之一。
“噗嗤!”
忽然,寇婉婉笑了,掩嘴而笑,秀眉舒展,櫻桃小嘴微裂,眼中泛光。
這是發自内心的笑,而不是裝出來的笑,即便裝得再像再美,那也不是真的。
“這祝公子的筆迹……怎生如此像出自女子之手,一點也沒有男子的豪放大氣,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一定會認爲這是女子所寫……”
将這首詞,及這份詩稿,裏裏外外都研究透徹後,寇婉婉取來一本常閱的詩集,将之夾在書頁中。
翻動詩集書頁時,從中掉出幾份詩稿,這是她以前覺得還不錯的詩文,從而夾進來的。
撿起這幾份詩稿,瞥了眼上面的詩詞,她頓覺這些詩詞粗鄙不堪,難登大雅之堂。
于是将它們一一揉碎丢棄,隻将祝修遠那份詩稿夾進去。
忙完這些,那小環正好返回,手裏抱着一個鐵盒。
“小姐,取來了,奴婢特意查看了密宗,我們的人在密宗裏說,這鐵盒是從祝修遠祖屋中所得。爲了遮蓋痕迹,他們已将祝修遠祖屋一把火燒成了灰。”
如果祝修遠聽了這話,他就會明白,爲啥重陽佳節的第二天,他返回老家,卻隻見到一片廢墟了。
卻原來是寇婉婉的手下幹的!
祝修遠還以爲家中進了賊人,見無甚财物可盜,遂怒而放火……
“哦。”
寇婉婉不置可否,她已被這個鐵盒吸引了目光。
這是一個長約一尺,寬約四寸,高也是四寸的鐵盒,鏽迹斑斑,鏽迹之間還有沙土,想來應該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但鐵盒還算完整,沒有被繡穿。
上面挂着的一把銅鎖也都還在,隻是綠意一片,也生了鏽。
“打開!”寇婉婉吩咐。
“好的小姐。”小環取來佩劍,照準那銅鎖,一劍斬下,那銅鎖頓時脫落,切口處很平整。
“小姐請後退,小心有暗器。”
那小環如臨大敵,神色凝重,護着寇婉婉,兩手扶着鐵盒兩端,随時準備打開。
“就算有暗器估計也鏽壞了,快開!”
“哦。”
小環兩手一用力,隻聽得嘎嘎吱吱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卻是鏽蝕了的荷葉在響。
沒有暗器。
“小姐,全部打開了。”小環退後。
寇婉婉上前,用一張雪白的手帕捂住口鼻,微微皺眉,伸長了脖子往那鐵盒中看去。
隻見裏面有兩樣物事,被鐵盒内的鐵條固定着,所以經過搬搬擡擡,從江州運到京城,竟也沒有側翻。
隻是上面落了一層鐵鏽,看不清究竟是什麽東西。
“小環,打水來,我們來看一看這究竟是些什麽東西。”寇婉婉吩咐。
小環答應一聲,當即去打水。
經過一番整理,主仆二人一起動手,從中取出兩大包東西。
卻原來是一層又一層的油紙,包裹了幾十層,當拆到最後,内裏的油紙已經光亮如新,似乎時間的痕迹在這裏凝固了一般。
“什麽東西?包裹得如此嚴實!”小環一邊嘀咕着,一邊動手拆油紙。
拆開第一個油紙包裹,裏面竟然保存着兩本書,及一個信封!
保存得很好,紙張看起來隻是稍稍古舊而已,沒有受潮,可以随意翻閱。
“這是什麽?”
寇婉婉心裏早已無比好奇,拿起一本書,就地翻閱起來。
翻開第一頁看罷,寇婉婉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
越往下翻,她的眉頭皺得越緊。
“小姐,上面說的什麽呀?”小環見寇婉婉翻完一本書,不由好奇詢問。
但是寇婉婉竟好似沒有聽見小環的問話一般,放下這本書,又拿起第二本。
面色十分凝重!
待看罷第二本書,寇婉婉的臉色更加凝重了,其間還夾雜着一絲古怪。
小環見此,心中更加疑惑,但小姐已經陷入其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她也就忍着沒問。
緊着着,寇婉婉拿起那個信封,看了封面上的字,嬌軀一震,似乎看見了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一般。
小環親眼所見,小姐拆信封的手都有些哆嗦……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竟讓自家小姐、少宮主如此失态,簡直不可思議!
