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洛芙做了什麽!!”
見小嬰兒竟然如此親近廖宇,甚至連她這個奶奶都不認了,納茜撕心裂肺。
精靈大長老隻能理解爲,這是洛芙被魔族洗腦,變成魔族的奴仆了。
連一個還在咿呀學語,才剛勉強學會走路的小嬰兒都不放過,還要用邪魔去折磨,這對于納茜,對于她這位精靈大長老,簡直比當着她面殺了同胞還要仇恨。
“你們.這群魔鬼!”
“惡心的*——魔族,給我去死!!”
納茜大長老徹底爆發,不顧一切,憤怒地要去把小嬰兒從廖宇的魔爪中搶回來,至少,至少也要殺了洛芙,讓小嬰兒不再遭受魔族的折磨。
同胞在自己面前,被邪魔洗腦改造,成爲别人的奴仆,廖宇很懂這樣的感覺,一周目的他,也曾經曆過像這位大長老的怒意。
那時的人類陣營,同樣是,甯可死,也不要落到邪魔手中被洗腦。
同時的另一項大家都默認的規則是,一旦發現被洗腦了後,無論曾經的他們,關系有多名要好,多麽親近,哪怕是血親,都一定要拼盡全力,去殺了對方。
死,才是對于被邪魔洗腦改造後的人,最好的解脫。
納茜大長老殺向廖宇,想要去爲小嬰兒尋得解脫,但沒有意外,還是以失敗告終。
這次的艾琳娜更加重了些鞭子的力道,魅魔面具下的表情很不好。
若不是有廖宇的指令,必須要活捉這些精靈,否則魅魔對于這種對王出言不遜的納茜,管她是大長老還是什麽,絕無活命的可能。
在巨大懸殊的力量差距下,納茜被艾琳娜一連抽飛了兩次,可仍還要爬起來,現在支撐納茜大長老的,已經不是身體裏的魔力,而是她對于魔族,對于廖宇罪行的仇恨。
許許多多其他,本來已經都被“三使徒”的恐懼所籠罩,再無戰意的精靈們,如今見到他們的大長老,納茜這樣頑強又堅韌的意志,也動搖了。
再也看到了,他們的同胞,那些才幾歲大的孩子們,甚至是幾個月大的小嬰兒,魔族也統統沒放過,他們内心的勇氣似乎也被喚醒,一個個咬着牙也要爬起來,紅着眼睛,仿佛咬也要咬上魔族一塊肉再死。
沒錯。
這副畫面廖宇也熟悉。
從害怕,恐懼,再到放棄,沉默,最後是舍生忘死,潰散的種族意志被凝聚團結,爆發出空前強大的嶄新力量。
這是一周目時,人族被魔族入侵後的演化曆程。
和現在的精靈族何其相似。
簡直就像是個縮略版。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明明前面的精靈們都放棄了,都在恐懼,也就納茜大長老還掙紮下,可現在,卻都要決一死戰,也不怕死了。
答案很顯然。
是因爲自己身後的精靈族孩子們,是在他懷中,被精靈們以爲是遭受了“洗腦改造”的小嬰兒。
每個種族都有底線。
一旦跨過了這條底線後,就會逼迫着他們,激發出最深層的意志和潛力,成爲更恐怖的敵人。
這也是,爲什麽廖宇絕不動用邪魔一族分毫力量的原因。
除了他堅信古洛丹是個二五仔外。
邪魔的一切所作所爲,看似都是在爲魔族好,可實際上全都是在給魔族觸碰底線。
或者換句話說。
是在借助魔族的力量,來滿足他們邪魔一族,本身的欲望。
這沒什麽,很正常。
其他使徒們或多或少也是一樣。
大惡魔爲了滿足戰鬥欲,術魔爲了滿足對未知的新鮮感,腐魔爲了滿足屍體癖,智魔爲了滿足對決欲,等等.
哪怕是就連自己,魔王,廖宇也承認,他同樣是爲了追尋,這個千年後“面目全非”的世界的真相,需要借用魔族力量。
正因如此。
有些使徒的欲望,是不被允許的。
就比如邪魔。
魔族正因爲在這條路上被邪魔帶跑了。
所以才每征服一個世界,就和該種族徹底對立,屬于要屠殺滅絕的地步。
這在廖宇看來,思路完全是錯誤的。
任何一個玩過策略型遊戲的玩家都知道,攻陷城市,征服他國,乃至入侵其他星球和世界,爲的是資源,尤其是發展階段。
而這其中,人口和生産力,又是最寶貴的可持續再生資源。
征服完一方世界後,留下滿地狼藉和毀滅,被迫隻能再不斷去下一個,那不叫征服。
那叫蝗蟲。
廖宇擡起手。
示意艾琳娜不用再護衛自己了。
同時,廖宇還将手中的精靈小嬰兒,交給了魅魔。
”幫我暫時照看下。“廖宇平靜道。
可能是愛屋及烏吧,所以見廖宇把自己,交給了另一個人,小嬰兒倒也不害怕,反而充滿好奇地,還打量着接過她的這位新姐姐。
而這個新姐姐
艾琳娜面具下的眉毛狂跳不止。
尤其是在,這個精靈小嬰兒居然還用手扒她胸口前的戰甲,似乎在把玩那些棱棱角角,很新鮮好奇的樣子。
換做平時,艾琳娜絕對一下就給扔出去。
但現在.
