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君,這瘟疫如此可怕,你和爹爹都在外面,萬一……”
祝修遠一時語塞,他這小娘子雖然好哄,但是也不笨。
“貞兒,不得胡言亂語!”
董漱玉走了過來,拉着她的手,“我們還是在佛堂裏,爲修遠和爹爹祈福吧,祈求菩薩保佑修遠和爹爹,也保佑整個江州城的百姓!”
“可是……”
“貞兒,聽話!”董漱玉語帶嚴肅,“你跟了去,隻會阻礙修遠和爹爹他們,隻會拖後腿!”
“哦!”董淑貞委屈巴巴。
“夫君,你要小心啊……”身後傳來董淑貞關切的聲音。
“放心吧!”
祝修遠腳步不停,也不回頭,隻是擺了擺手。
……
江州州衙。
往來進出衙門的人,仍舊絡繹不絕,皆腳步匆匆。
在錄事參軍簽押房,祝修遠見到了嶽父大人。
董誠面容疲憊,兩眼神光不再,兩手撐着書案桌面,支撐着上半身,正仔細聆聽書案前一人的回報……
“賢婿來了!”
祝修遠走進簽押房後,董誠一眼就看見了他。
“府中如何?”董誠暫停彙報,順手灌了一口濃茶。
“嶽父大人,府中一切安好!”祝修遠瞧了瞧董誠的神色,忽想起今早上,董漱玉的囑托,因此又說:“嶽父大人,漱玉和娘子她們都很擔心你的身體……”
“诶!”董誠擺了擺手,歎道:“如今正值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本官是一刻也不能松懈啊!”
祝修遠聽了這話,也隻有搖頭不語了。
的确,如今必須争分奪秒,要趕在瘟疫将所有人感染之前,把它傳播的勢頭控制住。
再者,需盡快試驗出治療瘟疫的藥方,能救一個是一個!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付出。
就連祝修遠在昨晚都累暈了……
“不知現在城中的情況如何了?”祝修遠又問。
自他昨晚累暈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夜,這麽長的時間,對這場瘟疫來說,已經足夠發生許多變化。
“各項舉措持續推行中……”
“藥草已經捉襟見肘,今早天剛亮,城中的大夫們就組隊,帶着幾百民夫,出城上山采藥去了……”
“義倉中的糧食快見底……”
“昨晚一個晚上,感染瘟疫的人數,達到了五六萬。不過我們的隔離之法,還是很有效果的!”
“記得昨天才半個時辰,就感染了一萬,而昨晚一夜僅感染了五六萬,已大幅下降……”
“百姓們怨聲載道,極不願配合瘟疫防治之法的各種舉措……”
“張神醫那邊回報說,正常人喝的藥、沐浴洗澡滲入的藥,以及漿洗衣服浸泡用的藥等等,藥方都已經确定。不過,張神醫又說,此次瘟疫遠比以往複雜,尚需三兩日,才能找到根治瘟疫的藥方配比……”
……
在坐衆人你一句我一嘴,将當下的情況講了一遍。
祝修遠皺眉想了想,對王府管家說道:
“管家,瘟疫防治之法的各種舉措,必須一五一十的施行了。請以王府家将和江州大營将士爲‘監軍’,但凡發現不遵守各項舉措的,重懲!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将每日感染的人數再降下來!”
王府管家面容嚴肅,點了點頭,道:“好,老夫這就去安排!”
管家徑直離開簽押房。
祝修遠又看向董誠,拱手道:“嶽父大人,糧食的問題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本官這就去求見刺史大人,如果刺史大人還是閉門不出的話,本官就做主,開了那官倉!”董誠說道。
……
祝修遠、董誠,還有衆曹參軍事,以及一隊州兵。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衙門後宅的臨街大門。
董誠使人猛地敲門,咚咚咚巨響。
但是仍舊沒用,裏面就連一個回應的聲兒都沒有了!
祝修遠和董誠對視一眼,兩人齊齊搖頭。
“看來隻有擅自打開官倉取糧了!”董誠歎道。
“嶽父大人,在現在的情況下,我們唯有此舉。若以後朝廷追究起來,相信鄱陽王府和整個江州城的百姓,都會爲我們說話的。”祝修遠寬慰道。
“但願如此吧!”董誠歎道。
……
衙門的官倉,就在衙門附近,由刺史大人的親信把守。
正常情況下,這些把守的衙役,隻有見到刺史大人的手令後,才會打開倉庫大門。
沒有手令,任何人來都沒用!
“止步!請出示刺史大人手令!”
一位把守的衙役晃動着手中的紅纓槍,對董誠一行人大聲叫道。
這些人都是刺史的親信,鎮守的又是一州之官倉,所以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傲慢無禮的姿态。
況且,如果沒有刺史大人的手令,就擅自打開官倉的話,他們也是要擔責任的。
到時候朝廷追究下來,誰都吃罪不起。
但時間緊迫,董誠懶得和他們啰嗦。
直接一揮手,董誠身後就竄出十多個州兵,各個手執長槍,一擁而上。
看守官倉大門的衙役們,頓時傻眼,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董誠會直接來硬的。
他們就隻有幾個人而已。
雖然手中拿了紅纓槍,但那隻是爲了裝裝樣子而已,真正震懾擅闖官倉之人的,其實是刺史大人的威名!
他們本身的武力值,也并不是很高,至少沒有州兵們的武力值高。
所以,看守官倉大門的衙役們,還沒來得及反抗,一擁而上的州兵們,就已将手中長槍的槍尖,抵在了他們脖子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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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