寇婉婉從信封中取出一頁字紙,展開看了起來。
“嘶!”
看完後,寇婉婉不由吸了口冷氣,兩眼睜得很大,顯然被震得不輕。
“小姐,小姐?”小環有些着急,這些究竟是什麽東西呀,竟将小姐的魂兒都吸走了般。
“小環,我沒事……”
寇婉婉回神,将那信重新裝進信封,動作極爲輕柔,珍而重之!
接着兩主仆又再動手,拆開另外一個油紙包裹。
待看清内裏之物後,不說寇婉婉,就連小環也被震得呆立當場……
“小環,找來最好的箱子,将這件物品,這兩本書,還有這封信,好生保存起來,确保萬無一失!”震驚過後,寇婉婉吩咐。
“是的小姐!”小環也知道輕重,忙去尋來最好的箱子,将這些東西裝了,再放一絕密之處和絕對安全之處保存。
忙活完這些,再次返回,寇婉婉不由取出常閱的那本詩集,将祝修遠那份詩稿拿出,平鋪在案。
經過了方才之事,如今再看這份詩稿,感覺自然又不一樣。
寇婉婉嘴角不由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祝修遠,祝公子,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能打造諸般厲害兵器,硬生生抵擋五萬燕軍十日,又能寫得一手好詞……祝公子,同爲天涯淪落人,我不如你啊!”
寇婉婉捧着這份詩稿,看了又看。
最後更是将之壓在洶湧的心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甚。
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笑,恐怕就連她本人都不知道,她笑了。
小環侍立在側,見自家小姐在那“發癫”,心裏隐約明白是怎麽回事。
往常,她一定會與自家小姐嬉鬧一回的,但這次不行。
“對了小環,有關江州,最近三個月以來的所有密宗,你都取來……隻取有關祝公子的部分即可!”
寇婉婉拿着那份詩稿看了良久,忽然對小環吩咐。
“诶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去。”小環轉身而去。
一刻鍾後。
“小姐……奴婢回來了……”
小環抱着一大摞書冊而回。
她抱着這麽多東西,走路都不太方便。
“這隻是第一部分,後面還有……”
“全部取來!”
寇婉婉立即端正坐姿,看着案上堆積如山的密宗,兩眼放光。
竟好似後世“拆快遞”的模樣,激動中帶着一絲期待。
就這樣,寇婉婉坐于案前,一本接着一本的翻閱。
而那小環,連續跑了三次,才将所有密宗搬完,直接在案前堆積了半人高!
“好!”
“妙!”
寇婉婉一邊翻閱,一邊拍手叫好。
一驚一乍的,侍立在側的小環,經常被吓得一跳。
不知什麽時候了。
“嗯?”寇婉婉忽然輕哼。
小環一聽,立即知道自家小姐生氣了。
因此忙問道:“小姐,怎麽了,是不是祝公子又幹了什麽壞事?”
小環記得,當小姐從密宗中看到,祝修遠迎娶董家二小姐的時候,曾發了一通火。
後來又得知,祝修遠曾爲了董家大小姐,用棍棒驅趕薛家人時,也發了一通火……
小環戲稱這些事爲“壞事”。
因爲惹得自家小姐不高興了!
“氣死我了!”
寇婉婉将那份密宗一摔,摔在地上。
氣呼呼的說:“小環,你還記得三個月前的那場詩會嗎,詩魁的獎品,是我親自繡的一柄扇子。”
“小姐,奴婢自然記得,最後不是祝公子得到那柄團扇了麽?”
“哼,那祝修遠……竟将那扇子轉手賣給了震澤王世子劉文彩,區區五萬兩,難道我親手繡的扇子隻值這個價?”
“小姐親手繡的扇子自然是無價之寶,區區五萬兩,隻夠買扇子上的一根線頭。那祝公子也真是的,小姐的扇子,怎能輕易轉賣别人呢!”小環義憤填膺。
發了一通火,寇婉婉又親自将那本密宗撿起,一邊翻看,一邊吩咐:“等震澤王世子回京,立即将他請來。”
“是,小姐!”
就這樣,寇婉婉廢寝忘食,一次性将所有密宗翻閱完畢,将祝修遠這三個月來,在江州的所作所爲,了解了個通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