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粉紅铠甲,黑色披風,英氣勃勃,不是那丫鬟夏舞是誰?
夏舞晚來一步,二話不說,直接攔在祝修遠與那斑駁滄桑的女兒牆之間。
并張開了兩個手臂,做攔截狀。
祝修遠眼角狠狠抽了一下,什麽意思?
莫非是怕祝修遠“持劍自殺”不成,又準備跳城尋死麽?
我的個天!
這一對主仆,果然是一對主仆……
不過這事,也不怪董淑貞和夏舞,誰叫祝修遠架一柄劍在自己脖子上呢?
剛好還被董淑貞她們看見……
于是祝修遠趕緊解釋:“娘子,爲夫不是自殺,你誤會了,我這是以此,逼那言大山去鎮守東城門,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真的嗎?夫君你……你……”
董淑貞兩手順勢下滑,拿住祝修遠手腕。
相當于将他“扣押”起來,不讓祝修遠“自尋短見”。
董淑貞眼圈婆娑,小臉兒上滿是淚痕,她身材矮小,仰望着祝修遠,擔心、不解、痛惜、自責、憤怒,各種表情,在她臉上交織。
她帶着哭腔:“夫君你……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怎麽會……”
祝修遠心裏苦笑連連,臉上卻綻放笑容,陽光般燦爛。
他又深吸一口氣,像個詩人般感歎道:“娘子,爲夫怎麽會自尋短見呢?這世間很好,很繁華,爲夫貪戀這人間煙火,舍不得。”
“還有嶽父大人、漱玉,及整個董府的人,都很好,爲夫也舍不得他們……”
祝修遠溫柔款款,朗誦詩歌般大發感慨。
氣質頓時都變了,變得高大,偉岸,深情。
如傲立船頭堅定不搖的漁夫,也如騎乘戰馬劍指敵軍的将軍。
換做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好暖,又好帥!
董淑貞頓時癡了。
迎着夫君那燦爛的笑容,還有那高大、偉岸、深情的氣質,仿佛夫君整個人都“亮”了,散發耀眼的豪光。
董淑貞心中頓如小鹿亂撞,小臉兒上淚痕未幹,心裏卻害羞起來。
夫君那微笑,燦爛而自信,真是叫人……好生喜歡!
董淑貞抽了抽鼻子,下意識低下頭去,自耳根處蔓延一片紅暈,逐漸發燙。
祝修遠伸手,摸到董淑貞臉上,給她擦拭淚痕。
因董淑貞心如小鹿亂撞,又在夫君那溫暖而溫柔的“進攻”之下,手上的勁兒早就撤了,雖仍舊拿着祝修遠手腕,但祝修遠可以輕松掙脫。
如今甲胄在身,全身披挂,身上并未攜帶手帕等物,所以祝修遠隻得用手爲之拭淚。
“夫君……”董淑貞俏臉绯紅,略微擡首,看着夫君:“夫君果真沒有騙人家?”
“娘子,其實爲夫最舍不得的……”
祝修遠輕輕低頭,湊上去,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董淑貞的臉蛋,嘴角帶笑。
道:“是娘子你啊,我最舍不得就是你了!”
“我怎會自尋短見呢,爲夫還沒有帶你暢遊天下,縱覽山河,嘗盡天下美食,遍覽世間萬物……”
“我們還要相伴到老,生一大群孩子呢!”
董淑貞心裏已被甜壞,猶如泡在蜜罐。
也如身處溫泉,渾身暖洋洋。
自心底深處,冒出一股難言莫名的舒适感,逐漸蔓延全身。
這種舒适感就像一劑包治百病的良藥。
驅散了她的擔憂,驅散了她的不自信,及種種負面情緒……
她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祥和了,充滿了色彩,缤紛絢麗……
其實祝修遠“最舍不得的就是你”這句話,剛一說出口,董淑貞就已淪陷。
她以前,對男女之情朦朦胧胧,隻将祝修遠當成玩伴,親密無間那種……
可是現在,她心裏生出一絲異樣。
一種别樣的滋味,這種滋味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她可以肯定,這種感覺已經超越了“玩伴”的設定。
接着,“暢遊天下,縱覽山河”之語,更讓董淑貞芳心震顫。
她要,她就像要那樣的生活。
有那麽一瞬間,董淑貞腦中已臆想出一幅幅畫面,都是以後遊山玩水的想象……
最後“相伴到老,生一大群孩子”的話,更讓董淑貞心裏都快爆炸了。
羞澀之際,她一手不由緩緩摸上自己的腹部。
心裏想着,經過昨夜一晚的……過程,她應該懷上小寶寶了吧?
一想到這,董淑貞心裏陣陣溫暖,恨不得将那小寶寶立即生出來……
“快别哭了……”祝修遠卻有點郁悶,怎麽這淚痕還越擦越多呢?“娘子,這裏這麽多守城将士看着呢,快别哭了。”
卻原來是那董淑貞心裏激動、感動,暢享在祝修遠所描述的那個未來,心裏無比歡喜,也感覺無比的幸福……
那其實幸福的淚水。
“嗯。”董淑貞吸了吸鼻子,從那種暢享美好未來的狀态中走出,淚痕也就立即止住。
“那夫君爲何如此,将佩劍架在自己脖子上,那劍鋒利,夫君也不怕意外?”
董淑貞擦幹眼淚,臉上不由綻放笑容,抓着祝修遠的手,似撒嬌,也似責怪,當然更多的是關心。
于是,祝修遠就給她說了那方才之事,他之所以那樣做,隻是爲了逼言大山去鎮守東城門而已。
“哼!”
董淑貞嬌哼一聲,小臉兒惡狠狠,揮舞着小拳頭,對着東城門的方向。
罵道:“又是這言大山,竟敢不聽夫君的話,還要夫君假意以死相逼,害的人家擔心害怕……哼,我一定要揍他,狠狠的揍他,揍得他滿地找牙!”
“好!娘子你揍言大山,爲夫就在旁邊喊加油,哈哈!”
“好啊好啊!”董淑貞高興壞了,小臉兒滿是喜色,并摩拳擦掌,似乎現在就想狠揍言大山一頓。
兩小夫妻笑過後,祝修遠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臉上笑容一滞,不由問道:“咦娘子,你和夏舞怎麽過來了?家裏不是沒人看守了麽?”
“夫君莫急,且聽妾身說。”
董淑貞在祝修遠面前走了兩步,故意将黑色披風抖了抖,迎風飄揚。
然後笑道:“我和姐姐在那佛堂拜佛,爲爹爹和夫君祈福,可是不久之後,我和姐姐就收到燕軍四面攻城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