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爹爹!”
董漱玉和董淑貞兩姐妹,伏在董誠的病床前,一起垂淚。
此時董誠還未醒來,安安靜靜的躺在病榻上。
自然對兩個女兒的哭泣“充耳不聞”。
祝修遠心裏一揪一揪的,看着扶床大哭的兩姐妹,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兩姐妹瘦弱的肩膀随着哭泣而抖動。
祝修遠想要勸慰,然而,他的手伸向董漱玉的肩頭,似乎不妥,伸向董淑貞的肩膀也不妥……
“好了,漱玉,娘子,你們都快别哭了。嶽父大人他……并不是沒有希望。”
無奈的祝修遠,隻得搬出這條理由。
“什麽希望?”
兩姐妹紛紛擡頭望向他。
四隻大大的眼中,閃爍着淚花,好似四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張神醫正在嘗試配制治療瘟疫的良方,已經嘗試了好幾天,據他所說,這兩日就會配制而成。如果那良方能在嶽父大人病情惡化之前,配制成功的話,嶽父大人就有希望!”
“修遠,此話當真?”董漱玉起身,兩眼定定的盯着他。
“當真!”祝修遠嚴肅回答道。
董淑貞也跟着站起來,以長長的衣袖擦了把淚。
拉着祝修遠的手說道:“夫君,那張神醫在哪?妾身要去求他,最好現在就将那良方配置出來!”
“修遠,帶我們去見一見那張神醫吧。”
“好,那我們馬上就去……”
……
城隍廟。
董漱玉和董淑貞兩姐妹,見到張神醫後,二話不說,雙膝一跪,再俯身一拜,說道:“小女子董誠之女,請求神醫配出治療瘟疫之藥,以救爹爹性命!”
張神醫愣了一下,虛手一扶:“兩位姑娘請起來說話吧……”
祝修遠也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董漱玉和董淑貞口中所謂的“求”,就是跪地行大禮……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
所以祝修遠一手拉一個,将董氏兩姐妹都扶起來。
因爲張神醫也說了“起來說話”的話,所以兩姐妹都沒再堅持,祝修遠一扶之下,她們就順勢起來了。
“兩位姑娘,你們勿需催促老夫,老夫這些天,也一直在配置這藥方。哎,能入老夫眼的人,本就沒有多少,董參軍算是其中一個。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想在這場瘟疫中活下來,很難!”
“所以兩位姑娘你們放心吧,老夫會盡最大的努力,盡快将此藥配出!”
“祝小哥,兩位姑娘不宜在此地久留,你送她們回去吧。”張神醫看着祝修遠。
祝修遠點頭,對董漱玉和董淑貞兩姐妹說:“張神醫一直在全力配置此藥,我們……就先回去吧,莫要打擾了神醫。”
兩姐妹對視一眼,又對張神醫盈盈一拜。
拜完後,她們才跟着祝修遠離開城隍廟。
祝修遠将她們兩個送上馬車後,他又折返回來。
“祝小哥何故返回?”張神醫詫異。
“神醫!”祝修遠施了一禮,“方才你也看見了,如果嶽父大人有個三長兩短,賤内恐怕會傷心過度,作爲丈夫,我實在不想看見她那傷心的模樣。”
“祝小哥你的意思,老夫明白,可是老夫這你也看見了,此次瘟疫不同以往,老夫尚需更多的時間配置此藥……”
“神醫,其實你還可以加快配藥速度的。”
“嗯?”
“晚上深夜的時間!”
張神醫皺了皺眉,“不行,老夫晚上若不休息,第二天必然神思不屬。”
祝修遠瞧了瞧張神醫,嘴角忽然上揚。
“有關瘟疫防治之法的所有由來,我将一一爲神醫講明!”
張神醫一愣,挑了挑眉,搓了搓手,笑道:“當真?”
“當真!”
“成交!”
……
完成了與張神醫的“交易”,祝修遠離開城隍廟,進入馬車中。
董漱玉和董淑貞都在裏面。
“夫君,你去了哪裏?”董淑貞湊了過來,抱着祝修遠的手,兩夫妻坐在董漱玉的對面。
“放心吧,張神醫将徹夜配置瘟疫藥方,相信很快,嶽父大人就能痊愈了!”
“但願如此!”董漱玉喃喃自語。
将董漱玉和董淑貞兩姐妹送回董府,安慰一番,祝修遠又返回衙門。
除了陪伴董誠之外,祝修遠還需參與簽押房中的“決策”。
董誠倒下了,同時報上來的各項事務也減少了。
沒有董誠在,祝修遠和其餘五曹參軍事也能處理得很好。
其實到現在,已經沒多少棘手之事。
衆人隻需按部就班即可……隻有遇到了新問題,或者突發情況,才需要祝修遠他們商議決策。
很快,天色大黑。
祝修遠在衙門中吃了晚飯。
托人回去給董府傳話,說今晚不回去了,要在衙門徹夜守護嶽父大人。
半個時辰後,簽押房中,那兩位照顧董誠的婦人忽然闖入。
說董誠已經醒來了。
祝修遠和衆曹參軍事一起前去看望,戴着口罩擠滿了一屋子。
董誠見了這陣仗,心中立即明白過來:“本官感染了瘟疫?”
祝修遠見董誠神色還算平靜,似乎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并未慌亂,甚至失态痛哭等。
其餘五曹參軍事說了幾乎話,寬慰董誠一番後,也就離開了房間。
此處畢竟是隔離區,不宜在此久留。
不過祝修遠留了下來。
“嶽父大人,漱玉和娘子已經來看過你了,她們哭得很厲害!”祝修遠湊近。
“哎!”
董誠歎了口氣,“老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玉兒和貞兒……賢婿啊,等老夫走了以後,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
祝修遠眼皮直抽,嶽父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交代後事嗎?
“嶽父大人,您切莫擔憂,我們已去見過了張神醫,相信他很快就會配出治療瘟疫的良方!”
“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張神醫的藥果然湊效,能夠治好老夫,那自然是好。如果治不好,那也不用強求……”
聽了董誠的話,祝修遠也是一陣沉默。
也是啊!
顯然,張神醫的藥再好,恐怕也隻有針對剛剛感染瘟疫不久的人才有效。
至于這個“剛剛感染瘟疫不久”的不久,到底是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