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今天瑣事雖多,但總比昨天的“驚險刺激”好過多了。
要是昨天沒有解決赈災之糧的問題,今天肯定會無比難過。
單單一個災民吃飯的問題,就足夠讓人頭痛的了。
董誠和祝修遠一直忙到天黑方才回家。
回到家後,沐浴洗漱一番,簡單填飽肚子,然後就早早的睡下了。
夜色籠罩了整個江州城。
因爲下雨之故,天空沒有任何星星,一片漆黑。
江州州衙。
衙門後宅。
咚咚咚!
刺史大人剛剛鑽入小妾暖好的被窩,外面就響起了敲門之聲。
“誰呀?”方塘問道,語氣有點不滿。
“刺史大人,是小的,有急事禀報大人。”
方塘皺眉,如果是以前,在這種時候有人來打擾他的話,方塘一定會說:“有事明天再說”。
但現在局勢微妙,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方塘也不敢懈怠大意,因此問道:“何事?”
“刺史大人,長史大人和司馬大人聯袂來訪,說是有要事相商。”
“哦?”方塘立即掀開被子,翻身就想下床,并吩咐道:“請長史大人和司馬大人去書房稍候,本官馬上就過去。”
門外那人口中稱“是”,然後走遠。
然而,正欲翻身下床的方塘,卻被被窩中的小妾圈住了腰,并嬌滴滴發嗲:“大人……要去哪啊?留下來陪陪妾身吧……”
這位小妾就是一個刮骨的妖精,她一開口發嗲,方塘骨頭都酥了。
不過方塘還能分清主次,現在來說,會見花朝仕和萬謙顯然更加重要。
因此方塘拉開小妾的手,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本官有要事需去處理,你好生等本官回來。”
哪知這小妾卻不知好歹,一雙手又纏了過來,阻擋方塘穿衣。
以魅惑得能讓人發狂的聲音說道:“大人……妾身不要……大人留下來陪陪妾身吧……”
方塘暗吸一口冷氣,一揚手,将小妾推開,口中爆喝道:“滾開!”
那小妾吓得魂飛魄散,就那麽僵硬在榻上,一動也不敢動。
方塘陡然發怒,可着實吓壞她了。
方塘懶得理會這小妾,匆忙穿戴整齊,直接開門而去。
書房。
三人互相見禮畢,分賓主落座。
“不知花大人和萬大人深夜聯袂造訪,所爲何事?”方塘問道。
“刺史大人,如今情勢緊迫,下官就長話短說了,請大人勿怪。”花朝仕拱手。
“花大人但說無妨。”方塘揮手。
花朝仕與萬謙對視一眼,然後才看向方塘,開口道:“刺史大人,下官派往城外的人,已經回來了。”
方塘頓了頓,忙問道:“哦,情況到底如何?”
花朝仕:“刺史大人,情況已經十分嚴重,我們需立即做出安排,如果晚了,恐怕……”
“嘶……”方塘深吸了口冷氣,追問道:“具體情況到底如何?”
花朝仕:“刺史大人,據下官的人彙報,城外偏遠的鄉村,已經出現瘟疫的苗頭,有的村莊整個村都染病,咳嗽不止,大部分村民已經卧床不起!”
方塘聽罷,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皺眉沉思良久,“查出是什麽瘟疫了嗎?”
花朝仕咳嗽了兩下,尴尬道:“刺史大人,下官的人并不是大夫,加之不能近距離接觸感染瘟疫的人,所以……”
“知道了,不過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一點是可以确定的。可是……我們這大災都還沒結束啊?”方塘似乎是自言自語。
花朝仕:“刺史大人,江州在這場大暴雨之前,曾下了好幾天的小雨,連綿不休,那瘟疫恐怕正是那場小雨之後開始的。”
“嗯,應當如此。”
方塘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視線依次掃過花朝仕和萬謙,說道:“早前幾天,我們曾商議過應對之法,如今看來,我們還需再議一議。”
萬謙忽然跳出來拱手道:“刺史大人,長史大人,下官覺得,我們可以開始選定一個地方了,并準備充足的糧食與水源,隔絕外界,以應對此次瘟疫之危。”
花朝仕見萬謙這樣說了,他就不吭聲,瞄了眼萬謙,再看向方塘。
方塘臉色有些不自然,緊盯着萬謙,皺眉道:“萬大人,你這是要本官抛棄這一州四縣的百姓麽?”
萬謙驚駭,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躬身道:“不敢,下官絕無此意,下官……”
花朝仕見此情形,立即接過萬謙的話頭:“刺史大人,下官想來,司馬大人應該絕無此意。隻是如今這防災與救災之人,是錄事參軍大人董誠……”
“是啊,如今一切救災事宜,都是董誠在負責,可是,本官如何能夠隻顧自己的安危,棄一州四縣之百姓而不顧呢?”方塘歎道。
萬謙已經懵逼了。
刺史大人怎麽……怎麽突然就這樣說了呢?
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仿佛幾天前,在衙門後堂中陰恻恻的那個方塘,不是此人一般。
“刺史大人,此乃天災和瘟疫,非人力所能改變的。下官心知大人心系百姓安危,但是……面對大災之後的大疫,人力有時而窮啊!”
花朝仕說道。
“不錯,花大人說得也對,人力怎可硬抗天災之威……”方塘念道,似乎是爲自己尋找一個借口和理由。
就在這時,花朝仕面色陡然肅殺起來。
他幾乎咬着牙說:“刺史大人,昨日在那宅子之中……那王府管家,顯然已經知道了我們所有的事。”
方塘狠狠一皺眉,擡眸看向他。
“刺史大人,即便王府管家昨日未曾揭穿你我,但下官想來,應該也隻是因爲鄱陽王出兵在外,以及天災降臨的緣故。等天災過去,鄱陽王帶兵回來之後,那鄱陽王府,一定會對我等下手的!”
花朝仕面色肅殺,聲音冷厲。
萬謙被吓壞了,張大了嘴巴,可是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隻鼓着一雙鑲嵌在圓臉之上的小眼睛,視線在方塘和花朝仕身上掃來掃去。
方塘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型,不過他并未說話,隻死死盯着花朝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