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散場，去上廁所的盧西亞諾都沒有回來。
湯普森在送完了強尼還有羅思坦他們離開後，重新回到了包廂，看着坐在位置上抽煙的西恩，笑着說道：
“麥奎爾先生，現在可以相信我有能力，能一個人吃下你手中所有的貨了嗎？”
西恩笑了笑，沒有急着說話，今天這場會面，他是受到了努基·湯普森邀請而來的，大西洋城的位置很好，湯普森在這也确實如他自己所說的一般隻手遮天，看着剛才，湯普森将自己兩萬塊賣給他的酒，還沒到手就轉手用六萬賣了出去，西恩知道，他确實有能力。
畢竟，這500箱隻不過是額外的追加，湯普森不光自己在大西洋城賣酒，而且還通過優秀的地理位置，以及港口的便利，将酒水從這源源不斷地輸往紐約還有芝加哥等地。
眼看着西恩隻是沉默地笑着，湯普森繼續說道：
“你剛才已經見到了，吉姆·科洛西莫，芝加哥最大的黑幫首領，他手底下的生意多種多樣，涉及賭博、姑娘、勞工敲詐，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産業，他擁有芝加哥最大的酒店和賭場帝國……”
“在芝加哥，意大利人隻不過是掌握了南區，北邊還有愛爾蘭人。”西恩開口打斷了他。
這其中的意思很明白，西恩在告訴湯普森，你是不可能全部吃下來的。
而湯普森也不着急，他在西恩邊上坐下，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上後，說道：
“麥奎爾先生，我不知道你對于禁酒令是怎麽看的，不過在我看來，在這之中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莫過于這項法令，它讓原本合法的，經營着這項全國最龐大的生意的商人，在一夜之間，一下子就全成爲了罪犯，然後又讓原本的罪犯看到了發财的捷徑。”
雖然還沒有聽出來湯普森到底想要說什麽，但西恩還是笑着接話道：
“我想，沒有人能拒絕原本五美分一杯的啤酒，現在賣到三倍甚至更多的價格所帶來的利益。”
“倒也不是這麽絕對，吉姆·科洛西莫他就拒絕摻和釀造私酒的生意，他樂意繼續賣酒，但卻不想惹上其他更多的麻煩。”
湯普森彈了彈煙灰，然後繼續說道：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敢于挑戰法律的，尤其是在有穩定又安全的供應商的存在，麥奎爾先生，你所說的愛爾蘭人，他們是一群沒什麽頭腦，隻會玩弄武力，徹頭徹尾的暴徒而已，你不會想要和他們做生意的。”
“所以，比起愛爾蘭人，湯普森先生更喜歡意大利人還有那個叫做羅思坦的蘇格蘭人？”西恩說道。
湯普森點頭說道：
“是的，他們懂得生意該怎麽做。”
“好吧，我承認，這次會面确實讓我了解到了湯普森先生你的實力，不過，我的朋友告訴過我一句話，那就是從什麽樣人的手中賺錢都是一樣的，所以，我不能給你什麽獨家銷售的承諾，但是我保證，除了收錢，給貨，其他的事情，我什麽也不會過問，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眼見西恩依然還是堅持這個态度，湯普森并沒有放棄。
“麥奎爾先生，我恐怕還是要多嘴提醒你一句，我們在做的畢竟是違法的買賣，選擇和什麽樣的人合作，可不光會影響到生意的成敗，甚至還會決定我們最後是否會锒铛入獄……”
湯普森這話在提醒西恩什麽，西恩十分清楚，對于他來說，中間商肯定是越少，他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但亞瑟的提醒，西恩同樣沒有忘記。
“這樣吧，湯普森先生，暫時我們可以試着按你說的那樣合作一段時間，當然了，我還不會給你任何承諾，你看如何？”
“合作愉快，麥奎爾先生，你一定不會爲你的這個決定而後悔的。”
出門前，西恩好奇地問了湯普森一個問題。
“湯普森先生，遊走于黑白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伊諾克·湯普森作爲大西洋城的司庫，同時又經營着大小賭場和酒吧，然後與紐約和芝加哥的黑幫交往密切。
“一切都是生意而已，沒有什麽黑白。”
……
“一切順利？我聽說，你見到了紐約的羅思坦，還有芝加哥的吉姆·科洛西莫？”亞瑟吃着盤子裏切好的蘋果塊問道。
“嗯？亞瑟，你怎麽知道的？”
西恩十分好奇，他明明都還沒和亞瑟說起這事呢。
“這不是怕你翻車，所以我就多留意了一下，你以爲我爲什麽讓你晚到半個小時？聯邦禁酒探員可不是吃白飯的，他們派人跟着羅思坦，結果監控到了這場會面。”亞瑟說道。
“啊？這你不早說，還好我聽話沒有早到。”西恩抱怨道。
亞瑟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我早點告訴你，你就不去了嗎？或者說，我讓你别做這個生意，你就不做了？”
“亞瑟……”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我那叛逆的小兒子，所以别和我來這一套，說回來，那臭小子呢？我沒看到他和你一起回來？”亞瑟皺着眉頭問道。
“他認識了幾個朋友，說是想在大西洋城待兩天，正好，有批貨要到，我就讓他留在那裏負責交接的事情了。”
對于西恩的解釋，亞瑟倒是沒什麽不滿的，畢竟，說了讓傑蘭特去幹，亞瑟就是真的打算讓他去做，并沒有因爲他是自己的兒子，而要讓西恩對他特殊照顧什麽。
“所以，你這還是準備和那個努基·湯普森合作是嗎？”
對于努基·湯普森，亞瑟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一個在如今黑白兩道都頗爲吃得開的男人，雖然表面上隻是大西洋城的一個小小司庫，但實際上卻勾連着各方利益，其背後似乎還有一位軍方的準将作爲他的靠山。
“嗯，中間人越少，越安全，一個靠譜的中間商，會給我們省卻大量的麻煩。”
對此，亞瑟倒是沒多說什麽，西恩的這個決定是有道理的。
“行吧，你自己看着辦就是了，還有一件事情，這幾天，那群國稅局的禁酒探員有計劃要大規模突襲大西洋城的私酒活動，你就不要再過去大西洋城了，也都一把年紀了，有什麽事情指使傑蘭特去做就好了，别什麽都親力親爲，剛好也讓那個小子感受一下社會險惡。”
聽到亞瑟這話，西恩笑了起來。
“怎麽？你就不怕到時候傑蘭特虧吃大了？”
“放心吧，真搞出來什麽爛攤子，我再給他擦屁股就是了。”亞瑟無所謂地說道。
(本章完)