“遵命,王。”
艾琳娜相信,王這麽做,一定是有深意在。
所以魅魔深吸一口氣後,老老實實,任由這隻精靈小嬰兒在她懷中好奇地亂動,也乖乖抱着。
把洛芙交給了艾琳娜後。
“希爾,你也留在這裏吧。“廖宇輕聲對他身後的影子道。
“王?”
廖宇搖了搖頭。
見王态度堅決,希爾從陰影中脫離,化爲影魔使徒的本體樣子,披着鬥篷的她,默默也後退。
這一幕下,精靈們才知道,原來還有一位隐藏着的使徒在。
足足有四位使徒!
而他們更震驚的是,廖宇到底是誰,居然能指揮四位使徒,甚至讓其中之一的影魔使徒,融入陰影,貼身保護?
以及
現在的廖宇,究竟想要做什麽!?
不光是精靈困惑。
其實幾位使徒們也很奇怪。
而終于一身輕的廖宇,邁開步子,主動朝着納茜大長老的位置靠近。
打雜可以交給屬下。
但核心問題,還是要由自己這位魔王,親自來辦。
“我不喜歡無意義的傷亡。”
“投降,放棄抵抗,我可以給予伱承諾,你和你的族群将得到安全。”廖宇邊走邊向納茜道。
但顯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反倒讓這位大長老,都不顧形象了,朝地上碎了一口,似乎以此表達鄙夷。
“保證.安全?笑話!就憑你的一句話?看來千年前的那場慘敗,是真的讓你們魔族損失慘重,千年後,都開始用這種低級把戲了。”
納茜以譏諷回敬廖宇。
對此的廖宇歎了口氣。
無所謂。
這也在意料中,如果光用言語就能解決問題,反而太簡單了。
廖宇沒再多說什麽了。
他的腳步也沒停下。
這一幕下,旁觀着的術魔達達亞,是微皺了下眉頭。
因爲王若是再往前走,那可就要走進精靈的結界,那位大長老展開的“自然領域”裏了。
别看這位精靈大長老一直被術魔碾壓,可即便是達達亞,也不會輕易走進别人的領域裏,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爲。
領域技之所以無比稀有和強大,正因爲,領域内有着一切可能,哪怕是雙方力量差距懸殊,在領域的規則下,也有翻車的可能性。
所以最正确的做法,是像術魔現在這樣,用更強大的領域,去包裹對方的領域,逐漸蠶食,直到對方領域的能量耗盡爲止。
可現在的王.
略微皺眉過後的達達亞,烏鴉面具下的眼睛,很快轉變爲,流露出越來越多的期待之色了。
尤其是當廖宇,真的完全沒停頓,一腳直接踏入進,納茜的森之領域的時候,術魔久違地内心都有點興奮起來。
王.
又要親自上場了嗎?
而且還是和當初一樣,将戰場,主動選擇在别人的領域内嗎?
王似乎很喜歡這種,讓對手“全力以赴”後,再去碾壓的快感?
術魔熱愛研究。
不止是術法。
一切未知與神秘,都是達達亞所追求和探索的。
就比如.
他們的新王。
這也是爲什麽當初的術魔會選擇,同樣以“真身”降臨的原因。
爲的就是現在。
爲的就是
能更好地觀察王。
從王當初能以一敵二,碾壓大惡魔和刀魔來說,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但從另一方面,邪魔會質疑王,以古洛丹那種性子,應該也不是無的放矢才對,至少是察覺到了,王可能存在的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麽,王的真實力量,到底如何?
達達亞相信,接下來的他能得到答案。
畢竟,大惡魔和刀魔或許會對王放水,或許會有血脈壓制,甚至會有爲了配合王在演戲的成分在内。
可眼前的精靈族大長老,可是貨真價實的。
從前面納茜對他們的仇恨來看,别說是放水了,這個精靈大長老,絕對會拼盡全力,不有半分留情。
所以和當初不同。
這次,是真正的生死厮殺。
跟術魔所想的一模一樣。
納茜大長老,一直死死盯着廖宇,而見到,廖宇真的就這麽,直接走進來她的森之領域時,這位大長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幾分喜色。
自大!狂妄!傲慢!
納茜自以爲理解廖宇。
這個魔族無非就是瞧不起她。
認爲就算有領域的加持,也根本不是威脅。
但接下來的納茜,她會告訴廖宇這個該死的魔族,錯得有多離譜,會讓廖宇爲小瞧自己,爲連小嬰兒都不放過的邪惡,付出代價!
空靈的歌聲,在森之領域的結界内奏響。
陣陣林間的風,卷起了遍地的落葉。
納茜的身體,迅速懸浮起來,落葉在她的周身飛舞旋轉,花之歌的奏響詩篇,帶來了自然命軌的祝福與眷顧。
精靈大長老的皮膚上長出了嫩芽,她的眼睛變成了琥珀,她的頭發化爲了柳條。
對這一幕最先有反應的,是那些精靈們。
他們皆用一種悲痛和哀悼的神情,望着結界中心在迅速“變化”的大長老,他們很清楚,納茜正在做什麽。
那是精靈一族的禁忌秘法。
以血肉之軀爲獻祭。
換來“自然”命軌的垂青。
将自身改造爲純粹的能量體,純粹的自然元素,化爲一隻.自然之靈。
這個狀态下的納茜,猶如和森林融爲一體。
森林是她,她即爲森林。
六階七階七階中段巅峰八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